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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陈容静静地注视中,陈微来到她身前,她刚刚挤出一个笑容,想要亲近地寒暄一句时。对上陈容的眼神,却不自觉的福了福,低下头叫道:“见过光禄大夫。”
一句话出口,陈微大悔:不是想好了的吗?怎么一开口却把彼此的关系,弄得这么生疏了?
陈容点了点头,清而靡软的声音懒懒地响起,“多礼了,坐罢。”
这是一种上位者的语气。陈微心中暗怒,却无奈何输在了气势上。她只得应了一声,退后两步坐上塌。
陈容没有入坐,她转过身,眼望着湖水,静静地问道:“你找我?”
“是。”陈微应了一声,她在心中对自己说了几句话后,抬头看向陈容,笑意盈盈地唤道:“阿容……”刚唤到这里,陈容打断她的话,“叫我光禄大夫。”
陈微一噎,笑容也是一僵。
见她哑住了,陈容回过头来。
她盯着陈微,笑了笑,轻声问道:“你这次来,是想问我冉闵的事?”
陈微闻言,连忙摇头,她以一种急促的语气说道:“不是,才不是。那个粗鲁的匹夫已与我无关了。阿容你不知道吧,我父亲答应了,会找机会跟那人断绝他与我的关系。”
在陈容愕然的瞪大的双眼中,陈微笑了,她抿着唇,轻轻说道:“昔日,阿容不要他,现在,我也不要他了……阿容你不知道,自决心与他断了后,我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了一样。哎,以前的我怎么就那么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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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 第192章 打杀由我
见到陈容瞪大双眼,似傻了呆了一样地看着自己,陈微眨着眼,唤道:“阿容,阿容?”
她直叫了好几声,陈容还处于呆愣中。
……她真不知道,陈微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冉闵。她不是爱他至深么?她,她爱得那么深啊。两世啊,以陈元对她的宠爱,就算嫁不得冉闵,也可以嫁给别的士子的。可她不顾名节,不顾一切,便是做妾也要跟在冉闵身侧。
陈容的眼前,清楚地浮现出前世时,陈微面对冉闵时,那永远含情脉脉,永远以他为天的模样。她,明明爱得那么深的
她看着陈微,此刻的她,脸色润泽了,目光也晶亮有神,与上次相见是神态迥然不同,很显然,陈微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可越是这样,陈容便越是不明白了,那么深的,那么刻骨的爱恋,为什么说抛就可以抛?当初不顾一切也要得到的人和感情,为什么转身就可以遗忘?
……她上世时,便是输在这样的陈微手中么?
想着想着,陈容的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来。
陈微诧异地看着陈容,眼前的族妹,那表情相当奇怪呢。
抿着唇,陈微再次欢笑着唤道:“阿容,阿容?”
这一次,陈容回过了神。她低头向她看来,恍惚迷离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要他了?”
陈微笑了,她轻快地说道:“因为阿容也不要他了啊。他一个粗鲁匹夫,虽然勇武俊美,可建康城中满大街的贵族,都比他高雅……”陈微刚说到这里,陈容便低低的,徐徐地说道:“冉将军乃是堂堂丈夫,天下间比他高雅的男人,不多”
陈微正说得欢,没有想到陈容会这样为冉闵辩护,不由呆了呆,剩下的话也给卡在咽喉中。
她张口结舌地望着陈容,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个阿容,不是不要冉闵的吗?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赞美他?
呆了呆后,陈微眼角瞟到了一人,瞬时,她的声音微提,以一种惊讶的,不敢置信的语气高叫道:“啊,阿容你为什么要这样赞美石闵?他明明只是一个粗鲁匹夫的,这建康里的贵族,不说别人,便是你家七郎,那便是他连提鞋也不配的”
陈微堪堪说到这里,陈容便果断地喝道:“闭嘴。”
她抬起头,厌恶地盯着陈微,冷冷说道:“陈微,你不要忘记了,你嘴里这个粗鲁匹夫石闵,曾是你誓死追随的丈夫”在喝令得陈微脸孔变红后,陈容低叹一声,徐徐地说道:“七郎自是好男儿,冉闵他,也是真丈夫。两人都风骨铮铮,没有什么连提鞋也不配的说法。”
陈容说到这里,声音一暗,颇有点疲倦,“阿微,当初你那般爱他敬他重他,此刻,就算你决意离去,也不应该诋毁于他……你爱过他啊”
陈微在陈容直直地盯视中低下了头,她嘟囔道:“那时我不懂事嘛。”
嘟囔到这里,陈微突然抬起头来,她对着陈容大叫道:“你那时不也是一心想嫁他吗?后来怎么也不要他了?阿容,石闵这人粗鲁,铁石心肠,我受够他了难道不可以?”
叫到这里,她的目光一直,慢慢的,她的双眼浮起了水雾,表情带上了几分幽怨苦涩,绞着衣角,陈微咬唇,期期诶诶说道:“阿容,我,如今我父兄不得力,阿琪阿茜她们又容不下,天天对着我喝骂取笑,我已无处可去。你,你能不能。”在陈容的冷眼直视中,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陈容磕头不已,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泣道:“阿容,请你收留我……求你”一边说,她一边砰砰砰地给陈容磕了几个响头。
再抬头时,陈微额头青紫一片,额前的头发也散落两颊,这样的形像,配上她含着雾气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真说不出的让人怜惜。
陈容冷眼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只见陈微双膝着地向前爬出几步,她爬得很快,转眼便爬到了陈容身后。在陈容愕然转头中,只见她抱着一片白色袍服,泪珠儿欲坠不坠地仰望着,楚楚动人地求道:“七郎,求你跟阿容说说,让她收留我。我保证乖乖的,保证呆在角落里谁也不碍着。我愿意当阿容的奴婢,当她的仆人,给她做牛做马。我只求她给我一条活路啊。”一边说,她一边额头点地,再次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被陈微扯着袍角的,正是王弘。
他静静而立,含笑地瞅着陈微。在她的磕头不止中,他微微躬身。
伸出手,轻轻抬起陈微泪水横流的小脸,王弘好不温柔地问道:“你想留下来?”
陈微双颊晕红,泪眼迷离地望着王弘,连连点头。她的双眼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亮晶晶的:七郎他竟然弯下他金贵的身躯,以他无暇无尘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难道,他也喜欢自己?
咬着唇,陈微吸了吸红通通的小鼻子,她眼中的水雾更浓了。陈微低低泣道:“是,是,我已无处可走。阿容她以往与我交好,我们是最亲最好的姐妹啊。她要不给我活路,我可怎么办?”语气幽怨,模样娇美如梨花。
“是这样啊?”
“是,是,便是这样。求七郎垂怜,求七郎允许。”
王弘直起腰身,他转过头看向陈容,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原来阿容一心想嫁冉闵啊?”声音低而浅,宛如春风拂面。
陈容见他说的是这个,不由有点哭笑不得,她瞪了他一眼,提步向陈微走来。
走到王弘身侧,陈容突然提起脚,朝着扑闪着泪眼,楚楚动人地望着王弘的陈微,便是重重一脚踢去
陈容本有武技在身,又事出突然,这一脚,那是直中陈微的心窝。只听得“砰”地一声,陈微的身躯如风中败絮一样向后抛出,抛出三四步后,重重地撞上一棵大树
“叭”地一声,陈微的身子在撞上树干后,猛然向前一仆,直滚了几滚,才慢慢停下。
这一幕,极暴力
一时之间,坪中变得鸦雀无声了。院落是的婢女仆人,一直生活在优雅着称的贵族圈里,哪里见过这样的妇人?一时之间都是张目结舌,话都说不出了。
陈容似得不知道自己做了何等恶毒之事,她大步向陈微走去。看到她又朝陈微走去,平妪几人都张了嘴,想要叫住陈容。便是一侧的王家仆人们,也是个个侧过头,露出不忍目睹的模样。
这些人中,只有王弘是双手负于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
陈容走到陈微面前,她伸出脚,一足踏在扭动挣扎着要爬起的陈微身上,陈容盯着她,冷冷说道:“冉闵将军居然纳了你这样的妇人,当真可怜”
她用脚尖抬起陈微泪水与泥土,还混着血液的脸,冷冷的,厌恶地问道:“陈微,在南阳时,你以七郎的名义,约我出游,陷我于死地?”
这话一出,不止是陈微,便是有着不满的平妪等人,都瞪大了眼,专注地倾听着。至于王弘,这时也是笑容一收,眉头暗蹙。
陈微瞪大眼,血泪交加的脸上尽是惊骇,她白着脸看着陈容,尖叫道:“你胡说”转眼,她的眼中已是泪水汪汪,咬着唇,陈微恨苦地瞪着陈容,叫道:“阿容,我不过是前来求你收留。你不愿意就直说不愿意啊,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