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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他似乎在颤抖,陈容连忙搂紧他,让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
接下来,王弘很久都没有说话。
感觉到气氛有点沉寒,陈容也不敢动,她只是搂紧他,用自己的体温搂紧他。
这时,她的头顶上,传来王弘的低笑声,“卿卿你看,我交游满天下,这建康城中,不知有多少人说敬我爱我……可我真有不适,能依偎的也只有你。”
他说到这里,伸出双臂,把她重重地抱了抱。
沉吟了好一会,在两人砰砰跳动的心声中,他抬起陈容的下巴,温柔的,诚挚地看着她,说道:“阿容,当日我许你为贵妾,不是轻视,不是无情,实在是,你只能当贵妾啊。”
他无视陈容抿紧的唇,发白的脸,握着她的下巴,娓娓的,温柔至极地说道:“傻孩子,你把事情真是想简单了。你以为我王弘的嫡妻是那么好当的?不说应对奴婢下仆,便是应对我们琅琊王氏这个大家族的兄弟姐妹,姑嫂长辈,管理我名下的产业,都是很麻烦的……最最重要的,族长一心想扶起我,堂堂琅琊王氏末来族长的妻子,没有强有力的后台母族。便如遇到今日这样的事,你便不能动用娘家的力量为我护航,惹是官司是非,也无法借力从容周旋。做为我的妻子,会经常进入皇宫,与宫妃皇后并起并坐,如没有娘家撑着,宫妃皇后便敢用言语挤兑你,欺压你。而这些行为,也是在打琅琊王氏的脸!”
他看着她,眼神清明而温柔,“这些,便是我不在意,族长怎会不在意?族中长者怎会不在意?阿容,”他低下头,轻轻压在她的唇上,喃喃说道:“我敢说,只要我今天起了娶你为妻的意思,明日,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他抬起头来,拿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声音软软地求道:“阿容,贵妾那位置,仅低于妻室……只要我不死,必会全力护你爱你,不是很好吗?”
他的目光如此明澈,如此温柔。
她从他的眸光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
慢慢的,陈容凄然一笑,她摇了摇头,说道:“七郎以为,我连这些也不知道?那日你开口许我贵妾后,我之所以恨你,是恨你的语气。”
她转回目光看向外面,说道:“七郎,我从来没有想过能嫁给你。也从来没有求过,嫁你为妻。”
她看向他,慢慢一笑,声音沙哑地说道:“七郎,我是想避开你的啊。你这样的人,我知道自己爱不起的啊。”
王弘慢慢垂眸,说道:“可是,我不想你避开我。阿容,我想你在我身边,与我一道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么?
陈容眼圈一红。
她呆呆地看着外面,直过了好一人,她才抬头看向他,慢慢的,坚定地说道:“现在很好啊,七郎。”
她望着他,扬起嘴角微笑道:“我现在就是七郎你的外室啊……你想了,就过来,你可以娶妻纳妾,过着与你以前一样的日子。”
她伸手抚上他干涸的唇,慢慢说道:“我们想,就在一起,不想,就分开。”
她说得温柔,很美好。
王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盯着她,紧紧地盯着她,慢慢的,他淡淡一笑,无力地说道:
“阿容何必欺我?你做我外室,那是连孩子有没有名份也不在意了。
你的性格如此刚烈,便真能容忍我娶妻纳妾?只怕那一天到来时,你已悄然离去。”
他闭上双眼,朝着塌上一倒,两滴泪水沁于眼角,苦涩的说道:
“阿容,你的心,何其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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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 第168章撒娇的王弘
陈容慢慢倾身,她让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
感觉到他脸的温热,耳边听着他苦涩的叹息,陈容没有安慰,她无法安慰。
王弘伸手搂着她的腰,软软唤道:“阿容。”他在她的脸上胡乱吻着,“我不想放开你。”声音温柔而任性。
陈容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怀中,她的心,这一刻很甜蜜,既为他得了绝症,第一个找的是她,也为了他如此任性地说他放不开她。
他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在乎。对她来说,有这些就够了,完全够了。
两人相依相偎中,陈容伸手摸向他额头。
这一摸,她欣喜叫道:“七郎,你的额头一点也不热了。”她睁大双眸,喜悦的,生恐他不相信地强调道:“是真的,你摸摸,你摸摸。”
王弘笑了笑,他搂着她的腰,说道:“听闻得了伤寒之人,若不再恶寒发热,便无大碍。”
陈容连连点头,喜悦地说道:“是啊是啊,我也听说过,只要今晚上也这般不热不冷的,这病便不是那么可怕。若是此后三天都不冷不热,必无大碍。”
顿了顿,陈容问道:“七郎,太阳要下山了,这里入夜后会很寒冷,我们要不要回观里去?”
回答她的,是闭着双眼的王弘,低低地应答声。
得到他的回答的陈容,在他旁边躺了下来,她伸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偎着他。
彼此的体温交隔,呼吸相溶,这种感觉真的很好。陈容忍不住格格一笑,说道:“真像那晚在南阳城外的山坳中。”
她支起上身看着他,笑得开怀,“七郎,我曾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王弘睁开双眼。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他闭上双眼,沙哑的,疲惫地说道:“阿容何必说这种话?我们明明可以厮守,你却不愿,何必还说这样的话?”
说到这里,他嘟起嘴,翻过身去不理陈容。
陈容伸手搂着他的腰。
他拿起她搭在腰上的胳膊,便朝一旁丢去。
刚刚丢开,陈容又搭了上去。
王弘又把她的手臂扔开。
陈容格格一笑,一边把手臂放回原处,一边嘟囔道:“七郎病后,仿若孩童。”
王弘从鼻中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哼,终是没有再把她的手臂甩开。
陈容搂着他的腰,把脸贴着他的背,闻着属于他的气息,轻笑道:“七郎不知,对阿容来说,能有这么一刻,便知足了。”
说是知足,她说到最后,声音已是越来越低。
听着她的叹息声,王弘翻身回转,把她搂于胸怀中。抚着她的秀发,他低低地求道:“阿容,人生苦短,何必如此?何至如此?”
窝在他怀中的陈容,只是摇了摇头,间中,她还格格笑道:“松开些,闷煞人也。”
今日相见后,她的笑声一直是敞亮的,仿佛此刻的她,是发自内心的快活着。明明过去一刻便少一刻,她还是笑得这么开怀。
王弘盯着她的墨发,久久久久,他闭上了双眼。
两人这般相拥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转眼便入了夜。
这后面的一个时辰中,王弘一直没有再发热,也没有怕冷,陈容心神稍定。
一入夜,陈容便扶着王弘,朝着道观中走去。
刚刚走近,平妪便冲了过来,应姑也冲了过来。她们在看到一步一步走来,稳稳当当,如往常一般雍容的王弘时,同时刹住了脚。
平妪刚要开口,应姑已扯着她退后。
两人回到了陈容的寝房中。
夜已深,屏风后,暗红的灯笼被水雾熏蒸着,陈容背对着,她的脸孔有点红。
水花声中,王弘低哑的声音传来,“卿卿。”
“怎地?”
“我擦不到背。”
陈容的脸孔刷地大红,她咬着唇说道:“一日不洗背,不算什么。”
王弘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昔日卿卿与我缠绵时……”他刚说到这里,陈容低叫道:“停,停下。”。
她恨恨地说道:“总共才只一次,没有昔日。”
王弘委屈的声音传来,“那日从建康王府出来,一路上,我着实辛苦……卿卿,是真的真的很辛苦。”
陈容红着脸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地提醒道:“你还磨蹭,当心水冷。”
王弘哼哼唧唧着,“背心好痒。”
陈容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抿唇道:“我去叫应姑?”
“不要”王弘嘟囔道:“我只要我的卿卿。”
陈容又是啐了一口。
听到她的声音,屏风后的王弘,又开始哼哼唧唧着。
陈容红着脸,咬着唇说道:“你,你病了,不能行这种事。”
王弘似是一惊,他委屈的控诉着,“卿卿,你误会我了,你的檀郎只是背心痒,绝无他意。”
说到这里,他慌忙遮着嘴,低低的,欣喜地问道:“难道,是卿卿想?”
陈容大臊,她低叫道:“休得胡言乱语。”
顿了顿,她再次提醒,“水真的凉了。”
王弘把脸埋在水中,声音瓮瓮地传来,“我要卿卿如那日在马车中一样对我。”
他说的,自然是他救她出建康王府那一次。
那一日,陈容中了有迷幻作用的迷香。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