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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七郎,以你之能,只需挥挥手,便可给我一方静土。你为什么不肯?”
王弘慢慢扳过她,他低头,他含着他血淋淋的唇。在把她唇上的他的血,全部吮入腹中后,他温柔的,微笑的,幽幽地说道:“那是因为,我都在意阿容了,阿容怎么能吃干抹净后,便甩甩衣袖?怎么能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便自顾自地冲入万军当中,怎么能那样染上一身血,站在那夕阳中对我微笑,让我午夜梦回,屡屡惊醒?怎么能如了我的愿,跟我来到建康后,自作主张地用一顶女冠的帽子,想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微笑的,温柔无限地看着她,慢慢的,他在她的眉眼间亲上一吻,低低笑道:“卿卿,惹上了我,还想逃离……世间从无这等便宜事!”
媚公卿 第159章 外室,冉闵
陈容一动不动了。
这时,她的哽咽声已经止息。
偎着她,许久许久,陈容才低低地回道:“我知。”
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了。
王弘一直在低着头,温柔地看着她。听到她这回答,他轻而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
陈容的双眼兀自浮肿,泪痛俨然,在对上王弘时,她朝他笑了笑,这一笑,竟是阴霾尽去。
王弘怔了怔。他莞尔一笑,低下头来,把自己的脸摩挲着她的脸,王弘温柔说道:“卿卿不哭了?”
陈容的声音还有点沙哑,“不哭了。”
王弘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咬了咬,又问道:“不恨了?”
在他静静的注视下,陈容再次灿烂一笑,道:“不恨了。”
她推开他,缓缓坐起,掀开车帘看向外面,陈容笑了笑,忖道:“既然逃不过,那就不逃了。
这时,她身后的王弘,还在静静地看着她。
察觉到他的注目,陈容嫣然回首,她脸上泪痕未尽,这一笑,便于灿烂中带上了几分梨花病雨的凄美。王弘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陈容容却是向前一凑,用樱唇轻轻堵在了他的唇上!
这是她第一次完全清醒时,这般吻他!
樱唇轻印,芳香泌人。陈容仰望着他,媚眼如丝,“夫主。”
这两字一出,王弘猛地一颤。
陈容似是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是温柔地吻着他,唇与唇相贴,气息与气息交融间,她低低一笑,声音微哑靡荡,“夫主便是不喜欢阿容了,也得护阿容周全哦。”
这是她的要求。
她的要求很低,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第一次唤他夫主,求的只是他的相护。
王弘的喉结滚动一下,他捧起陈容的脸移开少许,便这般定定的,静静的望着她。
在他的注视中,陈容不躲不闪,只是微微向前,温从地偎在他的怀中。
她白嫩滑腻的小手,玩弄着他挂在腰间的香囊,柔媚地笑道:“阿容可不去你的府第哦,继续住在道观也罢,另置一别院也罢,或者,在离建康远一些的地方安顿也罢,以后,阿容便是你的外室之妇,郎君想来就来,不想来,也可不再前来。”
她说到这里,一直处于怔忡中的王弘动了动。
慢慢的,他嘴角一扬,笑得轻浅。他吻了吻陈容的发顶,声线清润微冷,“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如此说,阿容准备不妒,不恨,不怨……也不爱了?”
陈容吃吃笑道:“七郎当真聪慧无双。”
她这却是承认了。
王弘的双臂收了收,他低着头,定定地望着陈容,定定地望着。慢慢地,他展开微蹙的眉峰,悠然一笑,道:“好。”
他再次咬了咬她的鼻尖,只是这一次,似是咬得有点重,陈容娇翘的鼻头,都浮出两颗齿印了。
他的唇下移,如她刚才那样,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低笑道:“一切如阿容所愿!”
一言吐出,陈容闭上了双眼。
只是在双眼紧紧闭着时,她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是带着淡淡的,似是讥嘲,似是宁静的笑容的。
同样,低着头温柔地望着她的王弘,也是微笑的。
就在这时,马车晃了晃,停了下来。
陈容抬头,看向外面。这时,马车刚刚驶过正街,来到一处小巷入口处。这里人来人往的以庶民为多。
外面,传来驭夫的轻喝声,“尔是何人?”
这喝声一出,陈容大奇,她离开王弘的怀抱,伸手拉开车帘。
堪堪把车帘拉开,堪堪看向那人。陈容几乎是反射性地想把身后的王弘挡住,可这个动作才做到一半,陈容便止住了。
她在那人的盯视中,漫不经心地一笑,唤道:“原来是冉将军。”
伸手扣着驭夫的缰绳,冷冷地盯着马车中的,正是冉闵。
冉闵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陈容,扫向她身后,那不曾挡住的王弘。慢慢的,他薄唇一扬,沉沉说道:“陈氏阿容,这次,怎么地不想护着他了?”
这话一出,便是一直侧倚于塌,浅浅笑着的王弘,也转眸看向陈容。
陈容垂下双眸笑了笑,低声说道:“他用不着我护。”她抬头看向冉闵,云淡风轻地一笑,说道:“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世间男女,都应仰视的,用得着我这个卑微的妇人相护么?”她凄然一笑,喃喃说道:“这么自不量力……真是何必。”
说罢,她向后挪去,一直挪于是马车角落里,陈容便转过头,从车窗的另一角盯着外面,再也不向前面看那么一眼。
冉闵哈哈一笑。
他瞪向马车中,静静地望着陈容的王弘,上前一步,右袖一拂,嗖地一声,一柄寒光森森的剑,从他的袖中弹出,嗖地一声抵在了王弘的咽喉上!
这个动作,太快太突然。
这个时代,贵族和庶民之间,上层贵族和下层贵族之间,那隔的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在根深蒂固的奴性下,身份低微的人,对上层贵族,很少会产生仇恨和怨言,有的,多是仰望和崇慕……
于是,当初从平城出来时,平城王家的人,想也没有想到那些流民会侵袭他们。于是,在这建康城中,上等贵族们,一般情况下是连护卫也不带几个的。
冉闵这一剑,出得十分凌厉而突然,那几个护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剑便已架在了王弘的颈项上!
剑光森寒,出袖带风。
阳光映在剑锋上,七彩流离,那缕缕飘转的光芒中,仿佛有血丝在滑过。
利剑加身,王弘头仰了仰,他抬眸看向冉闵,却是一笑,“没有想到,将军为了阿容,在建康城中都敢动剑。便是王图霸业,也敌不过美人一笑么?”
这话缓缓而来,优雅而从容。
冉闵冷冷一笑,他手中的剑锋向下压了压,直令得王弘白皙的颈项血丝渗出,冉闵才沉沉说道:“王七你太看重自己了!冉某人既然敢来,便可随时离开!”
这一次,他的声音堪堪落下,几柄剑同时抵在他的背心,腰胁上,“放开我家郎君!” “大胆,快快放手!” “放手!“
五个喝声同时传来,冉闵却是理也不理,他任由那些剑锋指着自己,就在那呱躁声更加急促时,冉闵持剑的右手一沉。
这一沉,剑入颈项,血流如溪!
冉闵身后的五人见到那流出的鲜血,同时一凛,那指着冉闵的长剑,也不由自主地一缩。
感觉到他们的剑锋微收,冉闵冷冷一笑,也放松了压在王弘颈项上的利剑。
他理也不理那五人,径直盯着侧倚于塌,气定神闲,正好整以暇的,似是有趣地望着自己的王弘。
盯着这个一派悠闲的少年,冉闵薄唇一扯,沉沉地说道:”王弘。“
他瞟了一眼依然望着车外的陈容,冷冷说道:”夺妻之恨,某不敢忘!“
八个字,杀机毕露!
侧对着他们的陈容,唇咬了交,又咬了咬。
终于,她还是回过头来。
一看向这里,她的目光便不受控制地望向王弘颈项上渗出的血流,深深地凝视了一眼,陈容低低说道:”冉将军。“
这一次,她一开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陈容抬头看着冉闵,轻声说道:”今晨,我在宫门之外,看到一个桓氏青年被当众射杀!“她望着冉闵,静静地说道:”他只是唱了一句,“红楼美人广袖招,朱门酒肉酿成糟蹋。”便宜被当众射杀了。将军应该知道,在建康城里,一向对朱门子弟,不是当众行刑的。“
陈容说到这里,不止是冉闵等人,便是王弘,也讶异地回头看向陈容……这妇人,竟对时局世事有着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陈容却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她只是盯着冉闵,低哑着说道:”只是这么一句诗,便对一个朱门子弟不管不顾地射杀了。将军难道以为这是寻常小事?“她垂下双眸,徐徐说道:”闻将军有意整合晋人,抗击众胡……建康城中的血性男儿,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