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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却是应了。
应承之后,陈容转向司马敬,朝着他也是一礼,笑道:“两位王爷驾临鄙观,弘韵子不曾远迎,实是失礼。请入内。”
“仙姑请”
陈容刚迎着两位王爷入了道观,山下又是一阵鼓乐喧嚣声传来。
过不了小半个时辰,第六批人涌入山中。
于是,这一日陈容过得热闹无比,短短数个时辰内,观中来了八批贵人。原来,她是想知道谁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是谁不想轻易放过她。可现在,来的人一批接一批的,而且这八批人各走各道,彼此之间暗潮涌动的,陈容哪里分得清谁敌谁友?
日暮西山了。
道观中,飞鸟翔集,人声渐无。
望着最后一批远去的车马,平妪走到陈容身后,喃喃说道:“女郎,这一日太热闹了。”
是啊,这一日太热闹了。
在陈容的苦笑中,平妪望着她关切地问道:“女郎,明日真的要去应王府中吧?”
应王府,也就是今天代母前来邀请于她的司马言的府第。
陈容点了点头,蹙着眉头喃喃说道:“只能去了。”她踱出两步,突然转头看向平妪,“妪,你说我要是向陛下请求回家修行,可好?”
平妪眨了眨眼,还有点迷糊时,陈容蹙起眉头,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不妥,不妥。便是回了家,这些人要在我的身上做文章,也是没法拒绝的啊。”
她仰着头,望着前方烂漫的天际,怔怔出神的时候,西侧的山林中,传来了一阵高歌声,“论贵贱,说是非,任他王侯将相,逃不过土馒台。今日繁华,明朝烟灭,便是王谢芳兰,当今之世,仅免刑灾。”
那高歌声飘渺而来,混在风声呜咽,群鸟鸣叫中,衬着这西山落日,生生地染上了一份沦凉风霜之意。
陈容听着听着,喃喃念道:“便是王谢芳兰,当今之世,仅免刑灾?”念到这里,她腾地回过头来看向平妪,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平妪,当平妪忍不住想要询问她几句时,陈容哑然一笑,低低说道:“难道说,我一直想要索求的那份平安富足,本来便遥不可及?”
这时,那歌声已是越行越远。
陈容昂着头,朝着唱歌的人眺了眺,突然蹙眉说道:“这种歌体甚是奇怪呢,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听是听过的,这种长短句混杂的歌体,首次从她自己的口中吐出后,只被王弘演绎过一次。她是没有想到,会在建康这样的地方,会在这个时候,又听到这种歌体。
在陈容寻思时,一侧的平妪,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几次想要回答陈容的问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转眼,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应王府的仆人们便出现在道观外。
陈容带着五个仆人,在他们地筹拥下,下了道观,坐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敞,上面铺着厚厚的虎皮,陈容坐上时,见到马车左右各点了一个香炉,暗香隐隐的极为好闻。不由问道:“这是什么香?”
在她的身后,两婢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掩嘴笑道:“它啊,名暗香。”
对香,陈容是没有研究的,她点了点头,也没有在意。
马车驶入了建康城。
建康城依然是那么繁华,鲜衣怒马的华服子弟从身边疾驰而过时,留下一缕缕幽香。
陈容透过车帘,静静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想着自己的心思。也许是这般坐着不动,渐渐的,陈容觉得头脑恍惚,于是,她把车帘更拉开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传来,“到了。请仙姑下车。”
陈容应了一声。
车帘被掀开,两个婢女走上前来,她们一左一右地扶持着陈容下了马车。
这里,已经是应王府内。层层叠叠的房屋座落在树木当中,假山林立,溪水潺潺,柳枝新发,歌声不绝。
陈容四下张望着,暗暗忖道:这地方可真是大,如果没有人带路,只怕走一天也寻不到大门。
见到陈容一落地便打量着四周的景致,一个三十来岁的**凑近前来,亲密地笑道:“仙姑,请走这边。”
“是。”
一行人顺着北边的石子路,慢慢走去。
越是向前走,四周的房屋树木,便越是显得繁华茂盛。陈容四下打量着,不由问道:“不知见到你家老夫人,该当如何称呼?”
那**一直在观察着她,见她问话,便笑着说道:“仙姑有所不知,这次你面见的,乃是我家王爷的生母。你只需称她老夫人便可。”
王爷的生母?陈容暗暗忖道:看来是个没有封号,地位不高的妇人。
一行人穿过石子路,前方便是一个偌大的湖泊,湖泊上回廊道道,穿过回廊走到湖泊对岸时,一个精致秀美的阁楼出现在陈容的面前。
“仙姑,请。”
陈容点了点头,踏步入内。
阁楼是由木制而成,四周全被雕空,一扇又一扇的窗户掩映的纱幔之后,飘飞之际,幽香隐隐。
这地方,恁地豪华,真不似一个信道的老妇人喜欢居住的。
陈容想到这里,笑了笑,问道:“不知哪是老夫人的房间?”
那三十来岁的**笑道:“前方三十步处便是。”
陈容应了一声,她还在四下顾盼着。
那**盯了她一眼,见她似是有点不安,不由笑了笑,她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个弄堂,一间精美的殿堂出现在陈容眼前。
**朝着陈容福了福,“仙姑,请吧。”
陈容没有走。
她是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一直觉得不对劲了。按道理,这老夫人居住的地方,婢女仆人那是络绎不绝的,而女人通常嘴碎,有女人在的地方,不应该这般安静无声。而且这香,也浓郁一些,不应是一个喜道的老妇人喜欢的调调。
这些,她本来应该早就发现的。可是陈容虽是两世为人,却一直没有在真正的大宅子里呆过。以前为冉闵之妻时,他那人不喜奢华,婢女老妈子的并不多。出出入入的,更多是一些护卫和男仆。
更重要的是,她今日不知怎么的,头脑有点晕,不似寻常那么反应灵敏。
陈容停下后,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夫人身边,便无家生子么?怎地这般安静?”
没有人回答她地问话。
陈容腾地回过头来。
她对上的,是低着头,慢慢向后退去的众婢,以及那被一扇扇关闭的门窗。
就在陈容脸色微变时,一个清朗的大笑声从东侧角落处传来,“好一个美人儿。不错不错,挺聪慧的嘛。”
大笑声中,‘哒哒哒’的木履拖地声传来,只见东侧那纱幔一阵飘荡,一个华服男子,出现在陈容眼前。
这华服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他五官秀丽,鼻尖微钩,长相上,与皇帝和司马言司马敬这些人极为相似。
一见到这男子,陈容不由后退一步,她盯着他,正待喝叫。
可是,那男子只是朝她瞟了一眼后,便漫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只见他大步走到东侧殿堂正中,刚刚站定,几个婢女便搬来塌几,焚上香炉。
陈容有点捉摸不透他的举动时,那男子已自顾自地坐上了塌。
然后,他双手一拍。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几乎是这掌声一落,整个安静之极的殿堂,便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只见四面帘动,十数个曼妙的身影踏着舞步悄然而来。与她们同时出现在的,还有那由远而近,越来越响亮的笙乐箫音。
殿中的香味更是越来越浓。
乐声中,那十几道身影穿花拂柳般娉婷而来,转眼间,她们拂开层层纱幔,出现在陈容眼前。
一看到她们,陈容脸色微变。
这十几个美人,一个个容如春花,眸如秋水,身材美丽动人。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十几个美人儿,居然个个都只着一层薄薄的轻纱,那挺耸的玉乳,那微深的**,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陈容嗖地转过身去。
这一转身,她才发现,平妪等人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了,而且,那些领她前来的婢女仆人们,也消失了。她对上的,是紧闭的门户和窗户,还有,殿中那越来越浓郁的香。
陈容脸色大冷。
她二话不说,大步冲向殿门。
就在她向前冲去时,那男人的大笑声传来,“美人虽贞,怎敌暗香袭?看来这暗香也不怎么的,仙姑闻了这么久,还是有力得很啊……啧啧,果然是敢孤身涉险的女豪杰。”
在男人大笑着时,陈容已冲到了殿门口。她的手刚刚扯向那大门,她的身后便出现了四个面无表情的婢女。
婢女们刚一出现,那男人便‘啪啪’的鼓着掌,慢慢说道:“不用紧张……这般美妙所在,仙姑怎舍得离去呢?你说是吧,弘韵子仙姑”说到最后五个字时,他是咬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