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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声幽怨,我见犹怜。
韩烬沉默片刻,将她扶起,道:“公主,这是为大局着想。”
“谁的大局?你的,还是我的?”
“自然是公主的。”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想必是像往常那样,温和的微笑着。
“凰引图中尚有许多秘密,就算图到手了也未必能解开,还需要等待时机。何况扶月侯还在紫旭,若我留在这里,也可以替公主多担待一些。当务之急,还请公主先回枭阳以平息流言,韩烬在此,一定不负所托。”
星罗公主沉吟片刻,仰头问道:“果真如此?”
“不敢欺瞒。”
“不是为了与你青梅竹马的‘夫人’相亲相爱,双宿双飞?”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许久才道:“公主多虑了。”
“这样就好。”她慢慢的靠近他, “夜棠,你是知道我的心的。这几日你不在身边,可知我夜夜煎熬,恨不得立刻将那女人杀了……”
她的语声不自觉的变作怨毒,韩烬沉声打断道:“公主!”
星罗公主抬头捂住他的唇,低笑道:“别急,我知道杀了她你一定会生气,会讨厌我的,我才没有那么傻。夜棠,我愿意等你,等到你眼中只能看得我的那一天……”她的语调变作娇媚,抬手勾上他的脖子,“只不过,你也不能总叫我一无所获的等着,我的这颗心总是被你折磨着呢,这样好不公平。你要我独自回去也可以,只是得留给我一个念想……”她贴近他,声音又甜又软,“夜棠,抱着我……”
韩烬的身子蓦地一僵。
哪一边对他来说更重要,其实此刻并不难选择。无人的深夜街道,只需要些微的温存就能让眼前这个女人乖乖的回家去,不再来打扰他……可是这一瞬间,他却犹豫了。
离开家时身边女子熟睡的柔美脸庞不自觉的浮现在眼前。他轻轻的吐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好像要把那些影像都驱逐出去似的,终于慢慢的,伸出了手……
耳边突然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声响,似乎是谁发出了短促的声音后又立刻捂上了嘴,他手上一松,立刻朝着发声之处追去。
可是眼前只有空荡荡的沉睡中的街道,任何可能的角落和缝隙,都没有看到人影。
四周隐约浮动着熟悉的淡香,是错觉么?他微微皱起眉,这不可能……
耳边远远的传来更鼓的声音,星罗公主正在小声的喊他,月光淡淡,浮云流转。眼前是回家的路,身后是前程的门。
何去何从?
桂儿一口气跑回家,甚至忘了把掩住嘴的手放下来。
直到站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看到元宝熟睡的屋子,她才怔怔的站住了。
——再也无法隐忍,那小小的,冲口而出的呜咽声,他听到了吗?
方才所见所闻……就像一场梦,那场景比她之前所做的任何一场梦都要平和,可平和的场景之下,却比鲜血刀剑更加残忍。
她伸手按在房门上,大口的喘着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屋子里睡着她的儿子——元宝才刚刚找到了父亲,她还想到了他的温存体贴,他眼中的脉脉深情,想起那些梦中出现的关于他和她的往昔……这些,难道都不是真的吗?
她收回手,沿着门板慢慢的坐了下来。
那个声音他不会听不见……他会赶回来解释的。
一定会的。
……
当她数到一百的时候,四周只有清浅的月光和微凉的夜风。
眼角似有水汽氤氲,她抬起手用力的擦了擦,再不犹豫的转过身推开门,将元宝半拖半抱的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元宝被吵醒了,揉着眼睛朦朦胧胧的问道:“娘,大半夜的你又做噩梦了?”
“儿子,起来穿衣服,我们走了。”
“哎?”
“什么也别问,现在就走。”她不由分说的拿起褂子给他套上,又打开柜子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原本从小山村里带来的行李并不多,大多数都是韩烬新添置的,她一样也没拿,只草草的打了一个包,拽起元宝就出门去。
元宝的胳膊被拉的生疼,又加上睡意未消,不由咕哝道:“娘你到底在做什么嘛?怎么不等爹爹回来?元宝好困啊……元宝走不动了……”
话未说完,便被一把抱起,桂儿没有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儿的朝外走。
“娘啊……娘……”元宝挣扎了两下,突然间不说话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你是不是哭了?”
回答他的,只有静谧夜晚急促的脚步声。
桂儿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那么大的鹿鸣城,却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只知道,再不能留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
从里到外,都是共同生活的痕迹,都是他的气息。
短短一个月而已,她曾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是一辈子的幸福。
多可笑,错的离谱。
城门早就关了,路也不熟,就算手里有银子,这样的时间也没有客栈可以留宿吧?
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不过是苏嬴和百里垚而已。别说她不会去找他们,就算会,他们此刻恐怕也早已在千里之外了。
这里还有她曾经的家……
可是所谓的“镖局”真的是“曾经的家”吗?
她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无所适从。她是谁,来自哪里,去向何处……原本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如今却在一夜之间全都被推翻,真假难辨,混乱不堪。
元宝抱着她的脖子,怯怯的唤了一声:“娘……”
桂儿咬了咬牙,搂紧儿子小小的身躯,道:“儿子,咱们先去土地庙待一会儿,天亮就出城好不好?”
元宝乖乖的“嗯”了一声,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掌抚了抚桂儿的脸:“娘亲,你不要哭了,元宝一定乖乖听话,你说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桂儿眨了眨眼,只觉得鼻子又酸了。
土地庙不远,就在城东不起眼的角落。庙里有个守夜的老头,早就睡的鼾声震天,桂儿带着元宝轻轻落在庙门口的草地上,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里头有供人跪拜的蒲团,几个拼一拼,足够躺上半宿了。
桂儿将元宝放下,道:“儿子,先睡一会儿。”
元宝迟疑的看着她:“娘不睡吗?”
她淡淡一笑:“娘睡不着。”
“那娘不准再偷偷哭了。”
“谁说我哭了,小鬼,快睡。”她从包袱里找出厚实的衣服盖在元宝的身上,手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直到他重新进入梦乡。
许久之后,她重新推开门,门外是土地庙狭窄的院子。
院子里有个简陋的香炉,一棵歪脖子树筛下几分月影,空荡荡的。但是当她走下台阶的时候,树上突然跳下了一个人,随后四处的围墙上也跃下数个黑影。
为首的那个女子,她认识。正是星罗公主身边的女侍卫朱雀。
“来的真快,跟了很久吧。”桂儿也不惊讶,看着朱雀脸上那道疤痕,淡淡说道。
“也不久,当你离开宗主家的时候,我就跟着你了。”
“宗主?”桂儿皱了皱眉,短促的笑了一声,“他是什么宗主?”
朱雀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宗主和公主有令,你不能随意离开。”
她突然提到公主,桂儿心中明白,惨然一笑:“你是公主的侍卫,又是他的属下……是他要你这么做的吧?因为我撞见了他与百里淼的幽会,所以你们要将拿我回去?”
“是因为凰引图在你身上。”
桂儿想到,方才韩烬和星罗公主言谈间也提到了“凰引图”,看起来两人都很在意,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不过事到如今,这疑问不过一闪而过,她无心追究,只问道:“若我不回去呢?”
朱雀沉默了片刻,冷冷道:“你最好乖乖的跟我走,否则的话……”
言下之意,不回去,就是死。
桂儿不怒反笑,神情中却殊无笑意:“他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下手,好一个宗主!”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宗主的骨肉。”朱雀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桂儿耳边,“因此他从没有放在心上。”
“你说什……”
这句话如同一把剑,瞬间击中她摇摇欲碎的心口,快得连血痕都来不及留下。
朱雀却趁着这一瞬合身扑去,手中扬起细长的鞭子,朝着桂儿足踝卷去。
桂儿很快回过神来,身形一转挡在小小的庙门口,双手微张,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