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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谨慎地走着,猛然间,一头大浪扑打过来,苏善水一时不查,抓栏杆的手一松,“啊”一声尖叫,被大浪卷入水里。“善水!”唐惊燕本能伸手去救,她答应过苏卓,她和善水都不能出事!
好大的水浪,扑向整个船,围栏被砍断,人都顺着光滑的船板往下滑去。
“啊啊啊,救命救命!”
“快来人啊,小姐和大奶奶掉到水里了!”
“救命!”
那股浪实在巨大,唐惊燕一开始抓住了苏善水的手,但耐不住力气不够大,一点点滑落,她最后只能紧紧抓着苏善水的衣袖。两个人已经翻到了船侧身,再一股浪打来,嘶哑,衣袖被撕破。唐惊燕和苏善水一起被卷入了大水中。
耳边,好像还能听到玉音和金枝歇斯底里的哭唤声,“小姐,小姐!”
唐惊燕不识水性,整个人被卷入水里,水的冲力把她往下面拉,好像十万马力拖着,往水底沉去。唐惊燕仰着头,长发散开,从水里看这个世界,船只解体,木屑纷飞,她好像看到苏卓的手向水里伸来,许多人拦着他,他大声喊叫。可落在耳边,唐惊燕却什么也听不见。
“喂,苏卓。”她张口,想叫他。却是更多的水灌入口鼻。
唐惊燕眷恋地看着水面外的苏卓,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头,竟像是松了一口气。直到这一刻,生来死别,她眼中落泪,才能明白自己心意——
原来我这样爱你,心中不安。当落水时,希望的恰恰是我自己出事,也不要你出事。我以前都不知道我这样爱你。现在才知道,有点儿后悔。
“苏卓。”在这个古代,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你,是我最深的眷恋啊。
我其实一直患得患失,怕你喜欢别人,怕我成为黄脸婆,怕你我生隙,怕你觉得我没那么好。相互喜爱的人,是没办法在对方面前,坦然做自己的。一旦相爱,是一定会患得患失,希望你眼中的我最好,只有我最好。如果我不在乎你眼中的我怎样,如果我甘愿做最平凡的自己,那一定是我不够爱你。
我想让你认为我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独一无二的我,才会有让你心动的我。
我帮你看守苏家,我处理各种事,我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我,我把所有的矛盾都让它归于平静,不仅仅是我好强,还因为我想让你看到,我是多么好,值得你爱。
可是,好像我还不够幸运。
现在落了水,我的五感渐渐消失,只有过往的回忆,一遍遍在脑中冲刷。如果、如果……如果我知道我命绝于此,之前,我不会那么只顾管家,却很少和你在一起。
我们呆在一起的日子,那么短,那么短。我都没有和你过过两个人的世界,我有好多东西好多话都没让你知道……我好后悔。
正文 救助
海上风浪已过,重归风平浪静。太阳钻出云端,普照平静海面。碧蓝的水波,像镜子般干净美好,似乎昨夜的暴风雨,完全是大家的幻觉。海上,一艘华丽的大船在慢慢行驶,乘帆破浪。
船舱中,着素衣的七王爷君炜正撑着案头,自己和自己下棋。黑白子厮杀无数,他眉头紧皱,抿着唇,默然无声。旁边两名侍女端着鲜果盘站立,无人敢打扰王爷。正在这样安静的时刻,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少年的声音传进来,“咦,姐夫,你怎么还在下棋啊?一个人在里头呆着,多无聊。”
君炜抬头,看到黄衣少年眉目清秀,咚咚咚跑进来,拿过丫鬟手中的茶就喝一口,坐在旁边,凑上头来,“哎,姐夫,天气晴了。你别总坐在里头闷闷不乐的,出去多走走呗。”他真是不安分,又叼过一个苹果来啃。几下里,一边吃,一边嘀嘀咕咕地说话。
这少年叫沈淮,是七王妃的幺弟,沈大将军的小儿子。平时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是既不能令,又不受命。这次七王爷下江南巡察,沈淮因为逃婚,跑去姐姐家借住。为怕弟弟被父亲打死,七王妃就让小弟跟着丈夫,去南方长长见识。等回来,沈大将军的气消了,再让沈淮回去认错。另一面,君炜此番,名为巡查,实为暗贬。料想丈夫心情不好,七王爷特意让自己年少气盛的弟弟跟着去,给丈夫解解闷。事实上,七王妃真是真知灼见。自沈淮上了船,君炜没有一天有时间想事情的。这个妻子家的小儿子,简直是个话唠,天天在耳边说个不停,君炜光是听就很累了,哪来的时间悲春伤秋?
由此,沈淮一来,君炜就叹口气,知道自己又没办法好好下棋了。但是,他仍想小小挣扎一下,就道,“我在这里挺好的,你要想玩,自己去吧。”
“别啊姐夫,你要闷出毛病了,我姐还不得宰了我啊?”沈淮赶紧大叫,拉住君炜,“走吧姐夫!今儿天气好,我让船夫下海,去打鱼!咱们也去钓鱼玩啊。不然比赛啥的也行,就是不能一天就这么让你坐在里头。”
君炜抬头,冷冷看着沈淮。但是这招在别人身上十分见效的眼光,因沈淮太过没皮没脸,一点用也没有,而君炜又不能真的把沈淮怎么样,怎么说都是他的小舅子。只好把黑白子一扔,君炜被拉出去,不由摇头,“沈淮啊,你就不知道读读书什么的?每天就像只猴子一样,在船上蹦来蹦去。难怪岳父大人总是不待见你。”
沈淮立刻喊冤,“姐夫,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们家是兵马世家啊,你让我坐着读书去?你得憋死我吧。我啊,是文的不行武的行!”
“是么?”君炜点头,“那回去后,你可愿参加明年的武试?如果你能考个状元什么的,岳父大人也不会天天打你。我还能在朝上给你安排个职位,你也算熬出头了。”
“要是我去考,那状元什么的简直是探囊取物啊。”沈淮大言不惭,却笑着,“我才不要那么早去考什么,我爹肯定又要对我有新要求,我永远达不到他的要求。还不如就这样,让我再玩两年呗。反正姐夫你这么厉害,我爹也老当益壮。没有我衬托,怎么能显得你们厉害?我啊,甘当绿叶。”
君炜冷笑两声,“甘当绿叶?你这觉悟还挺高。沈淮,真是辛苦你的衬托了啊。”
“你知道就好。”明知道姐夫是在讽刺自己,沈淮仍当好话听着。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船头,果然如沈淮所说,几个船夫都撒着网,有的已经跳下去捉鱼去了。君炜白沈淮两眼,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大精力。
沈淮兴致盎然,“姐夫,我们比赛钓鱼吧?”
“不。”君炜拒绝。
沈淮要再劝,突然一个船夫破水而出,怀里抱着一个浑身血迹的苍白女子,大叫,“王爷,我在下面救到一个人!”
众人连忙把他拉上船,君炜一见那女子,面色苍白无血色,长发缠在身上,被血包裹住。君炜一下呆了呆,失声,“唐惊燕?!”他连忙脱下外头披风,给昏迷不醒的女子盖住,并从船夫怀中接过这陌生女子。
沈淮惊讶,“姐夫,你认识她?”
“嗯。”君炜胡乱应了声,皱紧眉头看怀中苍白的女子。唐惊燕不是和苏卓一起去扬州吗?难道昨晚的暴风雨,在苏卓那里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那还真是倒霉。如果唐惊燕落水,那其他人……君炜沉声吩咐,“你们都下水,多四处寻找,看还能不能救到别的人。”他抱着唐惊燕就往里头走,“让随行大夫过来。”
沈淮跟在君炜后头,一头雾水,却又听君炜吩咐,“沈淮,你不要过来了,在船头等候,看是否能找到其他落水的人,你好及时营救。”
“哦,好,”沈淮愣愣点头,接受命令。遇上其他事,他还能真姐夫皮一皮。但如果姐夫用命令吩咐口吻说话时,沈淮知道自己是不能犯浑的。不过……他伸着脖颈看那陌生女子被姐夫抱走,赶紧想找人,打听打听那是谁啊,怎么姐夫就认识了?
恰巧船上有小厮当日和管家谈过,听管家一面之词,对君炜和唐惊燕进行了详细的八卦。到沈淮听故事的时候,唐惊燕已经成了君炜的小情妇了。直听得一愣一愣,“他们俩好了?那我姐姐怎么办?!”惨了,不是吧?姐夫居然背着姐姐偷情,怎么看,姐夫都不是这样的人啊?
那小厮赶紧道,“七王妃人在京城,又不可能过来。王爷旅途寂寞,想找人时,总不能让王爷一个人嘛。”他们已经完全忘了,唐惊燕那身血有多重了。
沈淮更是咬牙握拳,“没想到姐夫居然是这种人!不行,我得替我姐姐讨个公道。”混世魔王只是这么想一想,整人的念头就一个个往外冒了。
再说船舱里,君炜将唐惊燕安顿好,摸摸女子的额头,已是滚烫。再摸摸脉搏,还有那么一丝气息。他叹口气,坐下,怔怔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美人儿。大夫过来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