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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棍要打人。
凌晨醒来江霖身上多了一件外衣,他们下船时拿到的学子外套。他转眼看了一圈,人乱七八糟地躺在一起也看不出所以然,韩秀不惧冷一个人躺在外围,身上什么也都没有。江霖推着轮椅轻轻过去,把衣服展开盖上,他嫌热似一脚踢开。江霖也不再去捡转身去了附近的小溪。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水边,蹲下用淋冷水激面,十指白皙细长,指尖有点发紫。他梳洗用的时间不长,可是想站起来时发现腿软了,他根本就起不来。眼泪滚滚而下,落进水里砸出一个一个小窝。手在水里狠狠划了几下,水花四溅,溅到自己身上,冰冷难受。
白水绿山,着锦衣的少年在小溪边爬动,他爬得很快生怕别人看到。一块石子从山坡上滚下来,少年翻身坐起紧张望去,只看到一只白兔跑过,少年轻嘘了口气,软软躺下。幸好、幸好没有一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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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领路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越来越热,江霖手臂也越来越无力,让他想起生辰时他吃的长寿面。轮椅固然是轻便,可无涯岛上的路上上下下。觉得轮椅一轻,江霖抬头扭脖子展颜……没有展开,李坤纡尊降贵地推了一把。
他再用力是江霖把轮子横了起来,“小王爷,本公子不屑受你这等大恩。”他冷笑着,抡起胳膊拍了过去,众人听到一声轻响,尊贵的小王爷左手捧着右手被推到一边,面上是青白交加,还有惊恐,眼睁睁看着轮椅渐渐远去。血从他手缝中流出,他浑然不觉。
求助(大修)
等到了书院中心众人不由愣住了,百花怒放垂柳轻扬,这里竟是夏天。韩秀喜滋滋过来炫耀他得到的消息,原来无涯岛东面高西面的,刚好东面挡住了寒气,这西面听说一年四季没有啥分别,都挺热的。江霖累瘫在椅子上。
韩秀手开始抓头发,接着挠鼻子,扭捏了半天才小心试探道。“江小弟,这书院是两人一房,我与你同房如何?”
“好,只要你愿意。”江霖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笑容。韩秀手终于不再乱舞,乐呵呵去找夫子了。
同房的名单一贴出来,学子们都像一锅粥一样开了,议论纷纷,无非是谁是哪家的有什么势力之类的,大致上大家都还挺满意的。只有小王爷,他眼睛死死盯着‘韩秀’‘江霖’这两个名字,想把那光亮的宣纸给烧出两个洞。 他经过江霖身边时微微弯腰,带着恶意轻轻吐出几个字,江霖面色不改,扇子摇得愈加潇洒,很坚定回道:“不用您担心,再者,”他似笑非笑看着小王爷,“出了事情也是我自愿,还是美事一桩。”
小王爷俊俏的小脸抖了抖,甩甩袖子。“无耻。”
江霖悠悠开口,“比不上阁下。”
江霖进入房间松了了口气,原来有两个房间。房间不大,正中放着会客的桌椅,其后是一个大书架,左右各有书桌一个。两个高高的屏风立在两侧,里面是不大的卧房。屏风上白缎黑字,上书学规。江霖斜眼看了一遍,走到书桌前撩起袖子往砚台里滴了几滴水,开始磨墨。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写这么多是人都要烦。”
墨磨好他轻轻端起,手指伸进浓墨中,再提起,他歪着头看了一眼,轻声笑道:“还真是好墨,配得上我们江家的锦缎。”韩秀脚步声很重很急,这显示他心情很好,江霖看着眼前的杰作忍不住大笑,心想不知道一会韩秀看到了还会不会有好心情。
韩秀边推门便说好香的墨,可抬头一看脸上就只剩下僵硬的表情,两眼无神,江霖在心里数了五声他才反应过来。白缎已经变成了花缎,点点墨迹把上面的小篆学规给掩去了。
“这,这,这……”
江霖面无表情到:“我看着烦,就涂去了自己这份。”他做事很有分寸,没有动韩秀那一份,夫子处罚也是他一个人顶着。“这,这成么?”韩秀努力让自己的舌头卷出这几个字,心里却在腹诽江霖不懂事,笑容又太过好看。
“有什么不成的,韩大哥你去给我打桶水,我要温水。”他觉得身上黏黏的,墨香又不在,只能依靠韩秀。“好,江小弟,你待会方便不?我帮你洗吧!”
江霖正在写家书听到这话手一抖,纸上多了一道粗粗黑黑的墨印,脸上浮现恼怒色。门外传来哐当一声,有人说道‘王爷小心点’。
江霖咳嗽一声掩去不快,“不必,小弟不喜别人进我房间。水拎我房间门口,”他指指左边那个房间,“我煮左边你如何!” 大赢左为尊、为贵,一般平级官员或家世相当的世家子弟都要推让一番,其实都希望别人是让到最后一个。论士族等级江家韩家不分上下,论兵力、钱财韩家就退后几步了。韩家在帝都,时常跪在天子、皇子脚下,江霖是绝不会让这样的人住在自己左边。
“好啊,”韩秀答的很快,不过看江霖的眼神就微微有点变了,两家地位相当,江霖又弱不禁风的摸样,他本就没有想过与让江霖争这个左边房间。但是自己让与别人直接要感觉是不同的,尤其是江霖说得理所当然,一副淡淡的表情,好似平时他就该是高高在上。身上无形中发出的那股威严,韩秀觉得不比自己老爷子弱。
房门外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反显得房间里安静无比,唯有江霖折纸呼啦呼啦的几声。信封好江霖慢慢收拾笔墨,他娇生惯养习惯了,脾气骄横。对日常所用器物要求精美,固在学子中他的行李最多。他用的笔墨纸砚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南风轩的纸,薄而有韧,色亮面柔,相传为无价之物。南风轩每年就放出那些纸,仅仅有钱真的是买不到。黛山的墨,入水而不化,香气似有似无,却入纸不散。至于笔,韩秀暗暗吞了吞口水。心里感叹不愧是江家,有钱人、有权人,皇宫里的主子也不能用这套东西做写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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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洗漱完躺倒床上,床很硬磨得他背痛,都怪这一年多的病,家里人把他养得变成娇气鬼。以前他在草原沙漠中露宿也没有这感觉,想到以前江霖心中一阵难受。墨香做好饭过来唤醒他,枕头上湿了一大片。江霖随便挑了几筷子,一会他要拜见山长,怕会在那边再吃一顿。
墨香畏畏缩缩引起他的注意,仔细一看身上衣服有几处磨破了,手掌也破了。江霖皱着眉头问道:“有人欺负你了?”语气里就带着杀气了,墨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没有,没有,我一个人迷路了而已。”一看就是在帮什么人隐瞒,既然如此江霖也不愿多追究,拿出药给他敷上。
“墨香,我现在残废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你不用忍着。”语气中只有一个傲气,墨香慌忙解释,“公子,我真是迷路了,听到两个人声音很可怕,就吓栽倒了。”
“哦……”
“那个地方叫藏书阁。”
“什么?”江霖声音突然提高,“你怎么会到哪里?仔细说清楚。”他声色俱厉,吓得墨香结结巴巴的,“我,我,书院特别大,我迷路,迷路。“
“慢慢说,”江霖把水杯推给他,墨香见他不是很生气口齿才清楚一点。他在厨房送去了不少银子,说了不少好话才得到允许自己做饭。他提着食盒一路问人,结果还是迷路了。他略去某个讨厌鬼故意给他带错路,然后自己不见了这段。
学院主要分三大块,东侧面朝海水,视野开阔,就建了学堂,西侧为马厩与习武场,南为山长与诸位夫子住处以及书院藏书馆。中部为学子寝室,偏北则是小厮的住所,再北就是厨房与书院杂役的住所。墨香初来不认识路,也不好意思问人,他挑宽点的路走,结果硬生生从厨房绕道学堂,再由学堂晕乎到藏书馆附近。路越来越窄,食盒越来越重,天越来越热,墨香哭了。
然后他就听到两个奇怪的声音,“喔,要哭一边哭去,半大小子了,没出息。”这声音如出谷的黄莺一般,可语气却如老妪一样。墨香吓得停了泪,收了声。
“哪里来的?”这次问话的是个男声,声音像是漂浮在空中,墨香噗通就跪倒了,听到这声音他头晕。“奴才是江家侍从,侍奉我家小公子在学院的衣食住行,迷路到了这里。”半天没有声音,墨香也不敢动,抱着食盒缩在一颗树下。
“江家啊……往回走,莫回头,以后也不要再迷路到这里。”如听到仙乐,墨香拔腿就跑,一路踩坏了不少花花草草。
江霖托腮沉思,心中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竟然是他们两个,事情不好办。墨香还这可怜巴巴看着他,他点点墨香的额头,“以后机灵一点,把东西吃了,歇息一会把你行礼搬过来,我们一起住。我要去拜访山长,还有我的姑姑——山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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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