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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远山眉斜飞入鬓,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如深潭一般,他的唇边带着一抹轻佻的笑,虽然此人一副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样子,不过在穆悠来看那轻佻的摸样实在让她看之生厌。
那是龙袍吗?穆悠在心里疑问着。
“那人名叫白奕,从前是风凌国的四皇子,如今也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傀儡太子,整个风凌国的朝政到底还是由景太后把持着。”洛言突然嘲讽的说道。
穆悠的心思被看穿,瞥了洛言一眼也不言语。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宫门,待马车停稳洛言率先掀帘跃下,随即又将伸出他修长的手将穆悠扶下。
白奕刚想上前与岑陌攀谈,就被一抹紫晕给吸引住了,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纤素手缓缓伸出车帘,搭在一个紫衣男子手中,走出马车的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其身姿翩若游龙,宛若惊鸿。
饶是白奕阅女无数也被这美恍得有些痴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穆悠和洛言已然走到了岑陌的身后。
“这位小姐是?”白奕看着眼前这个宛如仙女临世般的佳人,不由脱口问道。
来使的身份关系到来使国对东道国是否尊重的问题,穆悠镇定自若的一笑,还没开口回答岑陌突然上前一大步,正巧不巧的挡到了穆悠身前。
“正是家妹。”岑陌看了穆悠一眼,“还不给太子殿下行礼问安。”
在白奕的审视下,穆悠很乖强的上前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
白奕想要扶穆悠起身,穆悠不动声色的避到了洛言的身后,洛言也毫无愧色的站在穆悠身前,白奕将伸出去的手向后一背眼神狠厉的瞥了洛言一眼,“这位是?”
“在下洛言。”洛言一抱拳,也不说明自己的官职。
白奕认为洛言不过是不知名的小人物也不理睬,避过他走到穆悠身边,眼里的波光一转流露出一股炙热的目光,让人看了心里一荡,“不知岑小姐芳龄几何,可否婚配了?”
穆悠别有深意的瞥了白奕一眼,“太子难道不知不能轻易询问女子的年龄吗?”抬头看到洛言颇为赞同的表情,穆悠又问:“还是风凌国的国风,与我月朔国的有所不同。”
这话着实是打了白奕的脸,往小了说是白奕的作风有问题,往大了说则是整个风凌国的国风不正,不过谁料想白奕被穆悠那一眼看的心里痒痒的,根本没有缓过神来。
不知是谁在旁边咳了一声白奕这才收敛了心神,白奕心里暗道,这女子看起来平淡无波的一眼,竟有摄人魂魄的魅惑,难不成她习过媚术?
“家妹年幼不懂礼数,还请太子勿怪。”说着,岑陌又给白奕行了一礼。
白奕心里虽然不快不过嘴上却满不在乎的道:“岑兄这话是怎么说的,令妹如此可人,真是我见犹怜。”
此时一大臣走上前来,“太子殿下,太后已经等候多时了,不如先请贵客们前去正殿可好?”
这人如此大胆,难不成有人在背后替他撑腰?穆悠扫视着那人与白奕之间无声的交锋,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看来除了那掌权的太后也不会是别人了。
白奕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丞相嵇藐,“丞相说的是本殿下净顾着与岑兄叙旧了,竟然一时忘记了,好在有丞相在本殿下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嵇藐一躬身,道:“殿下请,来使请。”
恢宏威严的宫殿矗立在穆悠面前,正殿的殿柱上雕刻的是金龙盘旋于云间,殿顶铺着的是彩色的琉璃瓦,穆悠抬头迎面看见一赤金九龙青地的大匾,上面写着“建极绥猷”四个大字。匾下正中的台阶之上,摆放着由龟和蛇组合成的一种灵物,正是圣兽玄武,其气势威严恢弘。
阶侧垂着一珠帘,后面坐着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看不清的妇人,正是风凌国的太后景诗,众人上前,对其行了一礼。
岑陌首先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上前,“景太后,此乃我皇命数名名工巧匠,按着我月朔皇后生前的佳作,以竹为画卷,雕刻而成的。特此,愿景太后岁岁有今朝。”
一个婉约动人的声音从帘后传出,单从声音辨别景太后的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多谢月朔皇的一片心意,哀家先行谢过了。”
岑陌听了,抱拳退下。
接着,别国的来使也陆陆续续献礼,有的是些名不经传的小国,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鼎立于三国之一的云清国了。
云清国的来使,出乎洛言的意料之外,竟是云清国的二皇子钟离澈。
☆、041 钟离澈
钟离澈一身银色盔甲,银冠束发,足蹬银色战靴,刀削般无可挑剔的脸上,剑眉斜飞薄唇轻抿英气逼人,眼眸流露出冷冽霸道的光芒。
穆悠眉头一蹙心里暗道,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
钟离澈呈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景太后,不如打开瞧瞧。”
送了东西让人当面拆开?景诗听了微微一怔,随即又道:“既然二皇子开了口,哀家若是不打开,岂不是拂了二皇子的面子。”
盒子一开一股清幽的香气飘满大殿,景诗的眼底闪着无边的笑意,“竟是玉肌凝露丸,二皇子真是有心了。”
此话一出,下面竟有人失态的惊呼出声,洛言眼底也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亮,只有穆悠不以为然。
“此物世间仅存三粒,若要保存放在冰窖里。”钟离澈的话简单干练,说完就退到一旁。
这枯燥漫长的献礼让穆悠极其无趣,打着更衣的旗号便退了出来,出了正殿大门便宫女上前招呼穆悠,穆悠则让宫女带她去随意走走。
沿途穿过漫漫长廊,印入眼帘的便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景象,穆悠沿着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进一个玲珑别致的亭子,眼前的苍松翠柏,呈千姿百态,有着各领风骚的不同之处。
刚刚坐下,就有宫女摆上了水果、点心和一些蜜饯与酒水,捻起一块桂花酥酪,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口齿中还残留着浓郁的挂花香,穆悠又捻起一块梅子冻糕,软软嫩嫩的,放进口中还很滑爽。
喝一口梨花酿挑了一些蜜饯,穆悠刚要将桔红糕放进嘴里,却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盘子里的一只修长白希的男子的手给拿走了。
“瞧你吃的倒是挺香的,我也尝尝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是个不太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男子的声音,穆悠侧头一瞥,果然看到的是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银色铠甲。
“堂堂云清国的二皇子竟然在这里抢小女子的东西吃,这要是传了出去可就损了二皇子的威严了。”穆悠也不回头,把另一块桔红糕捻了起来放进嘴里,又喝了口梨花酿,这才用帕子拭了拭嘴角。
钟离澈也不回答,径直坐到了穆悠对面的石凳上。“糯滑可口甜韧适中,还有淡淡的玫瑰桔香,果然不错。”说着,钟离澈又自己倒了杯梨花酿。
“海棠轿,梨花酿,只是却没把我送入愁乡醉乡。”钟离澈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穆悠,缓缓说道:“诺儿,又见面了。”
听了钟离澈的话,穆悠挂着的微笑一凝,“你认识我?”
钟离澈并不作答,只对着穆悠一笑便起身离开了,穆悠看着钟离澈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未能收回。
晚宴席间洛言和穆悠同坐一桌,旁边是岑陌,对面刚好是钟离澈。
正中的舞姬刚献完舞,白奕就向旁边服侍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趁人不察点头退到一人身旁耳语了几句。
“太后。”席间一粗犷男子突然道。
景太后抬头看去,是威武大将军雷安,“雷将军有何事啊?”
“太后,月朔皇后的佳作世间少见,臣听此次月朔皇送来的寿礼,正是按月朔皇后生前的佳作雕刻而成的竹制画卷,太后可否拿出来,让众臣们一观?”
“哦,原来威武将军,也对书画有研究?”景诗坐在帘后,很不经意的问道。
“嘿嘿。”雷安有些脸红,大笑了几声又道:“臣不是对书画有研究,是对美人儿有研究。这月朔皇后生前,虽然从来没当众露过脸的,可是曾有幸见过月朔皇后的人,都说这月朔皇后美若天仙。臣是想看看,这美人儿画的画,是不是也是美的,太后可准?”
景太后并不答话,仍然微微垂着头,而下面的人都在随声附和着。
穆悠只听出来这月朔皇后生得很美,还很神秘,可惜她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洛言的脸立即就沉了下来,手中的杯子也因为用力过猛被攥碎,酒水和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穆悠的心一瞬间被绷的紧紧的,她从没见过洛言如此失态的样子,尽管他已经在极力隐忍。
一旁的岑陌将酒杯一掷拍案而起,大喝道:“大胆,竟敢对我月朔已故皇后不敬!”
那雷将军还未说话,就见白奕起身上前,“岑兄,雷将军丝毫没有对先皇后不敬的意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