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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的老高,不紧不慢打着官腔。
这人先把一屋人给震慑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谢大伯是个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做了里长。骨子里一副怕事的心态,巍巍癫癫拱手道:“您说的极是,小的没见识,要说这闺女,是我们家没教好,给您添麻烦了。话又说回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肚里有薛家的种,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门,这孩子也是个福星,您瞧瞧,一怀上,姑爷不进了秀才。”
南风知道这种场合自个只有旁听的份,故将众人的神色一一收在眼里,薛家媳妇看夫君脸色,两哥哥看弟弟脸色,薛广集么,非常的淡然,简直像是看一场无关的笑话。要么是他不在意,要么是胸有成竹。如果是前者,大伙完全没有坐在这里的必要,而后者么,依照她对这个人不肯吃亏的的性格了解,只怕是早就设好了笼子给他们跳。
“你怎么看?”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融安,幽幽低声道。
融安看向她,若有所思,不欲多言。
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何必问他呢,这次肯来是自己求了很久的缘故。肖融安是大夫,悲天悯人是他的性格,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他救人治人,不分善恶。月娥伤人的事,对他来说又是个难题,作为表哥,是希望表妹生活幸福。作为大夫,自然对蓄意伤人者无好感。今天两家人愿意坐在一起,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看是赔多少而已。谢家希望有大夫坐镇,多一份成算。肖大夫心里不舒坦。
“放你娘的狗屁!在爷面前乱吠!”薛老大面红脖子粗,撸起衣袖举起钵子大的拳头,骂道:“我三弟中秀才关他屁事,十年寒窗苦读被谢氏一朝毁了。现在我老娘被气的头发都白了,什么福星,依我看,生完孩子早滚蛋,别在祸害我家。”
忽淅淅沥沥的冷雨和风而下,带来一股股寒潮。
话粗理不粗,薛老大是实诚人,摆出个恶相,活像贴门口的关公。这厢谢大伯就不好开口了,文粗怕武粗,说不好要挨拳头咧。
一直未出声的黄氏淌泪尖叫:“这还让不让人活啊,老天爷这是作的什么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姐姐是我对不住你,就是到了地下无脸见你。可怜这从小没娘的月娥,可怜从小也要没娘的小外孙。就让我一头撞死在这里,给祖宗赔罪。”
说时迟,那时快,事情太出乎意外,别看黄氏个头壮硕,行动一点也不受影响,她一头往薛大舅那撞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薛大舅摔了个狗□,黄氏头在桌上蹭了点血皮。
拳头再粗也怕妇人眼泪。薛家一干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屁都不敢放一个。
南风吃了一惊,本想置身事外,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渣,一个比一个坏,凑在一起是绝配。想着黄氏是要抱外孙的年纪了,何以在小辈面前出丑。当下朝他们走过去,扶起黄氏朝外走,一边嘀咕道:“娘,您一把年纪了还瞎折腾,人家要休随休,先把姐姐的嫁妆要回来。还有这屋里的紫檀家具,一个都能少。姐姐年纪轻,嫁妆丰厚,再嫁也不是难事,也不知谢秀才脸上的东西敢不敢见人。”
黄氏以情相逼,南风以理服人。薛家要真敢休妻,她敢说薛广集是条汉子。哼,怎么扒拉利益下来,休了不合算,想着多捞一笔。想要好处还得给脸,好事都给他占劲了。按道理说,谢月娥做的事,真是不咋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个人做的事,犯下的错,都会归到家里族里去,不仅谢长生和黄氏二老没脸,以后谢家堂妹,乃至于大宝小宝的女儿,婚嫁之事上都会受影响,若是再波及广点,南风的女儿也会受人指点。南风不是为月娥说情,为的是一大家子的脸面。
话说道这份上,撕开表层虚伪,早已露底。薛家男人还好,两个**子对屋里上好的紫檀木流露出不舍。毕竟是妇道人家,想的还是自己小家,休一个要还嫁妆钱,再娶一个要聘礼。还未分家,自然是从公中出,这笔账都会算。有好处得,自然个个肯出力,倒贴钱,谁会肯啊。
肖大夫扶着黄氏的脉,摇头道是无碍。南风这才放下心来看戏。
“是谢某教女无方,还望亲家海涵。”谢长生起身作揖,续道:“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夫妻缘分乃天定。贤婿是谢某看着长大的,当的起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我儿能嫁与你为妻,是修的八辈子的福分。小夫妻过活,哪有牙齿不碰舌头的,小女纵有百般不是,还请看在她肚里孩儿的份上,饶过这一回。贤婿高榜得中,谢某愿摆酒七天相贺,另有贺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贤婿前途远大,还望承某的情。”
谢长生的台阶给的这般低声下气,十足给了薛广集面子,面子有了,好处有了。
薛广集惯会说话,他立马起身扶住岳父,道:“爹,您老起身,我受不得您的礼。月娥嫁来我们薛家,本以为能给她挣个好前程,都是我无能。下半生只怕是在村里开个私塾教书谋生。不忍她吃苦,顾出此下策,是我的不是。”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秀才郎!谢长生拍着胸脯道:“委屈贤婿,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寒暄推辞一番,便事了了,待出门的时候,薛大舅和谢大伯勾肩搭背冒着寒雨相约喝酒去了。
有些事跟约好似的,当晚月娥痛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次生产极险,产妇血崩差点救不回来,后来在床上瘫了大半年,才能下床行走,身形不复窈窕,腰粗肉糙,宛如肥猪,生养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就要揣包子了吼吼吼
82、好事成双
最近清水镇最出名的人物乃是头名秀才黄文正。南风他们一踏回家门;就收到了黄家的帖子,是黄家人亲自送来的;道是务必要去。一般来说;村里中了秀才;那是全村乃至全镇的大喜事,不用人请,大伙蜂拥而至去道贺。南风和融安因在三家村耽误了时日,还未来的及抽身道贺。黄家派了小辈来请;这是请长辈的礼节。
肖金柱听说有这门亲戚,高兴的合不拢嘴,正愁没关系攀呢。亲自去自家的布铺子里选了几段好绸缎;并上美酒银两;带着周氏和融安两口子亲往道贺。便是在路上禁不住可惜:“可惜我们家姑娘定的早了;黄秀乃是一表人才。”
俗话说寒窗十年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黄家落魄的时候,亲戚都借遍了,就连多年无来往的肖家,小舅妈也咬着牙开口。如今都是赶着趟儿送钱,只怕人家不在乎。
肖金柱是惯会说好话的,南风曾亲眼见过他变脸绝技,让人叹为观止。人就是这样,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爱和单纯的人交好。公爹的弯弯肠子呢,她猜不出,也不好接话。
偏周氏也不搭话,肖金柱自说自的没意思,便把目光对准了儿媳妇,用亲切和蔼语气问道:“媳妇知道黄秀才定亲了没有,老爷我在清水镇上还有几分薄面,帮他相看也成。”
问她,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以前是没有,现下就不知道了。”
其实问也是白问,不管定没定亲,这会怕是媒婆把门槛都踏破。肖金柱能想到的,其他乡绅富户能不想到。
一旁背着绸缎美酒的肖大夫插嘴道:“爹,这事自有秀才爹娘操心,不管咱家的事。”肖家三个儿子,老大在外头狠,在窝里怕,肖金柱一瞪眼,他就要哆嗦。老二是个老实人,不敢顶撞亲爹。老三和肖金柱说话,不似两个哥哥拘谨,有时还敢顶撞两句,明眼人都看的出,肖金柱面上恼,眼里很高兴。大抵是有种儿子强过老子的高兴劲。
肖金柱摸了把新蓄的长须,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径自转过头去,问那周氏:“你那外甥女婿中了秀才,怎的也没见来请我们去喝酒。瞧你天天把她挂在嘴边”
周氏伸出的擦拭汗珠的手一顿,僵了僵,收了回去,沉默了一会,道:“兀那外甥女婿出门去了,外甥女新生了孩子,礼数已经带到,就不去填麻烦了。”
“倒数第一,哼,要是我,也去出游了。”
南风略略低下头,朝眼前的茅草屋走去。
黄家今时不同往日,那低矮的茅草屋早无人烟,还是隔壁热情的邻人给他们指了道。原是里长把自家盖的房子让出来,请黄家人住。一行人往村里走去,家家户户都喜笑颜开,同他们打招呼,无一例外问是:“我们村的黄秀才可是头名”
一方不大的院落,瞧着是新砌的,门口堆满了炮竹红屑,老远就闻的人声鼎沸。
舅妈刘氏正在门口送客,看见他们过来,喜不自禁,癫癫跑过来迎接,这位辛劳的了大半辈子的妇人笑的见牙不见眼,脸上的皱纹挤出一朵大菊花,身上穿的还是老样子。她冲着肖金柱和周氏行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