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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起吧,农女!-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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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融安的呼吸平稳下来,接着叹了口气,那压在身上的无形重力消失,他道:“娘是受了惊吓,气血不畅,刚吃了药丸,已经睡着。我去开了副方子。”说罢,回房沾墨提笔去了。
南风目送他而去,那蓝色的衣衫背后濡湿了好大一块,五月底艳阳当空,说话都要喘气儿,可见他是又急又怕。转身余光不其然撞见覃氏下塌的嘴角。
这是失望!南风手不停给周氏取暖,再看覃氏的脸上尽是担心。她究竟在失望什么,把公爹的外室有孕的消息告诉有病的婆婆,覃氏能得到什么好处,是了,她不想还多养一个人。一般来说,家里老人故去以后,兄弟会分家,长子分的最多,其余是后面的儿子平分,不管春娘生儿生女,覃氏觉得还是分了自己的份。她想借婆婆的手除去祸患,顺便让婆婆的身子病的更严重,甚至可能百年。她就能骑在妯娌头上拉屎。当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自从嫁到肖家来,南风渐渐融入,或许周氏对她不算好,但是也没起坏心,没有去折腾她,认真的说她是个太重感情的妇人。南风对她这种不管不问的态度很满意,因为融安的关系,她也把婆婆放在了心上。相比之下,覃氏,太太让人寒心。
室内一片寂静,只见融安拿着药方站在门口道:“如花,跟我去拿药,南风,你照顾娘,娘病了,我去请爹,大哥,二哥回来。”周氏的病并不重,全家人回来是商议怎么解决春娘的事。
他抬腿走了,融月刚好回来,后头跟着汪汪大叫的狗狗。得知娘身子无大碍,她长长吐了一口气,伸起粉色小舌出气,盯着大嫂问道:“大嫂,你和娘说了什么,把娘给气病了。”毕竟要她说春娘的事说不出口,换了一个意思来问。
王氏不知前因后果,听了融月的话,对覃氏没得好眼色。
“妹妹这话说的,气娘的人不是我,是外面那个春娘。融月妹妹,我们家马上又要添丁进口了。要不是我眼睛利,瞧见她出门倒水,我们还蒙在鼓里呢。”覃氏似笑非笑调侃道。
“胡说,人的两张嘴,上下一碰能颠倒黑白,你莫是哪里听来的闲话,在这里胡乱败坏名声。”王氏就聪明些,知道空穴不来风,但是还不想说死。
融月恶狠狠拍了一掌桌子,咬牙切齿道:“我只有三个哥哥,没得什么猫儿狗儿做弟弟妹妹。哼!”话是孩子话,立场很坚定。
南风连忙摆手道:“别说了,娘还歇着呢,这事按理说,我们管不着,也说不得。”
周氏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喂了药还是呆呆的,不肯说话,不肯走动,活像庙里的菩萨,看似护了天下人,也护不了自己。天快擦黑的时候,而全家老小望眼欲穿,终于肖金柱一身酒气回来了。
肖金柱哼着小曲儿一脚踹开了门,迎接他的是全家人奇异的眼光,最刺眼的是三个儿子,直直往他那裤裆瞧,人一哆嗦,酒也醒了大半,抬眼往堂屋瞧,没见老婆子的身影,发气道:“你娘哪里去了,老爷我回来了,怎的也不出来迎接。”
融安冷冷道:“娘今个病了,刚喝了药,在床上歇息。”
一般人听到这话,不管认识不认识,必然问候一声。肖金柱摇摇晃晃坐在主位上,灌了两口酒,红着鼻子吼道:“病了让老三去看啊,耽误爷我喝酒,真是扫兴娘们。”
这一刻南风真为周氏不值,公爹爱酒,婆婆怕他喝坏身子,每回都亲手熬解救汤。现在人被他做的荒唐事气在床上,公爹连句敷衍话也不愿意说。
在座的众人食不知味,肖融容朝王氏点点头,示意她先带融月他们下去歇息。
略略说了几句闲话,覃氏突然捅了捅肖融庆,只见他出声道:“今个听了笑话,说是有个寡妇有身子。在外头相好的多,也不知这肚里的肉是谁的种。她的相好里有一个是年轻皮白的穷汉子,有一个是年老多财的富老爷。结果她就说和富老爷说自己有了身子,富老爷一听可高兴了,立马回家休了老夫人,娶寡妇进门,待孩子生下来,皮白肉嫩,和隔壁穷汉子一模一样,老爷气的两腿一蹬,死了。寡妇得人得财。”
这话定是覃氏教肖融庆说的,真真是把肖金柱套进去了。春娘在外头的相好,恐怕不止一个,就算只有一个,也可以捏造出来。是男人都视绿帽子为奇耻大辱,更何况是肖金柱,至于老头子的战斗力能和年轻人比吗,肖金柱恐怕底气不足吧。
肖金柱听了笑话,哈哈大笑,大骂:“龟儿子啊,真是龟儿子。真是活该,在外头玩玩就算了,死了还是要埋在祖坟里。”这话怎么像是不知道春娘有孕,难道是说他还不知道。
融安笑了,道:“爹,春娘来清和堂买十三太保,您知道吗。”
“操!当老子是龟儿子!”肖金柱的酒全醒了,瞪着血红大眼像是要吃人!




☆、65、听者有心

65、听者有心
融月托腮坐在床边的小几上折起手中的白色手绢;远远看去若有只白蝶在指尖翩然。屋子里长年门窗紧闭,青石板地砖氤氲一层淡淡的水汽;桌上的药碗;角落的痰盂;都说明这是一间病人住的屋。
青白的纱帐伸出一只枯木手,无力的靠在被褥上,接着周氏那苍老略带平稳的声音传过来,“是不是你爹回来了;我好像听见他说话声。”
青葱的手一偏,白蝶落入泥泞,染上了泥沙。融月眉宇间闪过一丝懊恼;捻起帕子干净的一角放在桌子上。起身把周氏的手塞回被褥里;烦闷道:“爹回来了;在堂屋吃饭呢。”
周氏眼前一花,挣扎坐起来,踹着粗气骂道:“外头有狐狸精,还回来做什么,我看是巴不得死在外头。”
融月起身勾帐提被,只见昏黄的烛火下娘的蜡黄的脸难看的紧。自己喉咙口像是堵了一口棉花,委实不知如何说,她年纪幼小,甚少经历人□故,周氏和肖金柱的种种不合看起来只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或许是今日的事太过于刺激,或许是女儿满不在乎的表情激怒了她,周氏突然觉得淤积在心头的千般委屈全化成了沸水,想要全部倾倒,冷眼看着尚懵懂的女儿,死死盯着那双同父亲长的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冷冷道:“别看着我,你这双眼真让人恶心。”
融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亲娘,几乎以为耳朵出了错,端庄贤淑的娘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受了委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嘴,默默为娘找生病的理由原谅了。
女儿受伤的表情取悦了周氏,下一刻她又清醒过来,幽幽道:“融月,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你爹。这些年,我受够了,他自从你出生以后,就在外头有了人。我为了这个家,为了脸面,我忍了十多年,他不回来,我不问,他回来,我待他依旧。他为那个寡妇骂我伤我,他养着寡妇还养着寡妇的野种儿子。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看我笑话,我每回都还给他脸面。现在寡妇肚里的野种要来分你们兄妹的家产了,要进我们家大门了。你看看,这就是你爹。”
肖金柱是个极爱脸面的,周氏也是。他们之前的缝隙是多年的宿疾,根本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在融月的心里,娘端正贤淑,爹风趣可亲,有争吵,大体上还是好的。周氏的一腔话残忍的撕开表面的和平,露出了肮脏的内里,这一刻,肖金柱高大的父亲形象受到了冲击。她艰难的摇摇头,道:“娘,我不知道您这么年受苦了,可是爹在外头做生意一向要应酬,难免有些人巴上来。他心里还是有娘的,这些话,是您一直和我说的。可是您今天告诉我不是这样。”
周氏不由苦笑,要怪也是怪自己,平时要面子,当着众人这么说话。融月这孩子和亲爹又亲,一时难以接受也算正常。看着女儿幼嫩雪白的肌肤,心里又添了一桩心事,十四岁的姑娘家,娇俏可人,单纯善良,却半点不通人□故,别人说话多绕两个圈便听不懂。家里的小儿媳妇,也就大了她两岁,做事勤快,说话漂亮,心地纯良,真真是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在这世上,做人是最难的。很多事,很多话,不是你看到,听到就是那样。你要用心看,用心想。你也大了,娘今个说句真心话。这世上的妇人,没有一个会喜欢夫君和别的人有染。我活了大半辈子,才明白原来卖肉的柳二最让人羡慕,夫君不听话,她的杀猪刀刚直接上。我这样得了面子,失了里子,最后什么也没有。”
大周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不过一般农家和市井商人都很少纳妾,除非暴发户。肖家的家财是两间铺子和三十亩地,这还是挣了多年的家当。男人们在外头花天酒地,那是有面子,就算有女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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