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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过也可以。这厢,杨氏一面吃着桌上的白粥,一面恶狠狠地冷道:“哼,今年只是暂时的寒酸一下,等到开春分了家,明年的年关,我定要过得气气派派热热闹闹的,让那一群人的狗眼珠子都掉下来!”
赵老三却没搭理杨氏,只一个劲地埋头喝着白粥。
早饭过后,孩子们都在院子里玩,个个手里口袋里都揣着各色好吃的点心零嘴,并不如平日那般缺乏。
大人们则闲不得一刻,太阳才暖了整个院子,一家子人却是要开始准备做年菜了。不仅仅是赶着做给大家伙吃,更要赶着做起来拿去祖宗祠堂里祭祖。
满院子都飘散着酒肉的香气,不,实际上说起来,应该是各家各户都洋溢着食物的香味,让人闻着都觉小腹空空,口水直流。
赵家村里住着的,多是亲戚或以同宗的远亲,故而在几个族里有威望的长辈家附近,建有一间颇有历史年份的赵氏祠堂。每每逢年过节的,老赵头总会带领着家里的男人们端上一托盘的好酒好菜,前往祖宗祠堂里祭祖。原各家各户也会再专程去祖坟上祭拜的,可现在因了正月初一也会上坟祭拜,故而慢慢的下来,也就省了这一道功夫。
赵相宜也很想跟去看看那酒肉摆满祠堂的盛况,可因为她是女孩,故而去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赵弘林大家跟去。间中,赵弘仁那小子还冲她做了个鬼脸,示意他能去祠堂有多了不起也似,赵相宜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不与之计较,继续看方氏等人做菜做事去了。
厨房里,并不若刚才那般喜气洋洋的,此时杨氏正抄着手站在厨房门口,赵相宜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她说了句:“我们那边又没有锅没有灶的,年菜可怎么做,还不是要拿到你们这边来做?”
里头登时就传来了方氏的声音:“还想从年关里克扣东西下来?你这段日子不是一向把饭菜拿到后面去做么,怎么,这会子要做年菜了就想着要往这边来了?”
“后面”意指赵相宜的大爷爷家,也就是老赵头的亲大哥家里,这个大爷爷人倒是和善好说话,只是那大奶奶为人爱炫耀显摆,仗着子女几个有点本事,时常孝敬她些好处,她便见天地在外头炫耀说事的,这让方氏很不喜欢。所以,尽管住得不远,可方氏除非必要的年节大日子,一般不与之来往。
杨氏被顶了一句,愣了半晌,顿时又哭嗓起来:“哎哟哟,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是你们不让我们在这烧火做饭的,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去后面的……”
“出去!”方氏忽然上前几步走到门前,“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呢!”
杨氏到底有些不敢惹方氏,因为出了事的话,老赵头和他底下的两个儿子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故而这会子也不再纠缠这个事,只暗暗拿指甲戳自己的掌心,在心里呸了一声,转身欲走。
恰恰撞见上前来的赵相宜,她真想扇这个小人儿一耳光,但碍于方氏李氏都在,也只在面上装作笑意浓烈地哄了哄她。
赵相宜压根不领情,想着现下的状况等于是他们三房跟这个大家庭分了家,以后不会再有很大的利害关系了,故而嘴上刺道:“我们这边过年都有好几种肉吃哩,三婶婶那边吃什么?”
杨氏闻了闻厨房的肉香,吞了吞自个口水,随后板着个脸过去西屋那边了。
方氏李氏二人则是轻“哟”了一声,随后面面相觑,相视而笑,方氏还特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尔后一把抱起了赵相宜:“你这张嘴如今是愈发伶俐了,眼看着年后就四岁了,真真是越大越精怪了!”
赵相宜顺势做了个鬼脸,李氏则笑眯眯地拿了一片鸡肉过来塞到了她的嘴里。
不多时,男人们祭祖回来了,方氏则带着女儿媳妇把饭菜一样一样地端进了饭厅里,这只是中午饭,并非年夜饭,可饭菜却俨然好了不少,只是分量样式什么的比之年夜饭会逊色很多。
桌上的白米饭和各色肉菜都散发出一股鲜美的香味,令人闻了食指大动。
长辈吩咐开饭以后,大家便是纷纷拿起了筷子争先恐后地夹着菜吃,赵弘林和赵信良分别夹了许多好吃的肉到赵相宜的碗里,直把她的小碗塞得满满的,不见白米饭,赵相宜眼睛都笑眯了,衬着阳光看上去,里头依稀可辨星点泪花。
挥舞着小手就近夹了一块腊鸭腿到赵弘林的碗里,间中手腕因为鸭腿的重量微微地颤着,赵弘林赶紧拿碗凑过去接过,并摸了摸赵相宜的头:“小妹真乖,很懂事了。”
赵信良也赶紧说:“就不用给爹爹夹了,爹爹坐的远。”
一家子的人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吃午饭,酒肉很香,人情更暖。
午饭过后,方氏放在锅里炖的那些大菜也全都搞定了,只等着一一拿出来细细地烹饪。赵月琴这会更是寸步不离方氏,因为方氏要借着这个机会教赵月琴不少厨房的门道,李氏则主动地做些洗洗切切的粗活。
赵相宜这会正坐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好,虽然还是很冷,可太阳浓烈,暖暖的。
看着院前的那两大片荒地,赵相宜已经开始筹划起明年开春的计划来了。赵弘林见她发呆,便是好笑地拿了手里的糕点过去,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别发呆了,吃东西吧。”
赵相宜却很无奈地摇摇头:“中饭吃得太饱了,我不吃了,省得吃不下晚饭了哩。”
赵弘林好笑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人小肚子也小,这么多好吃的你都吃不完哩。”话毕,兄妹俩咯咯地笑了起来。
“对了,小妹想去镇上看灯会么?”赵弘林突然这么说。
赵相宜以为是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想着还早着呢,便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来:“去一趟要花很多钱吧?”
“你个小财迷呀,张口闭口都是钱。”自从上回送她去清河镇救命回来之后,自个小妹就日日张口闭口都是钱,赵弘林心里这么想着,既是欣慰又是担心的。
“是初五还是初六的时候呢,有一场灯会,咱们村也有人去的,到时候我们搭别人的牛车去。”赵弘林笑着盘算着,好似已经身在其中了一般。
赵相宜一听也来劲了,赶紧点点头说想去。来了这里这么久,除了上回中迷药时迷迷糊糊地瞥了几眼清河镇的样子之外,她还没好好仔细地看过这里的城镇风貌呢。
兄妹俩说笑了一阵,又加入了孩子们的游戏当中,隔壁的齐琛和齐琬瑶也来了,大家在一处玩得乐呵呵的,直到各家的大人都喊他们回去吃年夜饭了,才各自散了。
年夜饭并不像以前的晚饭那样留在傍晚吃,而是在中饭的一两个时辰之后就开始用。大家齐聚在一起,桌上摆着丰盛而热腾腾的饭菜,大人们则拿了一串早已备好的炮竹点燃,噼里啪啦地放完之后,大家便可进屋吃年夜饭了。
赵相宜才刚吃了中饭,这会肚子刚消化了一点点,故而面对满桌的好菜,居然也是提不起什么胃口来。只捡了些酸辣味重的提提口味,又喝了不少汤粥的。
“来,娘你吃肉,做年菜辛苦了。”赵老二夹了一大块猪肉放在方氏的碗里,方氏眼里有老泪,想着这个坎坷年眼看着就要过了,心里既是欣慰又是苦涩的,“嗳”了一声接过赵老二的猪肉,紧接着埋头吃饭。
“咱们家明年一定会丰收大好的!”赵信良举起了手里的粗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老赵头更是连声附和。
整个年夜饭吃下来,味美而情浓,赵相宜的胸间充斥着暖暖的满足感。
之后便是守岁环节,大人小孩们齐聚在一个屋子里,烤火吃零嘴说笑,谈谈这一年的往事,再说说新年的愿望与要求。向来节俭的赵家,在这个时节里却不再讲究勤俭,将大屋小屋里的烛火全都点了起来,灯火通亮的。
这些火光是不能吹熄的,要一直点到天亮,而大人们一般也不会睡觉,要彻夜地守岁。
赵相宜本也很想跟大家伙一块守岁,可无奈熬到了二更天时,眼皮子却已开始打架,被方氏抱到床上睡去了。
子夜时分,整个赵家村处处都响起了鞭炮声,这是人们在特地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尽管很是吵闹,可睡梦中的赵相宜听了,却依旧勾起了自己粉嫩的嘴角。
这一年就要这么过去了,回想自己来到这的四五个月,有辛酸,有欢乐,尽管最近的日子过得大不如人意,可细细回想,间中穿插的酸甜苦辣却是一些十分珍贵的回忆。以至于很多年后,赵相宜回忆起当初这些辛酸时,总会在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方氏的笑容,李氏的温婉,姑姑赵月琴的腼腆,以及父亲哥哥们的爱护,这些一切的一切,即便放到很多年后,她也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