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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弘林,你别想不开啊,你还小,一次两次没考上也是难免的……”
“是啊,更何况你完全有那个能力高中啊,这次兴许只是失误。”
“你疯啦,千万别放弃啊”
大家顿时七嘴八舌起来,各自的心里都像是着了火似的,急得不得了。
“我是很认真地考虑过的,你们不要以为是因为我年小冲动。”赵弘林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听自己说,于是场面忽然又变得鸦雀无声起来,那种无声的压力正以最快的速度弥漫整个大厅,气氛渐渐变得诡异起来,“三年才能等到一次机会,而且并非十分肯定我就能考上,你们根本就不懂,别说是官场,就是这么一场小小的科考,里头却早已充满了丑陋肮脏的勾结。你们知道么,不是我有能力,就一定能考上的。与其这么坐以待毙,把时间浪费在未知的等待上,不若让我试着开始经营家里的家业,也能给爹爹分担一些。”
“我只要你安心念书考试就成,家里的事,我还撑得起。”赵信良放沉了声音说。
“爹爹,请你谅解我,你知道我的性子的,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再去改变。”赵弘林的语气也冷硬得紧。
间中,最不能缓过劲来的人是赵相宜。
她一直以为哥哥是以科举为目标在默默奋斗的,因为就算是个外人也看得出哥哥为科举所做的努力。
怎么突然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这样的赵弘林,突然让她觉得好陌生,她一直以为自己跟他算是亲近的了,应该是懂他的。可时至今日,她才渐渐发觉,这孩子早已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他隐瞒大家的东西太多了。甚至,也隐瞒了她。
“大家都先冷静一下吧,从知道结果到现在,很多东西一时都很难以接受,再这么讨论下去,只会出乱子。”任氏轻拉了拉赵信良的手臂,温声宽慰道。
原本热闹欣喜的茶会,突然间变得索然无味。
最后,一家子无精打采地辞别了赵有根一家,齐宛瑶因担心赵弘林,所以跟着大家一块去了赵府。
马车停靠在赵府门前之后,赵相宜依旧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一切。
其实她倒不像赵信良那般执着,认为赵弘林非得去考科举不可,她只是诧异,原来这么些年以来,赵弘林做了许多她从不曾知道的决定……
她一直以为,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应该是没有大秘密,不会相互隐瞒的……可这么大的事,赵弘林真的就一个人默默地决定了,并且是先斩后奏。
她现在绝对有理由怀疑,赵弘林没高中绝不是因为他学艺不精,这里头肯定有由头,只是……会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呢?
他连这个也一并隐瞒了大家。
天上不知何时已飘起了冷凉的秋雨,打得每个人心头冰冷冰冷的。
一时之间,搬进新宅的喜悦感,即将开新铺子的兴奋劲,以及家庭美满的温馨情愫,都渐渐地在大家的心头消逝。所有人的心情都被赵弘林的狠绝给搅乱了,他们从不知道,家里这个最乖最不需要大人来操心的孩子,原来是最费劲的一个。
“好吧,你现在老实地告诉我,你对自己的将来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本来一直以为你还小,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你很本事啊,已经可以自行决定自己的未来了。”大家平静过后,赵信良把儿子单独叫来问话。
“爹爹,你放心地把药铺交给我吧,我会打理得很好的。”赵弘林仰头,很是直白地回答道。
“你太小。”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我不小了。”赵弘林特意钻了空子,并添言道,“裴子君比我还小两岁,却已经开始独自经营染翠斋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一下子真难以接受。”赵信良头疼地说道。
“爹爹,世事变幻太快。几年前的你,哪里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过上今天的这种生活?”赵弘林自顾地坐下,顿了顿又说,“我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很早以前就有了这个打算。科举我是不会再去考了,那真的太耗费我的时间与精力,每三年等一次,而且间中变故太大。就算他日我真的高中状元,也不等于就真的是飞黄腾达,兴许还要熬很久才能走上正道。我不愿把时间浪费在那上头,相比之下,做生意要来得快速些。”
“你想干嘛?”赵信良突然很是敏感地看着儿子,“难道,你还在因为那件事在浪费自己的人生?”
“爹爹,我已经大了。很多事,你让我自己来决定好不好?”赵弘林侧过脸去。
“弘林,爹是担心你。”赵信良揪心道,“你才十二岁,正是期待念书考科举的时候,怎么能看成是浪费时间呢?你这样怎么不让我怀疑,你这么匆忙仓促,不就是为了想在最快的时间内报复别人么”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值当你怎么就是不听”说到最后,赵信良显然很火大,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爹,我只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赵弘林站起身子,走到门口处又停下,头也不回道,“至于你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并不妨碍我的步子。”
“弘林”赵信良突然大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重的痛心。
“别忘了,宛瑶的卖身契还在那个畜生手里。”赵弘林突然挺直了背脊,声音极其地冷硬。
第185章赵氏药铺开张
第185章赵氏药铺开张
五日后,九月二十二,内部早已修葺打点完毕的药铺正式开张,一切都按照大家原先预想的那样进行,只是少了原有的一种喜悦和兴奋感。因着赵弘林没考上秀才,并且坚决放弃科考的事,赵府上下这几日的气氛压抑极了,比之赵弘林考前还要来得紧张低沉。
不过对于这些异样,赵弘林却视若无睹,只心无旁骛地开始接手药铺,认真打点。
药铺的名字很简单,取了赵姓为名,直称“赵氏药铺”,不过听着却很有气势,加之清河镇的千禧楼早已开出了名气,故而赵氏药铺的开张,在第一时间就夺得了大家的信任与喜爱,前来光顾的客人络绎不绝。
药铺里分别请了一个掌柜的,一个伙计,掌柜的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是裴贺年那边介绍过来的,人很和善,并且具备一定的经营能力。伙计是赵信良从千禧楼这边拨过去的,主要是负责打点药铺日常的一些活计,并且帮忙给人按照方子抓药,那名伙计原先就在药铺里呆过,做起这些事来自然上手。
因着药铺里的一部分药材是赵相宜事先直接从村里后山上弄回来的,未经任何商贩的手,成本较低,故而价钱也卖得格外便宜,导致药铺开张第一日,许多药材便一售而空,前来买药的不仅仅只有镇上的老百姓,更多的还是医馆的大夫药童们,因为赵氏药铺所销售的药材比之镇外或者镇上的其他药铺要便宜得多,且品质优良。
看着这些超出自己想象的现象,赵相宜心里本该有的兴奋劲与喜悦感是一点也无,此时此刻,看着在铺子里招呼客人与前来祝贺捧场的宾客的赵弘林,赵相宜心里的感觉是很复杂的,她十分想上前直白地问他心里所想,可又害怕这么一问,会间接破坏他们兄妹间的情感。
赵信良不知是因为千禧楼那边真的很忙,还是尚在生赵弘林的气,他没有过来这边瞧形势,尽管赵氏药铺与千禧楼在同一条街上,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不过任氏却很支持赵弘林,在她看来,赵弘林这孩子性子比他父亲还倔还硬,一旦决定了的事,是真的再难改变的。所以与其为了科考的事跟他闹别扭,倒不如看开点接受那个事实,展望一下赵弘林的另一种将来。既然他选择做生意,接手家里的产业,那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赵家的家业以后会有人继承,不至于到了最后又慢慢败落。
所以,开张这日,任氏特意前来助阵,不少宾客,顾客都认识任氏的,故而这家新开的药铺在他们眼里,却好似早已开张许久一样,变成了老字号。
药铺第一天的生意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可是把孩子几个累得够呛。裴子君的染翠斋到了午后,生意会清淡些,故而他也等不及过来帮了一场忙,之后的感受是,开药铺可比开胭脂铺子累多了。
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有些人因着家中亲人还在等着药治病,神色匆匆,凶神恶煞的也并不少见。不像逛胭脂铺子的客人们,多半还是颇有闲情的夫人小姐们,再不就是外出采购的丫鬟婆子们,交易的过程都在慢条斯理地进行着,很是安逸闲适。
赵相宜正在药铺里头来回忙碌着,千禧楼那边来了人过来传话,说是差不多该回府了,马车一会就到,叫他们提前准备一下。
这里距离新宅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