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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她的琴声与碧凌的嗓音,是天生的绝配,她们总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令每个见识过她们才艺的人都啧啧称叹。
可是,自从碧凌过世后,她便再也不敢奏琴了。
因为,再没有谁能够像碧凌那样,配得上自己的琴音。她也害怕,生怕自己一奏琴,就会想起碧凌那凄婉的眼神。
就在昨夜,赵信良出奇的安排下,让她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纵情也好,放肆也罢,总归昨夜的她,真的是活回了自我,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几年前,她还是那个骄傲的未出阁的任氏女,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并未经历过如此之多的痛苦。
回府后,长长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的她,宛若重生,令她忽然很想奏琴。
她迫不及待地想听听自己的琴音,似乎并不那么害怕直面碧凌了。
水阁粼粼的水光映在她的脸颊上,闪动着别样的光辉,此时夜幕降临,一袭紫衣的她,显得是那般娇媚绝美。
看着这样的夜色,她忽然兴起,命丫鬟子上前来为自己撤去了水阁上的每一盏花灯,尔后全数换做了简单的红烛。
一根根细长的红烛立在水阁的每处,给这样的夜色平添了几分妖娆与妍丽,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了琴弦,久违的感觉带给她的身心一阵轻轻的悸动,熟悉的琴音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真的是好久没听见这种声音了。
丫鬟子们侯在水阁外,不禁讶异得面面相觑,在她们看来,主子是个从来不弹琴的人,只是喜欢在这间水阁里摆着这张楠木琴,闲时会过来看看,不过多半是情绪低落的时刻。故而此刻任氏忽然起了奏琴的兴致,而且还奏得这般好听,着实令丫鬟子们吓了一大跳。
这个冷硬霸气的主子,原来竟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阿平回府的时候,初听琴音,还以为是哪个不知规矩的丫鬟子在弹着玩,便立刻起了制止教训的心思
因着任氏的缘故,这个府邸里是不准出现琴音歌声的
可当阿平循着声音来到了水阁外时,却被一袭紫色绸缎常服的任氏给惊呆了,弹琴的人,居然会是任氏自己
阿平的步子止在了水阁外,她静静地比了一个手势,打发了在场的所有丫鬟子,尔后自行一个人,安静地等候在水阁外,她不忍进去打断任氏。
已经有很久,都没听任氏奏过琴了,她现在忽然奏起,是否就意味着,一切苦难都将结束了?
任氏闭着一双眸忘情地弹奏着手下的琴,她学着碧凌的样子,深情而认真地唱着那首她们时常演奏的曲子,可是不管怎么唱,也终是没有碧凌唱得好听。
转弦拨弦,一曲终了。
任氏伸手轻按在琴弦上,抚平杂音过后,方头也不回地笑着:“碧凌果真是天籁之音,纵使我再如何努力地唱,也没她唱得好听。”末了,她笑着回头,直视着阿平,“阿平,你说是么?”
阿平浑身一颤,满脸欣慰道:“小姐,您是不是放下了?”
“我不知道。”任氏眯着一双眼,伏在楠木琴上,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气,“也有这么些年了,我好累,想休息一会。”
“小姐,对自己好些罢,女人是经不起岁月的摧残的。”阿平心疼道,见任氏今天心情不错,加之昨夜跟赵信良出去后便再没回来,阿平便大胆提到,“其实……阿平真心觉得赵老板是个好人,尽管有两个孩子,可孩子们看上去也很是乖巧聪颖,配小姐这样的正好,赵老板日后想必会好好待您的。”
“我想我真是低估他了。”任氏缓缓道,“原以为一切都会按照我的计划走,可没成想,他居然这么勇敢,而且面对我的拒绝,一再不肯放弃,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被他打动了。就差一点点,我简直要当场答应他……”
“那不就是了,小姐还等什么”阿平喜出望外地高声一句。
任氏坐直了身子,回过头去看她:“你进来吧,关于这些,我也正好想跟你聊聊。”
阿平闻言,登时进了水阁,她没有拘礼,只很自然地在任氏对面坐下,不过姿态却是恭谦有礼的,并不会因此而骄纵忘形。
“你说,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么?”游移之下,任氏脱口而出,并信手拨弄着手边的楠木琴,琴弦时而不时地发出几声悦耳的声响,阿平细细地观察着任氏的动作,随后笑着道:
“小姐,兴许您自己都没发现呢?”
“什么?”任氏忽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抬起了头来。
阿平抿唇笑笑,随后看着任氏解释道:“您现在的样子啊,跟几年前的你没什么分别了,一样的娇俏。”
“嘁,我都什么年纪了,还能用得上这个词。”任氏摇摇头笑笑。
阿平却立马回道:“话不能这么说,不知您听过这么一句话没有,这女人啊,但凡是有感情在滋润着,纵然是个中龄妇人,也能立马活回十八九。阿平看小姐您啊,现在就是这副样子。自从跟赵老板他走近了以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说到这,阿平的脸色又暗了暗:“之前的您,说句对您不敬的话,跟行尸走肉真的没什么分别……成天浑浑噩噩地过,要么就是像在人前那样,冷硬尖锐的令人不敢接近。可现在的您,真真是大不相同了,不仅会疑惑,心里更会思虑了,这样的您,才活得有血有肉嘛”
“是么?”任氏不敢置信地抚上了自己的面颊,诚如阿平说的那样,她自个真的是不曾发现自己最近的变化。
阿平使劲地点头:“小姐,不是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么?您现在就是这样,虽然心意已经偏向了赵老板那边,可因为种种原因,至今为止,您自个都还没发现这点呢。”
“你是说,我早已既定了赵老板?”任氏有些不可思议。
“可不是么,只是您自个没察觉罢了。”阿平笑得一脸乐滋滋的,见任氏似乎被自己说动了,她便趁热打铁道,“所以啊,您可千万别再顾虑什么了,这顾虑的时间越长,忧虑就越多,没准等您想通了愿意接受赵老板的时候,人赵老板早就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像赵老板这么好的人……”
任氏忽然沉默了。
“哎呀小姐,您还犹豫什么呀,先前您这般拒绝人家,人家都鼓起勇气找上门来,这会子也该是轮到您来表态了,否则,总是一声不吭的,您叫人家心里怎么想?能不退却么?可别傻傻地把人给往外推跑了”阿平见任氏依旧慢吞吞的,心里也是跟着着急了起来,真真是主子不急,急死下人
“可是……”任氏十指交错,绞在一处,隐隐不安地低声道,“我刚才细细地想了想,我做了这么多让他寒心的事,哪怕是今天早晨离开时,态度依旧是那般冷硬的,他会不会因此而放弃我?如果他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可叫我怎么好开口表态的?届时岂不是两个人的尴尬。”
“要我说,您就是想太多了,哪有这么多顾虑的?顾虑来顾虑去的,届时人都成了别人家的了”阿平说到这,为了激一激任氏,干脆放了狠话,“我可是亲耳听说的啊,这阵子也不知怎么了,赵老板的亲娘开始四处地给赵老板物色填房,使得咱们镇上许许多多的女人都颇有点疯狂,大家这会子可都想进赵家的门呢不就是看上了赵老板的人品与能力?”
见任氏讶异地看着自己,阿平又立马添了一把火:“这镇上,还有隔壁几个村镇上的女人,挑拣起来,比你优秀的也不是没有,赵老板又是个十足的大孝子,万一人老太太要是真看上了哪家的,人赵老板还能不同意母亲的决定?届时您可怎么办?”
任氏朦胧忆起,前阵子赵相宜好像是在自己的耳旁说过,是时候该劝劝她奶奶给赵信良物色媳妇了。
“这么说来,这件事是真的了?”任氏忽然喃喃自语道。
阿平赶忙凑到任氏的面前,推了推她:“可不是么,您赶紧的呀都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您不妨放下架子来给赵老板主动暗示一下?这可是比什么都管用呀。女人到了您这个时段,可就别再跟那些羞答答的少女一样,含蓄不懂得表达了,咱们得努力地为自己争取幸福,幸福可不会白白地降临到您身边呐”
任氏又开始沉默。
眉头皱得紧紧的,她是在思考自己与赵信良之间的事情,总觉得这一切进展得太快了。前一阵子,她还狠下心来好容易地对他死了心,以为可以割得干干净净的,没成想,眼下他们俩却成了这种该考虑终身的关系了
而且刚才被阿平那样一逼,此刻任氏心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要说赵信良一辈子单身也罢了,横竖尽管不是她陪他走完下半辈子,也不会是其余女人,这样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