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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里,任氏正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里,等父女二人出来之后,不禁好奇地问了句:“你们,认识她?”
赵相宜脸上的泪渍未干,抬头的时候又滚落下来一行:“师傅,她是我的好朋友……”
“哎哟,这是怎么了?”任氏见赵相宜这孩子哭得伤心,轻呼一声立马上前来拿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从未见过赵相宜因为什么而哭鼻子,这下子她忽然这么伤心,倒是吓到任氏了。
赵信良沉默良久,尔后叹了一口气,大致地将齐宛瑶他们一家原先跟赵家的交情以及后来的种种变故跟任氏说了。
任氏听后,也是叹息:“人有旦夕祸福,很多事不能提前预料的,这孩子真命苦。”说完,又看赵相宜,为了安慰她,不禁轻松地说了声,“看吧,我的直觉多么准确。”
可赵相宜的心情并未因此而好转起来,此时此刻她的一颗心被紧紧地揪着,不停地在想不停地在问自己,齐宛瑶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以这么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为什么她好像在逃命那样地躲闪?齐琛跟汪氏两个呢?
不多时,阿平从耳房出来了,任氏见状立即问了句:“可是还需要什么没拿进去?”
阿平摇摇头,朝里头看了一眼,随后答道:“那个姑娘不让我在跟前,说是要自己来。”
任氏点点头,随后吩咐阿平下去,又看赵信良,见父女二人的心情都不大好,只得安慰道:“兴许没事的,还好人是平安无事的,又碰上了熟人,这不是好事么,千里来相逢了。”
任氏如是说,赵相宜的心里也就好过了些,只等着齐宛瑶梳洗完毕过后,神智清醒些,心绪平静些的时候,问她些事。
三人齐齐地站在走廊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耳房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爹爹,我有点怕。”赵相宜担忧地朝赵信良这边凑了凑,她真的很害怕一会从齐宛瑶的嘴里听到她不愿意知道的事情……
赵信良慈爱地摸着赵相宜的头顶,尽管他心里也没有底,可依旧细细地安慰道:“不会的,好人有好报。”
又一刻钟过去了。
耳房里头还是没有动静。
任氏微咬紧了下嘴唇,片刻后又忽然松开,嘴上警觉道:“不好”
说完便拔腿闯进了耳房
赵相宜心里着急,也跟着进去了,赵信良是男身,不便进去,只好留在了外头焦急地等待着。
不多时,里头忽然传来了任氏的高喊:“阿平阿平快拿药箱来她自尽了”话毕,耳房里头乱作了一团
赵相宜一直一直地在哭,听得赵信良的一颗心都软化了,生疼生疼的
赵信良不敢耽搁什么,得闻这个消息后立马拔腿去找了刚才的大夫来,彼时,阿平早已拿着药箱匆匆去了耳房里头。
但见齐宛瑶沐浴的浴桶里,原本温热舒适的清水早已变成了浓浓的血水血腥味瞬时在屋内弥漫开来,阿平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顿时手脚麻利地拿出了绷带和金疮药
“赵小姐,你先不要哭,让开一下,让我给这位姑娘包扎包扎,一会就没事的。”阿平拿着绷带一面安慰赵相宜。
任氏拼了力气将齐宛瑶从浴桶里抱了出来,一路匆匆来到了床上,以柔软温和的被褥将赤。裸的她覆住,最后找到了她划破的那只腕子,让阿平包扎
与此同时,大夫也来了,阿平又赶紧让开了道,让大夫来看齐宛瑶的伤势。
那只腕子依旧在往外涌着鲜红的血液,赵相宜仅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只别过头去捂着嘴巴猛地哭泣
任氏见状赶紧上前来抱紧了赵相宜:“没事的没事的,有大夫在,她会活下来的。”
“她肯定过得不好不是偶然啊师傅她肯定吃了很多苦才会这样”赵相宜伏在任氏的肩上,哭得声嘶力竭。
任氏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的齐宛瑶,心里也跟着起了浓浓的怜悯,这样美好的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不堪承受的事情,非要用自尽这样的方式来终结记忆……
第130章混乱的夜
第130章混乱的夜
晚上十点还有一更,今天吃饭吃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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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宜,这是我连夜绣的,上回你一直说喜欢,可得要好好带着,就当是宛瑶姐姐时常在身边一样
——弘林哥哥,做工粗糙,望莫嫌弃。
我走了,走了……再见。
那样凄冷的声音,来自哪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耳旁,化作一把把尖锐的利刃,在一点一点地剜着她的心,心口处似被掏空了,疼得让她浑身发冷
别走
“别走啊……”她的嘴上轻轻地呢喃着,很低抑的声音,似想高喊却发不出声音那般。
任氏见状也是忽然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赵相宜这孩子做噩梦的场景,原本好看的眉毛此时此刻紧皱在一起,嘴上喃喃着,很是痛苦的模样。
此时,他们还呆在如意绣庄的休息室里没离开,赵信良先行回去知会了一声,暂时未将今天发生之事告诉家里,也未惊动赵弘林,后又来了如意绣庄这边守候。不过任氏顾及名声等琐细,便称自己跟阿平可以照看两个小姑娘,劝他回去歇着,如是说,赵信良也不好强留,只得把赵相宜和齐宛瑶交给任氏照看了。
大夫已经离开,齐宛瑶并未因此而丧生,幸而发现得早,得救了,此时正被强行用了药昏睡了过去。
“相宜,相宜,醒醒是梦,快醒醒,那不是真的”任氏轻轻地摇晃着赵相宜的身体,这孩子饱满的额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此时是夏夜,可任氏却总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不要离开我们了……再也不放手了……”赵相宜浑身忽然猛地一颤,呢喃着醒来
室内的光线刺疼了她的双眼,视线由朦胧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焦急地环顾四周,最先看到的是任氏,赵信良不知去了哪里。
“你爹让我给劝回去了。”任氏见状解释道。
又见赵相宜的眉头依旧紧锁的,任氏立马温笑着:“好孩子,放心吧,她没事了,不过尚在昏睡,咱们不吵她了。”
赵相宜听后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出来,转头看向床上的那个女孩,已不再跟之前那般脏乱不堪,反是干净清爽了起来,容颜较之三年前更为出众了,不过看那眉眼她却还是认得出是宛瑶姐姐,没变,一点没变。
只是……她的经历,肯定比三年前复杂,定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吧
“来,一晚上没吃东西了,现在既然提早醒过来了,咱们就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阿平看着没事的,放心啊。”任氏轻言细语地劝着赵相宜,好容易把她给劝出去吃东西了。
二人来到了隔壁的房间里用餐,那里早有仆人准备好了精致的饭食,外头的夜色暗沉,黎明前的黑暗,永远是最昏暗混乱的。
“师傅,我吃不下……”赵相宜在任氏的对面坐下,任氏正为赵相宜盛着赵相宜最爱喝的鱼片粥,手忽然顿了一下,尔后又继续盛着鱼片粥:
“吃不下也得吃一些,不然你哪来的气力照顾你那朋友?”
赵相宜抬眸看了任氏一眼,没说话。
任氏笑了,把鱼片粥推至赵相宜的面前,又把那几碟小菜放到赵相宜的面前:“太晚了,咱们吃点清淡的,再用些点心就好,吃得太油腻了届时不舒服呢。”
赵相宜此时此刻对吃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只得按照任氏的吩咐极其木讷地吃着鱼片粥,原本美味可口的味道,现在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她的心思全然挂在齐宛瑶的身上。
时间拖得越长,就越让她胡思乱想起来。
在天明之前,在齐宛瑶恢复冷静的意识告诉自己一切之前,她没办法让自己的心脏平静下来。
“师傅……”赵相宜忽然放下了白瓷勺子,凝眉问道,“您经历得多些,在您看来,宛瑶姐姐……约莫是经历了什么东西才……”
“别去瞎猜。”任氏果断地打断了赵相宜的话头,盯着赵相宜看,“在她未告诉我们一切之前,先别去胡思乱想,兴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还有……”任氏忽然寻思道。
“什么?”赵相宜追问。
“一会她要是醒来了,你先别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她过于激动。”任氏忽然抬眸,“这事先交给我吧,等我劝劝她,把她的心绪稳住了,你再跟她见面好了。”
“嗯,只好这样了。”赵相宜埋下头去,无力地搅拌着手边的那碗粥。
这个时候,她的心真的平静不下来,这个夜注定是混乱不清的
齐宛瑶的遭遇,齐宛瑶选择自尽的残酷事实……这些都紧揪着赵相宜的心,然而,眼下最痛苦而残酷的现实,却不是这些……
如果哥哥知道了这一切……
赵相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