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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等人来救他们了,可是这处院子在皇宫的偏僻角落,平时根本没有人会从这里经过,要等到人来……恐怕那时候他们已化为腐尸。
景王的心跳猛得一滞,一股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压顶而来,手中的力道无意识的渐渐加大,忽然听到少年吃痛的叫声,才从绝望中惊醒过来。
少年挣脱出他的怀抱,漂亮的脸庞仿佛夜空中的月,在昏暗的井底散发出淡淡的光华,衣摆浸在水中,银色莲纹若隐若现,精美绝伦。
少年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忽而笑了,张嘴说话。
四周一片寂静,景王发现自己失去了听觉,他屏住呼吸试图听清楚,可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连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他都没能抓住,无措的看着。
他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只能茫然的看着少年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拿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拿在手上掂了掂,冲他一笑,然后在井壁上刻字。
井里的光线太暗了,他看不清少年在刻什么,而脚下似乎生了根似的,无法挪动半步来上前看一看。
字刻得很吃力,少年忙活了半天才回过头,丢掉了石头,眼神是自从相识以来少见的认真,那样的认真表情让景王有那么一瞬间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另外一个人,不过是容貌相同罢了。
少年又在说话,但是他依然听不见,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这种无声的世界让他感到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疼痛。
景王痛苦的抱住脑袋,脸色苍白的近乎病态,俊朗的面容也扭曲而狰狞。
“你……”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就在同一时间有人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将他从虚无的幻觉中拉扯出来。
“皇兄怎么如此失态?”关切的问候响起,但景王却从中听出几分嘲谑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眨眼间他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神态。
“皇弟,不可胡言。”景王甚至没有转过身,以不容置疑的漠然语气对弟弟说道。
沅承环顾四周,目光在那口井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笑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皇兄还记得这个地方。当年被困井中整整三天三夜,你和言湛被吓得不轻吧?井底只有浑浊不堪的水,没有一点食物,不知道你和言湛是怎么度过的?”
他不动神色的看着兄长的背影,眼中尽是不屑与鄙夷。
就算身体中流着几乎同样的血那又怎么样?
在这个璀璨辉煌的偌大宫殿中,兄弟,是敌人。
“忘了。”话音刚落,景王便转身朝院门走去。
沅承并不在意兄长冷漠的态度,稍稍提高了声音:“皇兄,我倒是很好奇罗言湛为什么会住进景王府,三个月前的事情你不会忘得这么快吧?不然,有必要请个大夫来给您瞧瞧看了。”
白衣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脑海中,咧开嘴巴笑着说话,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景王垂下眼帘,驱赶走那道幻影。
“你不必知道。”
沅承摊手,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多问了”,说着他颇有些惆怅的望着湛蓝的天空,“我只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不是个花心的家伙而已。”
景王微微侧过头,眼角一扫沅承的笑脸。
“皇兄,眼看边关又要起战事,”沅承毫无征兆的转移开话题,“哎,这个世道又要不太平了,真为边疆百姓感到担忧。想想皇兄您一年前力挽狂澜之势,想必这次也胸有成竹了吧?”
想到北齐近来对端国边境的连连骚扰,景王心中疑虑顿生。
半年前,边疆告急,瑞王连连败退,无奈之下皇上派他领兵前往支援,无奈北齐军队势如破竹,英勇无比,他们原本已经做好失去一些疆土的最坏打算。
就在众人打算弃城离去之时,战事忽然有了巨大的转折——他收到一份密信,是帝师举荐的一位不知姓名的谋士写的,根据信中指点,他不仅打退了侵略的北齐军队,甚至长驱直入北齐国境几百里,吓得北齐皇帝连忙派出使节议和——北齐不仅十年内不得派兵侵扰,每年还要向端国进贡价值不菲的财报,另外将北齐皇后的幼子送到帝都来做质子。
此后,两国一直相安无事。
最近边疆来报,时常发现有可疑的人马在边境城镇徘徊,这些人狡猾异常,当巡逻的将士欲冲上前去抓住他们的时候,人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是北齐派来的探子。
以北齐人骄傲自大的性格来讲,他们是绝不可能咽下战败这口气的,但是战事一旦再次爆发,且不说两国兵力差距,他们身在端国帝都的小皇子随时会因为议和条约的破坏而命丧异乡。
在没有抓到探子之前,端国这边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
“皇兄?”沅承见景王想事情想得出神,轻声唤道。
景王听到了,却没有搭理,无声的叹口气。
那场大快人心的反败为胜背后,事实的真相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能让人知道他是靠着那封密信才赢的,而不是他自己的学识,否则他在朝中的威信将会降到他所不能容忍的地步,特别是……输给眼前这个人。
一时心思急躁起来,景王脱口而出:“边关是你的事。”
“皇兄,您竟然还不知道?”沅承一副惊讶之色,“此次我是卸任边疆的职务回到帝都的,除非有紧急战事,我不会再回去驻守边关了。沅策的身体越来越不大好,父皇希望我这个亲哥哥能多多陪在他身边。”
“此事再议吧。”景王的话依然寥寥几字,不想再与瑞王多做纠缠。
“哈”,沅承抬头看了看太阳,“也是也是,我们两个人在这破败的小院子里能有什么奇思妙想呢?时候不早了,我看我得赶紧回去了,言湛应该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我回去。皇兄,赏个脸,到我府上一起吃顿饭吧?
景王冷眼一扫,如万年寒冰般阴冷,不多言语些什么,随即离开。
“无趣的家伙,”沅承冷笑,“真不知道……嘿,关我什么事。”
人不风流枉少年
“少爷,您不怕瑞王殿下吃醋吗?”
罗万这句话一问出口,立刻就后悔的想找块石头拍死自己。
“我正是怕他不会吃醋,”罗言湛一本正经的回答,很快又露出很难过的表情,“小万万,你也看到了吧?沅承最近对我特别冷淡。”
罗万扭过脸去,翻白眼。
所谓的冷淡不过是没再吃一口少爷做的饭菜,想想那些看似精美的菜肴的毒性,不吃也罢,不然皇上说不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咔嚓了罗家上上下下几百人。
其余的还是好吃好喝好玩的,把少爷当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一般供着。
“我要看看在沅承的心里,我究竟有几分重量。”罗言湛说着,热切的目光落在祯元楼金灿灿的招牌以及来来往往的人海上。
科考在即,帝都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各地的学子们如潮水一般涌进各大客栈,将本来就人多的帝都塞得满满当当。这些学子中不乏早已出名的风流才子,一进帝都大门便吸引来花痴少女们围观,而其中又有名又有钱、长得又英俊潇洒的便住在帝都最有名的酒楼——祯元楼里。
罗言湛敢这样断定,是因为最清楚不过——祯元楼的老板娘喜欢看美男子,有钱有才的美男子。
罗言湛潇洒的展开手中折扇,慢悠悠的扇了几下,正准备跨进祯元楼的门槛,忽然猛地停下脚,鼻子用力的嗅了嗅,陶醉的闭上眼睛,舔舔嘴唇。
“好香啊……”他叹道,放眼望去四处寻找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的来源。
罗万抬手指着祯元楼斜对面一家小店,说道:“少爷,是对面那家店卖的鸡腿。”
用折扇遮挡住口水连连的嘴巴,罗言湛顺着侍从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门口渐渐聚拢起客人,桌上一只热气腾腾的大蒸笼,老板乐得一张老脸跟开了花似的,与店伙计一起殷勤的招呼着。
“以前怎么没瞧见过这么好的店?”罗言湛像一只看到肥鸡的黄鼠狼,目光炯炯,就差伸出条尾巴晃一晃了,“小万万,快去抢几个来吃。”
罗万面无表情,“少爷,祯元楼谢绝自带吃食,而且您想带着两只油爪子去……呃……”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少爷今天要做的混帐事情,憋了半天后他索性放弃,定定的盯着少爷的脸看。
华服锦衣的公子哥低头看看自己白净的双手,联想到满手都是油光的样子,满怀无奈的叹口气,“既然如此,小万万,你去买几个在门口等我。我怕等我出来,人家已经关门睡觉了。”
罗万顿时觉得头顶似乎有一道惊雷炸响,恍恍惚惚的想起今早瑞王殿下叮嘱自己一定要看好少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