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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愚蠢的女人。”刚看完皇后刻意拉拢王氏,而王氏显然欣然接受的密信,情倾冷笑一声,将密信扔进火里。
整理完这些日子,巧辩先生交给他的功课,情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难得露出疲惫的神情。他知道他在透支体力,也知道该听潫潫的劝,多注重身体,可他实在没有时间了,虽然说他的舅舅那位尹家的骠骑大将军连带尹家明面的势力都被所谓的“父皇”抄的烟消云散了,可尹家毕竟是百年世族,隐藏在背后,从各家联姻到渗透军队乃至延伸到宸国的商旅官员,这个盘有多大,情倾在巧辩先生没有和盘托出前,几乎不能想象。而也正因为如此,他实在不能理解,自家舅舅要有多愚忠,才会让他在无子的情况下,放手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妹妹和外甥都不顾了。
这样越是深入,情倾也越是焦躁,他害怕自己藏的不够深,在还没全权把握的时候,就被丞相那只老狐狸揪出来,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连妻儿都可能跟着遭殃。但他又很是不甘心,他19岁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不会有人比他自己还清楚,之前懵懵懂懂,混混沌沌也就罢了,自叹苦命外,也别无他法。可现在他发现,原来他的命运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并非下贱的小倌,而是应该住在雕梁画栋、大气磅礴的皇宫中,吃着美食,穿着绫罗绸缎,受着最好的教育,被天下人所尊敬、仰望,是岂国最尊贵的皇子。
所以,他恨了……恨自己的那个糊涂无用的父亲,恨那个因为愚忠,毁了他依仗和母亲的舅舅,更恨将灾难带给他的皇后和丞相,还有当初被皇后带入宫的那个女人——宫中的韩美人。
然,恨并非蒙蔽了他的眼睛,他对自己的母亲和舅舅,也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情,他之所以恨,除了曾经的遭遇外,还有这些人挡住了他与潫潫最美好的生活前景,既然他曾经的温暖没有了,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再来毁掉他现在的温暖。
“主上,外面有消息进来,说是有个女人从别的地方来了南都,到处打听咱们府的事儿,只是脑袋不笨,问的隐蔽。若不是咱们外面的人正巧碰上,又多了个心眼,怕是就要错过了。”金盒弯着身子进来,小声的在情倾耳边说道。
情倾侧过身子,靠在凭几上,垂眸道:“派人盯住她,找个面生,不易露首尾的人,和她套套话,看她想做什么。”
“诺。”金盒垂头,倒退着出去了。
而后,情倾又看了一会儿书,想着今日潫潫来的有些迟了,不觉放下书稿,抬头向窗外望去,那里有一条小道,潫潫每日来,他都能从书案的窗户旁看的清楚。
“主上,夫人说,上午就不过来了。”随心近日抽长了不少,十岁左右的少年,比之在享君园更加成熟,只脸庞依旧稚嫩。
“说了什么事儿么?”情倾重新拿起书,内心越发不耐,竟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随心忙道:“说是宫里来人宣旨,让夫人元宵节入宫赴宴。”
“知道了。”情倾眉头皱了起来,这宫里是一日都别想消停,“让夫人过来用午膳。”
“诺。”随心跟着情倾日久,也感觉到情倾心情不佳,也不多待,转身出去了。
这头情倾冒着冷气,另外一边,潫潫也是被那圣旨弄的心烦气躁。她与情倾明明都向宫里表明,情倾身子不佳,她要在府里照应,也不知道皇后哪根筋搭错了,还要宣她入宫。且离元宵节那日,也只有两天了,她还要忙着制衣选头面,真是恨不得多出一双手脚。
子户正从外面进来,刚亲手将绸缎拿去给了针线娘子,这会儿回来,一进内室就见潫潫不愉的坐在榻上,面前的梳妆台上铺了不少首饰。
“夫人这是何必,圣旨已下,再不能环转。”
潫潫拿起一溜儿珍珠串,叹了口气道:“原就不想与那上头牵扯,可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子户却笑道:“夫人其实心里早有准备,又何苦这般说。”
“总是想往好的地方想……”潫潫泄了气,老老实实对着铜镜摆起了头面。
子户也跪坐了下来,与潫潫一同选着,边选边道:“夫人日后是有大造化的,此番入宫,必要多加小心……”
潫潫也笑,不屑道:“可不是,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还有个王氏,若不是她,想是那皇后定不会分心思给咱们的。”
子户也想明白其中道理,不过是个女人想要炫耀身份荣宠罢了,便劝道:“上不得台面的人,夫人不必一般见识,日后还不是任夫人拿捏。”
潫潫微微摇摇头,瞧着镜中模糊的自己,喃喃道:“想着拿捏别人,先要给人拿捏,皇后再傻,位分在那里,怕是一场硬战。”
两日顺水而过,潫潫传来桃叶,让其看看孟氏可收拾好了,虽然圣旨并未指明传召孟氏,可潫潫觉着府里有名分的女眷也不过三人,若她一人进宫,想必都冲着她来,她还不如大方些,带着孟氏,受罪也不定只有她一人。
“回夫人,孟良悌已经在外候着了。”桃叶进来回禀道。
潫潫点头,扶着子户的手站了起来,身旁枣叶桔叶杏叶一同上前,打理着全身的衣裳,子户则重新整了整潫潫头上的饰物。今日潫潫穿着一身藕粉色的齐胸襦裙,裙边绣满山茶,上身一件合有封号庶夫人规制的淡紫交颈深衣,卷云暗纹,浅金绣瑞兽图纹的包边。颜色贵重,样式大气,且显现几分低调的奢华。这次她只是入宫试试水,暂且还不想太张扬,以免惹了谁的眼,平添周折。
带着子户出了房门,就见孟氏低着头,穿着一身淡蓝的襦裙,外罩同色深衣,虽说看着大过节的有些素淡,可衣料上又点缀着点点黄色小花,到也热闹的紧。
“给宝庶夫人请安。”孟良悌晃着鎏金的步摇恭敬弯身行礼,今日到没傻到带什么银簪子。
“不必多礼。”捏着帕子,潫潫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今日入宫,根据品级,潫潫是可带一随侍宫女进宫,而孟氏则只能独身一人了。
两人分车而坐,潫潫的马车先行,现在的时日尚早,潫潫靠着马车壁上,摇晃着那一脑袋金啊玉啊,也歇不踏实。只得拉开窗帘,百无聊赖的看着人流稀疏的街道。这个时间,又是皇家官道,自然不会有什么人,更别提什么市集商贩了。
马车跑着跑着,忽然从后面超出一辆,连一声招呼都没打,便冲了过去,直将潫潫府里的马车逼到一旁,还将开窗外望的潫潫吓了一跳,好在府里的车夫都是情倾特意安排的好手,没出什么事故,真正的虚惊一场。
“去问问,谁家的马车。”潫潫拍着胸口,心火直冒道。
子户应声,忙探头出去,和车夫说了几句,转回身答道:“是钱廷尉家的女眷。”
“钱廷尉?”潫潫挑挑眉毛,一个管刑法的也能这般嚣张了?再怎么说,她的马车也是挂着皇家的仪仗。
“夫人,当今六皇子的生母姓钱,是钱廷尉的嫡女。”子户知晓潫潫一时未想到宫里去,便马上提醒道。
潫潫的手无意识的摸着窗框的木纹,看着路上扬起的灰土,凉凉道:“不过一个良人罢了……果然有了儿子就不一般,据说她还是皇后的表妹?”
子户想都没想回道:“正是如此,好像当初原本朱氏皇后想要拉拔韩家,结果都斗倒了尹家,却也养肥了韩家,后才将姻亲钱氏弄入宫中,不然以钱廷尉的才能,上不得这个位置。”
“嗯……”潫潫忽然笑了,无焦距的看向远处道:“也不知道,这次皇后看没看错人。”
子户也是笑,在这宫里,也许没有儿子还能死心塌地,可若是有了儿子,而皇后的嫡子又死了的情况下,还真不好说。
马车又驶了一段,渐渐的停了下来,车队带来的侍卫下马,从怀中掏出令牌走向宫门,宫门口站着的廷内侍卫仔细瞧了瞧后,便抱拳后退,潫潫带来的侍卫也回以一礼,便转身上马,带着潫潫一行进入了皇城。
又过少顷,马车再停,潫潫听得车外,那领头侍卫回话,说是再往内入便是宫内,他们不便相随,只得在此等候,潫潫传了子户出去,将人都交代好了,这才又动了马车,真正的驶入宫内。
“夫人,前面就需步行了。”这次随行的也有几个小太监,且身份不高,他们也只能在这里候着,自有人招待。
潫潫扶着子户的手,缓缓下了车来,随车的小太监忙躬身行礼,下一刻,孟氏也从车上下来,跟在潫潫后面。
“如此,走吧。”潫潫理好了衣衫,双目坚定,微微仰头看向那在阳光下,铺着耀眼琉璃瓦的楼阁,以及雍容庄严的殿堂。这里……将会是她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