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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总管一退出房外,朱翎无法逞强的身子再也坐不住,整个人便已瘫回床上躺着,房内立即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朱翎对史湘云的重视程度,众人至此已心知肚明的领悟。
每个人都很确定,朱翎将保她无事。
他的脑子里,装的是啥西瓜芭乐?
要不是喝过药的朱翎在昏睡前说了不准任何人带走她,史湘云相信自己已经被宁王府守在门外的人趁他意识不清的时候拖出去砍了,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的坚持,现在的她才能坐在床边,傻傻地望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
明明沉沉地睡着了,他的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醒着。
在他昏睡以后,史湘云要把手收回并不困难。只是,她带着复杂的心绪陷入冥想,始终忘了要把手抽回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就像现在一样坐在床边,痴痴地凝望着他的睡脸发呆。
她真的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呵!
在她对他做过那么多坏事、说过那么多无礼的话以后,她以为他应该是对她恨之人骨,会想尽办法折磨她,可是他非但没有,还以保护者之姿不许别人伤害她。除了要她亲自服侍,让她的自尊有点受伤外,他从来没有过于刁难。
朱翎的表现,完全不像记恨于她的样子,甚至,他似乎有些过于保护她了。
个中缘由,令她百思不解!
第七章
梅儿熬好了药,小心翼翼地捧给坐在床边的史湘云。
要是有卖西药多好?坐在床边的史湘云接过药碗,不禁对着碗里乌漆抹黑的颜色皱眉,对中药独特的药味亦无法恭维。她很确信自己就算生病了,可能一口都喝不下去,宁可等病自然好。
明知这是中医所谓的良药苦口,但是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像在喝毒药。
不谈视觉上的排斤,她连这股药味都快受不了,何况要她把药喝进嘴里。还好从小到大生了病,爸妈都没逼她吃过中药,她可以敬中药而远之,否则她对生病肯定会有许多痛苦的回忆。
西医不但药丸五颜六色,闻起来没怪味道,吃起来也不苦。
“你想喝的话,这碗就给你喝。”半躺半坐在床上、观察着她的神情的朱翎,突然用沙哑的声音十分温柔地说道。
看她的样子,好像很想喝喝这碗用珍贵药材熬的药。
宁王府送来十几味稀奇昂贵、连贾家都啧啧称奇的药材用来熬成一碗药,一般人恐怕重病都无法吃得起,会想尝尝味道如何也是人之常情。贾宝玉就说了,他很好奇这几味药有何神奇功效,竟能一帖不止千金。
“呃?”史湘云猛然回神,怀疑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不是想喝吗?”朱翎轻声地问。
“我哪时说了我想喝,我才不要喝这跟水沟的水一样臭的东西。”史湘云皱皱鼻子,想也没想就说出肺腑之言,口气极为认真。
是得喂别人喝,所以她才勉为其难捧在手中。药是挺臭的,不过看他今天的精神好了些,不像昨晚根本像只瘫软的醉虾,连站都站不稳,这帖中药的药效应该是还不错。
“你说什么?”一帖千金的药,竟被嫌弃成臭水沟?
“我说……呃,我是说药很贵,应该给生病的人喝;我又没病,怎么能随便浪费糟蹋。”察觉自己用词不当,史湘云连忙改了说法。
真糟糕,竟然一下子说出了真心话。再怎么说,他还得喝上好几碗那中药,听起来的确会不顺耳。
听梅儿说她也知光这一小碗黑药的价值,大多数的人一辈子都赚不来十分之一。瞧梅儿每熬一次药,全神贯注两个时辰不曾离开矮火,不敢稍有差池的模样,不就是怕熬坏或是打翻一碗药,一辈子都赔不起吗?
可是再怎么珍贵,她还是对手中的药起不了好感。
若是把同等价值的黄金—一摆在她的眼前,她可能还会眼睛一亮。至于这中药,吞下去就没有的东西,那么苦又那么臭,她才不感兴趣。
再昂贵也无法保值咩。
让她比较好奇的是,光是感冒就让朱翎吃那么好的药,要是他快翘辫子了,不知道会喂他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喝。就是因为过度保护,身体才会这么娇弱;她一个弱质女子都没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好意思感冒。
不过是泡泡冷水嘛,虽然他比她多泡了一次。
朱翎瞅着她看,当史湘云没说话般,缓缓地道:“落水的又不是我一个,万一你稍后也跟着病了不就麻烦?这药有病治病,没病可强身,所以你也喝吧。”
愈发现她排斥,他愈想见她喝药的表情。
“我的身体向来很好,不用喝了。”简短的几句话,听在她的耳里有些惊心动魄,连胸口的起伏都明显起来了,很勉强才没企图“失手”打翻手中的黑药。
开玩笑,住在贾府是不愁吃穿,可她也没钱赔这碗贵死人的中药。
要是卖个丫鬟可以抵偿,她头一个就把被派走的春荷卖了。
虽不至于耿耿于怀,但她也没忘了春荷的背叛……虽然到现在都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杀人的勇气,可现在的她却有些庆幸,当初未曾真的铸下大错。
顶多是风流,朱翎并不是个坏人,不该死于非命。
“这是命令。”朱翎语气虚弱却不容质疑。
他要她喝,要她多分不会生病的保障。
说真的,她的表情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从小没病过没喝过药,所以才会出现完全排拒的反应,要她喝碗药好像要她宝贵的命一样。不过是碗药罢了。
“都病了还那么会指使人。”史湘云低下头咕哝。从小就习惯命令别人,所以他根本不能接受别人的拒绝;得天独厚的人当惯天之骄子,以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可想而知没太多让人商量的余地。
不用别人一再提醒,她也晓得他已经十分容忍自己。
以她冒犯朱翎的次数,照梅儿的说法,早已被拖去砍头十次不止。无疑,得罪了万万得罪不起的皇亲,每个人都认定她早该受死了,是朱翎宽弘大量才让她苟活至今。显然,在这时代冒犯尊贵的人,就好像存心自找死路。
在别人眼中,她的行为举止恐怕像是活得太腻。
“我不过是要你喝碗药。”朱翎的神情疲惫,口气仿佛有些委屈了。他要求她喝的是他也在喝的东西,又不是毒药啊!
要她喝个药还要哄半天,天知道他曾几何时做过这种事。
史湘云看着他,又看看手中仍温热的黑药。
鬼才知道她为什么要听话,心底内疚个什么劲呀,在朱翎的注目中,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舀起一匙碗中乌漆抹黑的药汁,盯着汤匙中的药汁好几秒,才以壮士断腕的表情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地把药喝下去。
“咳咳咳……”喝得太急,她被不习惯的味道呛着,吐了些出来。
“要不要紧?”朱翎忙着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把药碗放在一旁,没理会被她一吐不小心弄脏的雪白衣袖,只是担心地直起虚软的躯体靠向她,像对个孩子一般拍拍她的背,慌忙中朝梅儿道:“快倒杯茶来。”
唉!喝口药也会呛着,不像个孩子像什么。
“是,茶这就来了。”梅儿亲眼目睹生病的人去照顾没病的人,差点没憋不住笑了出来,不过还是急忙端了茶水上前。
呵,少爷说小王爷喜欢湘云小姐,应该是真的吧!
朱翎接过茶杯,温柔地喂史湘云喝了两口。
“好苦喔,什么玩意嘛!”喝了茶,史湘云紧皱的眉头才舒解开来,带着不满的眼神瞪向被朱翎放到一旁的药碗。
突然间,她有点佩服喝过好几碗苦药的朱翎。
这么难喝的东西,亏他能够面无难色、一碗一碗地喝下去。喝这一口,已经让她对中药敬谢不敏,决心将之列为拒绝往来户。
“药主要是治病强身,本来就有点难以人口,习惯味道就好了。”朱翎像安抚个孩子,黑眸里闪烁着温柔的笑意。每个人从小到大总生过病、吃过几回药,她排斥得好像从来没喝过似的,真是奇怪。
再说,坊间百姓用的药更苦上几倍呢!
“是呀,小姐,习惯就好,小王爷说的没错,能保身体比较重要啊!”梅儿接过朱翎递回的茶杯在一旁帮腔,倒是很羡慕能让小王爷如此关心的湘云小姐。有几个女人能如此好命,让尊贵的小王爷这般在意她的身体呢?
恩宠可不是每个女人受得起的。
“习惯什么,你们别想再叫我喝黑药了。”史湘云急忙摇头表态,对梅儿话里羡慕不已暗示要知足的口吻不感兴趣,谁也别想逼她再喝中药。
“黑药?”朱翎愣了一下,旋即轻笑出来。
药汁的确很黑没有错。
“苦死了。”史湘云还在嘟哝。
“呵呵……”
“这回你又猛笑些什么?”史湘云奇怪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