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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那眉间轻皱,君翊寒伸手握住她的手,手心温热,指尖薄凉。
“我以为你会欣慰,毕竟只剩下她这么一个亲人……”
秦卿一怔,那么多理由,不是因为她怀有他的孩子,不是因为他曾经也利用过她的天真痴傻,不是因为她死乞白赖地赖着他不弃不离……而是因为她是她秦卿的妹妹,除了不知生死的父亲外唯一的亲人……
这个男人呐,为何总是做着让她感动的细节,却从来都不曾真心实意地告诉她,他心底的在乎与爱意。
秦卿微微叹息,低下眸子,道:“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是。”君翊寒答道。
“她早就在你那里,所以才逃过一劫的吧?”秦卿笑问道:“你赶到的时候,已经大火四起,你怎么可能还能找到她?”
“早前我与她有一个相见的地方……”
“水榭?”
“恩。”
是了,那地方她曾经撞破过,的确是个辟火的好地方,只是秦佳人果真是命大么,秦家上下几百口,只有她幸存下来?
当初暮澜修将她带离之时,封锁了整个秦府上下,不让一个活人逃出来。他君翊寒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够虎口救人?
秦卿细细地盯着他的眉眼,也许这个男人脸上的面具戴得太久,以至于都忘记了退下伪装。她看不清他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那暮回雪呢?”秦卿又问,“暮澜修登基,暮回雪为质子,这你事先知道的,是吗?”
“是。”君翊寒回道。
质子不比皇子,暮回雪就算死在北启,顶多招来非议,却不会引起多大的纠纷。暮澜修将他送来,无非是叫他来送死的!
秦卿接着道:“如今大局已定,不能放过他吗?”
君翊寒眸子骤亮,凝视着秦卿,他甚至觉得,只要在她眸子里闪出一丝的爱慕,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下达处置暮回雪的命令。
秦卿低下眸子,不去看他,只道:“他终究只是个质子而已,对你已然构不成威胁。况且……你在南沧的时候,他待你,一如知己。”
握着秦卿手的指尖忽地一紧,君翊寒放开她,转过身欲要离去,道:“彼时他并无争帝之心,如今,尚未可知。”言罢,便转身离开。
秦卿心中一沉。若然他杀意已定,定然会倾通天之力,解决后患。他说的没错,彼时他君翊寒也不过一个质子,如今他是北启皇帝,暮回雪,他决计不会留。
只是,终究还是秦卿欠了他,终究还是要还的。
入夜时分,凤宫里掌灯未明。
宫里那些做观两秦相斗的好事者,心里似乎有了定论。这个抢来的皇后虽然坐镇凤宫,但是第一夜里,陛下竟没有来此处过夜。
仿佛那重新安排了住处的秦佳人,更胜了一筹。
宫里只有小桃儿随侍,见秦卿思绪不定,半晌,终于还是问道:“小姐可是想着回雪公子?”
秦卿抬起眼眸,正见小桃儿灼灼目光,便问道:“说吧。”
小桃儿沉了沉心,便道:“当初您跟着北启使者一走,回雪公子后脚便自己请求以质子身份前往北启……我和温书都商量过,暮澜修登基之后,决计不会留下回雪公子,他若能出去便是最好不过……可是偏偏选择了北启,说的好听点,陛下为质子时与回雪公子交好,但是如今的陛下哪里能和当初任人为欺的公子寒相提并论……他选择来此地,只怕情况会更坏……可是他对温书说……到哪里都是一样,何不去离你更近的地方,到哪里都有一死,何不在死前多看你几眼……”
秦卿淡淡地眼眸飘过,那烛光闪烁。忽地想起在边境相见之时,他决然而淡定的眸光,看着她的神色里犹自带着浅浅的笑意。
“小桃儿,你和温书一直都有联系吧?”秦卿忽地说道:“这些日子多打听着些。”
“是,奴婢清楚。”小桃儿应声回道。
秦卿忽地想起一个人来,又问道:“在太子府里,那个叫蒙蒙的丫头,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小桃儿赶紧道,这人奇怪之极,她怎么可能忘记,当初与自己争辩,就是他让她差点漏了馅,没准就是因为他,她才漏了馅!
秦卿又道:“那个北启的使者,你也记得?”
“记得。小姐你一说,奴婢正觉得奇怪,总觉得他们很是相像,难不成蒙蒙也是个探子?”
秦卿笑道:“根本就是同一个。你帮我盯着,若是看见他,请他一定要来见见我。”
“哦。奴婢记下了。”小桃儿点着头,心想着那人就算化成灰她也是记得的,谁让他带走小姐呢。
可是等到小桃儿为秦卿收拾妥当之后,前脚才关上门。那窗户便是一响,有人后脚便踏进了房门。
秦卿警觉地一个回身,正瞧见蒙雨一脸笑意嫣然的模样,道:“怎么,这才多久不见,竟是想我了?”
秦卿眉间一皱,当初在前来的马车上,他被自己逼下了马车,如今倒还有兴趣自己过来。
不等她说话,蒙雨环顾了四周,哀叹了一口浊气,道:“原本想着费了那么老大的力气将你要回来,他竟也不好生爱护着,这入宫第一夜便叫你独守空房,真是可惜了!”
秦卿挑眉看向蒙雨,见他神色疲倦,颇是劳累。想起白日里他在前方赶车,怕是花费了甚多的精力,她笑道:“你这么晚不好生歇着,是平日翻墙采花采习惯了,夜里睡不着?”
蒙雨脸色一黯,撇眉道:“我好心好意前来提醒你,你倒没心没肺,来取笑我!”
“那你倒是说说,要提醒我什么?”秦卿双手抱胸,问道。
蒙雨一脸正经,不似是开着玩笑,道:“提醒你,暮澜修绝非善类,他将暮回雪遣来,你竟还看不出其中奥妙?”
“你倒是说说?”秦卿笑问道。
蒙雨沉了一口气,缓缓道来:“虽说我那位哥哥呆得可以,可到底心思明善之人,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却不知道他此番前来,恐怕会连累到你。”
“且不说连累谁,只怕是我欠了他的,哪里能说他会连累到我?”秦卿反唇道。
蒙雨沉眉,继续道:“纵然君翊寒不说什么,你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他心里有你……”
“然后呢?”秦卿不动声色。
蒙雨又道:“他只是不说,从小他便是这般,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从来都不说出口。若是别人理解那倒还好,只怕别人不能体会他的心思,等到他做了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秦卿挑眉,“不似是来提醒我的,倒像是来教训我的。”
蒙雨摇了摇头,道:“他心里有你,待你……与其他的女人很不同……就说此番举动,便可以知道你在他心底的分量。只是他不说,你也莫要当做他是为了制约暮回雪才这般做的。你须记得,暮回雪,从来都不会是他一统天下的障碍。”
“一统天下?”你倒真把他当做那隐忍至后的嬴政了不成,能够登基为帝,一统天下?
蒙雨笑问,“你不信?且不论北启的实力,单说这二十几年,通天阁的势力,你不信?”
“我信。你到底想说什么?”秦卿无奈问道。
蒙雨一笑,道:“暮澜修是何许人,虽然早期没有看透君翊寒的真实身份,可经过此番对峙,他只怕再清楚不过了。暮回雪是他皇位的有力争夺者,他不可能留下暮回雪,又碍于朝堂之上的争议,更是不能杀他。唯有将他送给君翊寒处置……君翊寒不会杀他,如果他安心做他的质子的话。”
“可是……”蒙雨转言道,“因为你。君翊寒恐怕不会掩饰自己心底的杀意。”
蒙雨眸子一黯,低眸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呢喃般道:“你只要对暮回雪有一丝的在意,恐怕都会成为他痛下杀手的借口……就好像今天你为那温书求情,留下温书伺候他一样。你可知道,如今暮回雪,身在何处?”
秦卿并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蒙雨。
蒙雨叹了一口气,道:“温书的确在他身边伺候着了,可是他呢,却被禁锢在皇宫后的清天池。那地方冰寒刺骨,当年你父亲为妻子报仇,将先邵皇后带到冰寒之地,受尽寒毒。回来之时,须得那清天池的冰寒刺骨的水才能保住性命,得以顺利生下君翊寒……只是那寒毒也就被带到他的身上……如今,他将暮回雪关在那里,你倒是以为是为了什么?”
“若是想要报复,何不让我去受那罪责,说到底,也是我父亲对不起他!”秦卿连忙道。
蒙雨深深的看着她,忽地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摇着头笑道:“都说了,他那么在乎你,怎么舍得报复你……报复不了了你,便报复报复你所在意的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