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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误会,我不是防备你,只是……”
“我知道。”楚依快速地截断他的话茬,只冷静开口。
她也不想与荣妃争锋相对,事事较量。既然方才厅堂之上能忍,那么已说明她的决心。她给出点宽慰示软的表现,也权当是看在胤祉的面子上,不想他这般进退维谷,难以抉择。但是忍耐有限,若逼人太甚……她不会手软客气。
就算掀不起大风大浪,也好歹能折腾个没完没了!
“额娘的病情不大好,恐是弘晴的去世对她打击太重,额娘整日烧香拜佛却也总是在梦中呓语念及,太医说是积郁成疾,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一番话说下来,令她也不禁微微动容。
历史上的马佳氏荣妃,是老康最早的妃嫔之一,曾为老康连续诞下几位皇子,然而最终成活长大的也不过胤祉一人。
她亦有一段恩宠盛华,风光无限的岁月,然频频遭受失子之痛,便堪破红尘,终是隐没,香烛青灯而伴。
可历史终归不过历史,书上说的,永不如自己亲身验证。就算荣妃如今安于贝勒府稳居,也不代表她没一点别的心思。
就仅此一子,又怎会不想他与别的阿哥那般争出些什么呢?
她思前想后,想来如荣妃活至此,眼里该是容不得一点沙子。关于董鄂玉宁生前的那些传闻,便不是真的,也定叫她颜面无存,岂能容忍?
不过丧子丧孙,痛也是真的。她理解,只不过心底有点薄凉,素手摸着微隆的小腹,她叹息一声:“难道这个就不是她的孙子吗?”
胤祉身躯一震,少许才将她拥得更紧:“到时候生下来,额娘也定会很疼他。往昔纠葛早晚都会化解,你莫要担心,我会守着你们母子俩,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们分毫。”
“这种时候,我的确该呆在屋里头闭门静养。”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微诧道:“楚依……”
“你还是多在你额娘身边呆着好,不然总在我屋里头定是要被府里人说闲话。到时传出去说我霸占你,善妒什么的,我可受不住此等名声。”
胤祉失笑一声,连连道:“那是我霸占你,容不得你离我一寸,要将时时刻刻捆绑在身边,这样可好?”
“那上茅房怎么办?”
“……”
胤祉在她房中又与她温存亲热了少许时辰,才在她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道别,去了荣妃房中。
她坐在椅子上,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这时怜春推门而入,眼里带着笑,“福晋与爷的感情真是让人艳羡,她们怎么使手段都比不上,就让她们瞧着眼红去。”
楚依勾唇笑笑,斜眼一睨:“你倒学会落井下石?”
怜春忙地垂下头,道:“是奴婢为福晋您觉得心里憋闷这才——”
“我知你是为我好,但这种话可不许私下里与别的丫鬟说,我还不想这时落人话柄。”
“那是自然,奴婢还是能分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嗯。”
怜春上前,提起那椅子上的一篮肥桃问:“福晋可要留下么?”
楚依眼眸轻轻一瞥,蓦地脑中画面转到那一张娇笑自信的面上,禁不住握紧了双拳。一晌才轻吐:“留着放一边吧。”
她半阖着眼,眸光眯成一条细缝,若婆娑世界里的魍魉浮影,透露出教人捉摸不透的流转光华。
手指轻叩桌面,唇边一丝淡笑轻忽极微。
——这场战斗,恐怕会是不死,不休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很努力地在更新,很努力地在保持质量,很努力地再制造奸情,很努力很努力让亲们看得多一点,欢快点,舒服点……
最近头晕晕的,可能码得有点混乱,亲们要是能给我捉虫就使劲捉,能提意见就使劲提,如果素霸王党,养肥党,唔……我我我、就不强求了!
好呢,好累,去躺会儿,今天两章完毕,明天继续,争取多更多写!
饭厅——!干吧爹——!雅蠛蝶——!
第四十一回:缠绵别
自与弘晟不得相见以来,她便开始在屋中静养,平日里也不太出门,偶尔种一下花花草草打发时间解闷。而富察氏和田氏二人约莫着被胤祉一顿教训后,也老实安分不少。就算府里走动不慎撞见,倒是客客气气寒暄几句便过去了。
不过此二人盯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不知那小眼神里是否打起了坏算盘,近日碰上的次数多了,终归让她嗅出点异样的味道。饮食什么的越发小心,该吃的不该吃的也特别忌口注意起来,生怕有个万一好歹。
日子一晃眼便三个月过去,六个月的身孕已显得楚依整个人臃肿了一圈,幸得董鄂玉宁原先的骨骼小,穿上肥大的衣服看起来倒也不是很显胖。就是怀了孕行事不太方便,特别是挺着大肚子上那该死的简陋的茅房,有一阵子上吐下泻没完没了的真恨不得蹲粪桶里把孩子生下得了。不过这种荒唐惊悚的念头也只是在蹲的时候,蹲完回屋里就立刻蔫了。
日子太艰辛,还是睡觉比较好。
……
这一日下午,楚依懒洋洋地躺在屋外晒着,天气较为暖和,身上盖着一条丝薄的毯子,睡得浅。
耳边似是有极微的窸窣响动,楚依并未睁眼,许是那暖阳照得她昏沉了,想着怜春随旁伺候,若有人来自会吱她一声,便将这一点响动忽略。
浑身仿佛泡在温泉中,迷迷糊糊间,鼻尖瘙痒,她浑身一阵酥麻感窜过,忍不住直哼哼想打喷嚏。转过身,那纠缠似乎没打算停止,这时已转战到眼角。
忍无可忍,她蓦地睁眼,便见一罩黑影忽地倾下,温暖的吻已落在唇上。
楚依心跳一乱,待看清来人时已不自觉眼角眉梢笑意挑起。阖上眼,感受着他吻着自己的滋味,清甜幽香,沁人心肺。
“可是屋里闷坏了你?”
“还成,就是阴气重,我得多晒晒太阳,把阳气补回来。”
胤祉失笑勾唇,宠溺地瞧着她,视线从面上移到那明显隆的肚子上,声音柔和:“很快了……”
“很快什么?”她眨巴着眼明知故问。
“很快……”胤祉身子上倾,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一只手从她后颈穿过,将她揽入自己怀中靠着,“我们的第一胎就会降临。”
楚依不禁揶揄道:“还第一胎?”
“我与——你的。”
她怔了下,恩地一声,安静地偎在他胸怀,只感到结实的胸膛中跳动的心脏是那般有力,胤祉身上的清淡体香闻着很是舒服干净,仿佛同天上那日光般纯净的不染一尘。
她和他的……第一胎,从怀胎至如今,整整六个月。就算这个身子已生过不少胎,但怀孕的妊娠反应还是跟头胎似的,上吐下泻不止,之前还没感觉,到五六个月开始便比较明显。
不过……楚依已没有当初那样的排斥,心里开始期待肚子里新生命的来临。是男是女呢?记不大清历史上关于三阿哥嫡福晋的零碎片段,只隐约记得胤祉的子嗣非常多,心中恍惚地升上一丝酸楚伤感。
这几月他时常流转与她和荣妃之间,只偶尔去了几回妾侍房中,说是特意做出雨露均沾的样子给荣妃看,好让她不再那般整日催促他。虽然此时他能够稳住心性,但是未来……楚依合上的眼露出一丝细缝,其中光线灰暗不清。
——这世上,最善变的……是人心。
她摸着自己平稳跳动的心,唇边不知觉一丝极浅的笑勾起,莫名透出股淡淡愁伤。
两人相拥无言,微风轻拂而过,显得格外恬静安和。
良久,枯叶伶仃落地,他出声:“月末时我会随阿玛巡幸塞外,估摸着要入了秋才能回来。这几个月你要多注意身体,莫要没分没寸,吃的东西也更要仔细些。三四个月……或许那时你都要走不动了。”
“快生了吧。”她轻飘飘地一句。
“嗯。”胤祉应声,环抱着的手腕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令楚依的臀部坐上他的大腿,后者略微讶异地轻叫一声,便见他两手从她腰身处而过,抱住肚子。
楚依皱眉:“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她用手想拉开肚子上的爪子,道:“不许压着肚子。”
话音刚落,胤祉呵地一声轻笑,满是怜爱味儿。他偏生不松手,反将她勒紧了些,问:“这几个月你可会想我?”
“想你?”
“对,可会想我么?”
楚依一撇嘴,没心没肺地道:“我一点也不会想你。”
“你这女人,没良心。”不知她是不是在说笑,胤祉心底一刺,总觉得这平平淡淡的话怪叫人心底窒闷。
“反正你会回来不是吗?我干嘛想你。”她又抛出一句,依旧是理所当然的平淡口吻。
——又不是会一去不回,为什么要想,成日顾着肚子就够幸苦了,还费那么脑筋想来想去,她又不是受虐狂,没事犯什么矫情?
——小别胜新婚,还不如留着那精力好好过日子,待他回来一叙自然甜蜜如昔,比整日空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