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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做没关系,老子会做,大不了以后老子做给你吃!”燕雪辰冷着脸对她道:“在外人的眼里,老子就是个疯子加傻子,我的媳妇不要求会女红,也不需要识读女训女戒,更不用洗衣做饭。”说罢,他拿起昨天晚上还没有吃完的那块肉去煮粥。
夜之初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再看了一眼已被她烧成黑炭的茄子,她的眸光微微有些沉重,过去的事情,对她而言就是那一锅已烧成炭的茄子,纵然茄子的味道再鲜美,一旦烧坏就根本没有办法再吃下去。
以前她整日里和燕雪辰打打闹闹,两人常因为一言不合,就大骂出口,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却是他一直在让着她。他的凌厉手段,她是知道的,他若是存心想要对她,伸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捏死。
人活在世上,又能有几人能这般宠着她?能由着她原本就有些张扬的性子去做她要做的事情?人是需要知足的,也许要审时度势的,更需要回过头去检讨以往的过错。
她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身材比起燕雨辰来要稍微瘦一些,却没有他的清冷,她想起以前每次和燕雨辰分别的时候,他都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从来都没有回眸看过她一眼。繁华过眼,柳絮纷飞,谁也没有迷了谁的眼。
回首这一段既辛苦又无奈的爱情,她突然发现她实在是有些太过任性,曾经以为爱了就能不顾一切的朝前冲过去就能收获爱情,曾经以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会引起老天爷的怜惜,可是今时今日她才知道,所谓爱情和缘分,除了要靠自己争取之外,还需要极大的勇气去面对,有的时候适时的放手是对对方的祝福,也是给自己一条活路。
燕雪辰的手艺极好,肉片粥的味道又滑又软,美味可口,夜之初足足喝了三大碗,他只在旁含笑看着她喝,然后适时的在旁边提醒道:“慢点喝,没有人和你抢!”
两人在山谷里一住便是十余天,这里气候怡人,天地万物只余两人。两人一起采草莓,一起烧汤做饭,累了就回房休息,这几日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离开的事情,也没有提及燕雨辰,两人依旧会吵架,会把对方踢到温泉里,会相互骂娘,惹急了也会跳起来打人。
只是骂过之后,心里却是甜的,打过之后,没有留下一点伤痕。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两人,仿佛这段世外桃源的日子会一直延续……
然而,平静的生活终会结束。
这一日清晨,夜之初正在采草莓,忽然听到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她回过头一看,却见一只鸽子立在燕雪辰的胳膊上,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条,而他的脸上早已没有和她相处时的轻松,一抹淡淡的杀气自他的身上溢了出来,此时的他,看起来成熟又稳重。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燕雪辰装可爱的时候绝对无人能及,可是他若是一脸凝重的时候,却又满是成熟的味道。她知道他这样性格,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一个整日里面对别人算计的皇子,早已成了人精。
她起身去收拾东西,他也跟着走进来道:“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我们也在这里住了不短的时间了,父皇在问我们的行踪,我们也该出去了。”
“又过年了吗?”夜之初轻轻叹了口气道:“时间过的可真快!”
“是很快!”燕雪辰的眸子微微一凝道:“过了年,只怕又得面对另一轮的风云变化了。”
“面对就面对,又有什么好怕的。”夜之初不以为然的道:“反正天又不会塌下来。”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外面比这里冷很多,换件衣裳再走吧!”说罢,他将柜子打开,再一拉最下面的抽屉,一个暗格便弹了出来,里面放着一件雪白的狐皮大衣。
夜之初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他朝她浅浅一笑道:“这件狐皮是我以前去长白山的时候用雪狐皮做的,这世上应该只有这一件,只有我的心上人才能穿。”
夜之初没有接他的大衣,却看着他道:“看起来好像很贵重,我怕我收下你这件衣裳你今晚会心疼的睡不着觉。”
“整日里就只知道胡说八道!穿上!”燕雪辰有些霸道的道,一双眸子里透着一抹淡淡怒气。
夜之初微微一笑,忆起来时的那抹冰冷,便伸手接过那件衣裳,轻轻的披在肩头。
燕雪辰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毛手毛脚的将那件狐衾的带子替她系紧,然后拿出同色的雪帽戴在她的头上,一番打扮好之后,他一把将她负在身后,身子一猫,再轻轻一跃,便跳出了温泉池畔。
夜之初伏在他的背上,任由他负着前行,只是快要走到谷口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绿草繁花的花谷。外面冷的如冰,而这里却温暖如春,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只怕会觉得这是两个世界。这里是绝佳的养伤之所,也是绝佳的避难之所。
那颗受了伤的心,在这里小住之后已好的七七八八,她知道出去之后所有的一切仍需面对,而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嘴角边荡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将头伏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身体虽然削瘦,却甚是结实,浓浓的安全感自他的肩上传来。
在这一刻,她觉得两人的心靠的很近,不管外面将要面对什么样的风雨,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都会陪她度过。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日后不管会遇到什么样的风雨,都会有人和她同舟共济。
两人午时之后才走出山谷,山谷外停着一辆马车,夜之初知道他已将一切准备好,而她也知道一回到皇宫,所有的战事会再次上演。她从怀里掏出镜子,再掏出一盒胭脂,将脸涂的乱七八糟。
燕雪辰在旁淡淡的道:“其实你现在弄不弄成这副样子已经不再重要了,反正皇城里认得出你来的也只有三哥,可是三哥却恨你恨的入骨。”
夜之初咬了咬唇后道:“习惯了那张丑脸,哪天真的要以真面目示人时自己心里却有些害怕。”
燕雪辰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将一切准备好之后道:“若是哪一天我准备好用自己原本的面容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那就表示我已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外面的风浪。”
燕雪辰的眸光微微一沉,而她却对他报以微微一笑。
两人坐在马车上,都没有再说话,风雪铺天盖地而来,竟比两人离开的时候还要冷上三分。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身体却在下一刻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你那一日闹过之后,父皇将三哥禁了足。”燕雪辰的声音低低的从头上传来。
这个结果夜之初早有所料。并没有感到惊奇,燕雪辰又道:“父皇也如你所料那般顺藤摸瓜地去查了镇北将军的事情,查的如何我不知道,只收到消息说父皇很生气。”
夜之初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道:“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再告诉我了,我不想再参与朝堂之事,你和五哥要如何争夺皇位我也不再关心。如你那日所言,我已做了我该做之事,其他的事情会怎么样我再也没有兴趣知道了。”
燕雪辰看着她道:“这样也好,你只是一个女子,这些事情原本就不是你能插手的。”
夜之初微微一笑,眸色却已转深,脑袋里却又不自觉得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过滤了一遍,最后只是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在宫门口停了下来,那里却已经停了一辆轻油马车,张公公守在门口道:“仁王爷,仁王妃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可让老奴好等!”
夜之初知道他和皇后的关系不浅,自从皇后失势之后,他便收敛了许多,只是他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像这样等人的事情却不是他该做的,她淡淡的道:“我和王爷出去散散心而已,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
张公公微微一笑道:“这几日皇上一直在说仁王妃孝顺无双,听说有能治仁王病体的药方,就不顾一切的前去,实为所有王妃的表率,估摸着王妃这会该回来了,便让老奴在这里候着了,并赐了这辆轻油小车,说是王妃一回来就赶紧将王妃接到甘露殿去!”
看病?药方?夜之初满头雾水,燕雪辰轻轻咳了一声,她顿时明白这不过是燕雪辰带她在宫外小住的借口罢了,她扬了扬眉毛道:“这是为人妻该做的事情,倒让父皇担心了,我这便和仁王去见父皇,免得皇上为我们担忧!”
张公公忙微笑着扶两人坐上轻油马车,要知道在皇宫里除了皇帝、皇后、皇太后之外,是不允许人坐马车的,此时皇帝却派了马车来接两人,当真是绝无仅有的恩赐。
夜之初见马车里装饰的极尽奢华,只怕平日里还真是皇帝坐的,她的心情一好,往日里张扬的劲又冒了出来,她摘下马车顶上的一颗夜明珠道:“乖乖,前段时间还在说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