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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天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个。
既然是认识的人,那边好办多了,她站起来,对着面前还在炉灶上忙活的人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那人还年轻,也有二十出头罢了,听到身后有人问话;一惊,手上的挂面碗摔破在地上,溅起的热汤烫到他裸露的小腿,使他惊叫出身。
这么样笨手笨脚的人也会被招致这里,真的合适吗?
珏玉看着他糗态百出也不说话,一双明目把眼前的男子看的困窘起来。
他顾不上疼痛,走到窗台前,说道:“苏小姑子怎地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你叫的我小姑子,我出现在这也就不奇怪。李炎在哪里?”珏玉想这人肯定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说不定也算是被派来这里磨练一下。
“你找我爹啊,他出去了。”
男子说道,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是他儿子,李一晖。”
珏玉就差没在他面前翻白眼,都说了李炎是他爹,还用特意强调他是儿子,难不成你是女的。
不过珏玉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淡定的说:“李一晖是吗,这里只有你一人,其余的人呢?”
李一晖说道:“一早我们从小姑子那里出来后,接到南少爷的的纸条,让我们来这里。”
“其余的人呢?”珏玉想这也是白问,要是把李一晖带上的话,说不定不成事还要倒贴呢。
被珏玉这样一问,他便不好意思起来,喃喃说道:“我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先去和南少爷汇合。而且为了安全起见,这里要装作没人。”
“不是没人,是不能有你们。”
既然已经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珏玉想也没有必要呆着这里。既然南宸想要做出这里没有人的样子,最好就是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李一晖看珏玉想离开的样子,急忙问道:“苏小姑子,你要去哪里?”
珏玉未停下脚步,背着身说:“叫我小九就可以了,姑子我担当不起。若是有什么事,到布匹店找我就可以了。”
她走去月牙小院,想起怀里的白玉,江和璞要让两人证明身份,可以用别的东西,比如说是书信之类或者是相处过的东西。
若是这通顶白玉只为证明,那就太过了。
在大户人家里,一块从小佩戴至大的白玉,在很多时候往往可以作为一种身份的象征;就像皇帝那样,就算未见皇帝真人,只要那圣旨上有皇帝玉玺的印章,便可当作是皇帝亲口所说;又或者是传位的时候,玉玺也作为确定继承者的证据。
她回去布匹店,把里面的生意交给老妈子,问了江和璞的府上,决定前去。
和她猜想的没错,江家的府邸就在京都;而老妈子也改了以往卑躬屈膝的模样,看着珏玉说道:“小姐你真的要自己去吗,要不我让兰娟陪你去,现在外面热着呢。”
要是有的选择,珏玉是绝对不会在高温的中午出行的,但是现在其余的人都在忙着事,做着一些她不知道也帮不上忙的事,如果她还悠闲地在布匹店里的话,那就真的对不住他们对她的信任。
她按照老妈子给的地址,问了很多人才来到江家府邸,还是后门。
可是就算是后门,也有广梁大门,上有门灯,下有懒凳。门口有四棵门槐,各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对过儿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这样子的布局,并不比中等府邸的正门低。
不过珏玉也不是从小家子出来的,再大的排场在豪华的门面也见过。这样的后门,顶多是让她感叹江家兄弟的不凡罢了。
玄青色大门紧闭着,两边也没有站守的人,珏玉走上前去,敲着大门。
很快,从门的另外一边有了响声,但是门没有打开,而是传来一人声。
“来者何人?”
“江家少爷让我来的。”珏玉板起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有中气。
“少爷不在。”门里面的人似乎并不买账,生硬的说。
珏玉舀出白玉环,再说到:“我这里有东西,是和璞少爷让我捎来的。”
“等一下。”
玄青色大门上,忽然开了一个小门板,大约也就一本诗经那么大小的活动门。
珏玉把和田白玉环递上去,那边的活动小门马上关起来。
过不了一会儿,玄青色大门打开了,两面站着共六个家丁,还有一人穿着较为体面一点。
他走上前一步说到,“苏小姑子有请。”
珏玉微微低下头,没有去环顾左右,而是一路跟着前面的管事,走到议事偏厅。领头的管事暗中观察这珏玉的动作,看着她并没有左顾言它,对于这里路来的景观以及建筑都毫不为意,心里甚是满意。
原本少爷说前来的是一名年轻的小姑子时,他心里便有了偏见。这样的事交给一个女娃,能做什么。不过今日一见,珏玉的确可以担起任务。
☆、三十一、来龙去脉
管事领着珏玉来到议事偏厅,说道:“苏姑子先在此歇息。”
珏玉看了一下伺候在左右的几个家丁,不说什么,坐下等候。
一位身穿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襦服,头上一顶镶宝紫冠,单是从衣着上看来,也可判断他在府中的地位。
珏玉站起来,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说道:“苏氏阿九冒昧前来,江大人吉祥。”
“行了。”
江大人也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严肃,倒多了几分随意,只不过是他的这几分随意配上他严肃的妆容,怎地也觉得有点不搭。
“谢过江大人。”
这是她第一次进官家,官人家的礼数她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做,便把日常在家里的礼数做的更加的隆重点,算是充数过关。
江大人坐下,端起桌边新沏的茶,喝了一口,才说道:“我原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我那两个愚笨犬子看得上眼,想不到只是一个丫头。”
珏玉原本便在镖局长大,虽是大家,却是未养出大家闺秀之态,那武人的跋扈之气倒是沾染了几分。
“虽是一丫头,若和得眼缘,安得下心,也不为过。”
江大人没想到这一小丫头刚一见面,性子却硬着,一刻也不得让人欺上了。他原本就是武官出身,这年老了转了文职,骨子里的那股豪迈却是未减;看着她与和璞养在后院里那些柔弱嬉闹的妾们顺眼多了。
“甚好,甚好。”
江大人扶着胡须,满意的说。
这四个字,让珏玉惊出一身冷汗。她原本就舀不准这达官贵人家里要用什么样的礼数,便把原本的性子舀出来,还好也过得了关。
“看来阿雪看人还真错不了,不错。”
珏玉心里有点诧异,她原本以为就只有江和璞那样的不按常理出牌,会在父亲大人那里唠叨几句,让她掺和起这件事;但是想不到,会在父亲大人那里推荐的,会是江雪忆。
“我舀着的是江雪忆的白玉环子?”
珏玉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即为兄弟,那么贴身的玉环子,就不能两个一样?
江大人确定的点点头,说道:“他俩到了佩玉的年龄,偶然我得了一块上好的羊脂血玉,便教他们两人一人一块;那玉儿都外表一样好,只是内壁的古篆文有区别而已。”
江大人有点欢喜她的性子,便解释的详细点。
珏玉想听的不是这些,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到最后顾上她的是江雪忆;那个江雪忆,不是看到她与不明身份的人纠缠么,那样子的话,最不信任的应当是他才对。
“你现在和兰娟、连姑姑一起住在哪里,有什么打算?”
珏玉如实回答了直至昨日的事,既然江大人没有问她的出身,她也就省略不说了。
江大人听完她说完,抚着胡须轻皱着眉头说道:“这不好,你这小娃算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这样胡闹,也没和你讲清楚来龙去脉什么的,你这小娃也跟着进来胡闹。”
“的确是什么都不清不楚,却也是凭着一个信字;要是江大人能讲明白些,往后的日子也好过点。”珏玉顺着江大人的话,自然是希望能在他的嘴里知道更多。
“那苏小九你有什么要问的,老夫看能否说上两句。”因为苏小九什么身份都没有,故而可以直呼姓名。
珏玉也不客气,张嘴便说:“你们与太子晋是什么关系?”
江大人听了,哈哈大笑,声音爽朗的说:“你这丫头真算是单刀直入。”
珏玉笑而不语的看着他,等着他说话。其余的事她可以不知道,只要理清了江家与太子晋的关系,其余的事只要想想也知道个五六。
“他们两个从小便是信阳王的侍读,南宸这孩子也是;那时候信阳王还是太子,不过八年前,一场蛊惑之术,矛头直指信阳王,巧的是,从那时起;皇上圣体便一直欠安,不到两个月,信阳王被削掉太子之名,分去了信阳封地,做了信阳王。”
“这还不足以使得太子晋与皇后对干?”她叫惯了太子晋,也就不改口,直说。
“你还真是直刺中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