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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宁笑道:“别把我想的那么娇贵,这秋雨过后,怕是就入冬了,谁也说不准,这是不是今年的最后一场秋雨,我出去走走。”因到底站起身来,剪枫无奈,只好拿来蓑衣和木屐,为她全套打扮上,因见外面天色阴沉沉的,她便命随自己出去的小丫鬟拿了一个玻璃琉璃灯点上。
一路来到族学,却见已经有些小厮和丫鬟们都等在廊下,稍顷学生们出来,叽叽喳喳声响成一片。傅秋宁看到金藏锋金振翼从小厮手中接过蓑衣毡帽穿戴上,便命一个小丫鬟上前喊人。
那小丫鬟上前对金藏锋金振翼说了傅秋宁就在那边等他们,倒让两人吃了一惊,接着就欢呼起来。其他一些孩子知道傅秋宁如今是府里最炙手可热的女人,却没想到她竟然特意走这一趟,不由得都愣住了。这时候金藏娇和金绣楠也出来穿戴整齐,正要过来找哥哥,听说母亲来了,也都欢喜不尽。
于是就跑来傅秋宁身边,傅秋宁见天色又黑下来,道路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又见金振轩金绣贞金绣如金绣芬聚在一起,便道:“这天色越发阴沉,往日这时候儿可还是大天光,你们先生还算知道变通,若是再晚些放学,可就成了披星戴月而归了。”因一边说着,就招手对金振轩等人道:“轩哥儿,二姑娘四姑娘五姑娘,过来,我这里有灯笼,还能看到路,送你们回去。”
金振轩等人见傅秋宁亲自来接金藏锋金振翼兄妹,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这时候听她喊,不由得皱了下眉毛,想了想却还是不敢违逆大娘意思,不然爹爹如果知道了,只怕又要不高兴,因此便走了过来。金绣贞是最有心计的一个女孩儿,这时候就笑吟吟问秋宁道:“天黑路滑的,大娘怎么亲自来了?打发几个下人过来也就是了,您亲自走一趟,万一出点事儿,谁担待得起?”
傅秋宁心知她是暗暗讽刺自己装样子。只不过她哪会和一个小女孩儿计较,便笑道:“不是特意过来,只不过在风雅楼里无事,索性出来走走,又想起你们还没放学,就走到这里来了。”
一句话把金绣贞噎得无话可说,人家都说不是特意来接人的,她还能怎样借题发挥?心中又嫉又恨,却再也不肯说话。
傅秋宁打着灯笼将几个孩子一一送回去,自然人人面上都感谢了一通,但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好在她也不在乎,领着几个孩子回了风雅楼,将蓑衣木屐都脱在廊下,进了屋便笑道:“这雨真是越发大了,你们先生也是明白人,这样的雨,这样的路,若是明天还要上学,可不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跌跤呢。”
几个小孩儿也跟在她后头,此时都笑道:“是啊,先生说若是明儿不下雨了,就让后日去族学,若是明日还下,后日也不用去了。只是留了不少功课。”
傅秋宁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想了想,又抬头问雨阶道:“爷还没回来吗?我这一趟走了也有半个时辰吧?朝里莫非又有什么事不成?罢了,去厨房看看饭菜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就不等他,孩子们也定然饿了。”
剪枫答应着出去,须臾摆了饭,傅秋宁就和于氏罗氏还有几个孩子一起用饭,又打发丫鬟们各自去吃。一顿饭堪堪吃完,就听院中响起脚步声,接着金凤举的吼声清晰传来:“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诺大一个院子,竟然没人守着,这还像话吗?”
这一声传来,屋里的人都吓了一个哆嗦,就有几个小厮忙从廊下奔出去,小心道:“因为外头下雨,所以……哎哟”原来是不等说完,就让金凤举踢了一个跟头。
“爷。”
傅秋宁忙放下筷子赶出去,借着门口挂着的灯笼光芒,她看见金凤举面色阴沉,身上脸上全都是雨水,最稀奇的是,这样大雨天,他毡帽也没戴,也没披蓑衣,脚上也是之前出去时穿的牛皮靴子,这时候到了门前,湿淋淋如一只大落汤鸡。
傅秋宁心知有异,忙握住了金凤举的手,只觉他那双手冰凉一片,也不知是让雨水淋得还是冻得。于是连忙对金明道:“原是我命人都到廊下守着的,下着雨,没得让人在外面挨淋吗?爷今儿火气大,你去瞅瞅小四儿,他原没有错,给他几两银子,让好好治治伤,就说我说的,让他在家歇半个月。”
第二百一十八章:惊变
金凤举还要说话,但这毕竟是傅秋宁的安排,又是在风雅楼里,因此就将火头上那些话都吞进了肚子。一抬头,只见饭厅里几个孩子和于氏罗氏都震惊且惊恐的看着他,他心头火气这才往下下了下,随之而来就是无尽的挫败感。
“剪枫,雨阶,孩子们都吃完了,你们带他们去书房,娘,罗姨,你们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秋霜,让小丫头们把桌子收拾了。”傅秋宁飞快地吩咐着,又看向金凤举,关切道:“爷怎么淋成这个样儿?吃饭了不曾?若是没吃,我命人……”一语未完,忽然就见金凤举用手捂住嘴,飞也似的奔了出去,接着就在院中吐了起来。
“金明,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金凤举的定力傅秋宁是清楚的,因此怎也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他如此失常,如今只有问金明。
却见他面色凝重的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儿,皇上召见了几个得力大臣和咱们小侯爷,又赐了晚宴,奴才一直在外面等着。好容易天擦黑的时候儿,小侯爷出来了,也不肯披蓑衣戴毡帽,也不肯骑马坐轿,竟然就是一路疾奔回来的,奴才也不敢问,跟了爷这么多年,他是头一次向下人们动手,那小四儿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傅秋宁皱眉道:“若是这样说,那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不小。”因回头见剪枫回来,问明了孩子们已经在书房里了,她便沉声道:“你再去厨房,吩咐他们炖一盅人参鸡汤,再做两样甜粥备着。”
剪枫这时候也知道定是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因此点点头就奔了出去。这里金凤举吐完了,便在院中呆呆站着。傅秋宁忙撑了伞,和金明扶了他进来,一边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爷总不能这样的上火。须知福祸相依,乐极生悲,否极泰来,这都是世间寻常事。天塌下来之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有了转机,到那会子,想起这会儿为之魂断神伤,岂不是不值当?更何况这样大悲大喜,对身子最有害处,你一向是个稳重人,怎么这个时候却也如此失常了?”
听了傅秋宁这一番话,金凤举方回过神来,回头对金明道:“你回去吧,明儿早上再过来服侍我上朝,秋宁说得对,天塌了,也总得先顶着。”说完他又转回身,对傅秋宁道:“好了,让人给我烧些热水,让我洗洗换件衣服再说。”
傅秋宁见他回转过来,才大大松了口气,见金明还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走,她便点点头道:“回去吧,这里有我呢。”一边就帮金凤举脱下了湿衣裳,热水是早就烧好的,两个小厮抬了装满大浴桶,金凤举就走了进去。
傅秋宁这里找出一套干净家居服,给他放在了屏风后,走出屋子自己寻思了好一会儿,只觉无论是什么天大的事,似乎也不该让金凤举如此失态。更何况万国文明会刚刚完事儿,因着那黄梅戏,靖国公府的恩宠可以说是又上一层。金凤举也曾说过,如今实在是恩宠太过,若能退一步还好,这样看来,断不是他被罢官之类的,不然也不会赐宴。更何况,罢他的官职,似乎也不需要心腹大臣们一起商议。照他刚才吐的东西,在宫里时必然是压下了一切情绪,声色不动的用完晚膳,回来才发作的。究竟会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隐忍又如此失常呢?
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忽然一眼瞥见博古架上那对珠帘花瓶,那是荣亲王送给金凤举的,他十分钟爱,摆在这里经常把玩观看。猛然间,傅秋宁心里就翻了个个儿,暗道能让金凤举如此在意的事,莫非是关于储君的?
但是细想想,又觉得不应该。皇上现在身体还好着呢,怎么可能会提早立储君?这不是添乱吗?自己先前还说他不太像康熙皇帝,莫非他就打破了自己的预测,学着康熙皇帝一样先立储君,再观人心?
正在这里纷乱想着,忽听身后脚步声响,接着就见金凤举走了出来,坐在她对面,却只看着她不说话,好半晌,那脸上方挤出一丝笑容,叹气道:“在想什么呢?”
“在想爷今儿是怎么回事。”傅秋宁端了一杯热茶过去,轻声道:“爷若是不想说,自然也可以不说。只不过我看着爷这行为举止实在大违爷素日里性体,想来定是有天大的事发生,莫非……是关于储君之争的?”
金凤举原本也没想瞒着她,听见这句话,不由得挺直了背脊,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