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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苦笑了两声,为我让开了一条道:“那你去吧。”
我看了看他,低头就往前走,心中默念着:“不能相守,不如不见,不能相守,不如不见……”。
“优儿!”他忽的在后面低唤了声。
我心里一酸,再也忍不住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回过身直奔他怀里。
他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头,嘴里低声呢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什么都抵不过他的这句话,我的眼泪滚滚而落,心里道:“胤禛,我也好想你。”只是嗓子像被什么堵着,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婉儿见状,在旁轻声说道:“格格,四爷,进屋说话吧!”
胤禛点点头,拥着我进去。
还是在往年过除夕的阁楼里,婉儿备了几个菜和一壶酒,便下去了。我和胤禛相对而坐,心里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对我举杯道:“来,我们干了这一杯,除夕快乐!”他的眼底泛起泪花,声音有些哽咽。
我举起杯子,终于道了一句:“我……我好想你。”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我面前,拉我到怀里便低头吻我。我顾不得手中掉落在地上的杯子,紧紧地抱住他,回应他的感情。只是耳边不只是听见了杯子落地的声音,还有……我猛地推开胤禛,向门口看去,看见了脸色煞白的十四,还有一只掉落在地上的,紫色的风车。
呆立了半天,十四俯身拾起了风车,走到我跟前道:“你的新年礼物,收着吧。”他的语气里,无喜无悲。
我接过风车,只觉得它似有千斤重。
十四忽然冷笑了几声,看着我道:“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你们继续。”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
我握紧手中的风车,只觉得一下子痛心彻骨,再没有力气去应对身旁的胤禛……
复立太子
复立太子“哼!朕还没闭眼呢!他们一个个就这么沉不住气了!”我还没进乾清宫的大殿,已经听见了康熙暴跳如雷的怒喝声。李德全讪讪地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快进去。
我快步走进大殿内,一个折子就飞到我脚边,伴随着康熙的声音,“你看看!都是什么东西!”
我对康熙福了福身,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起来。折子写得很简洁,大意就是劝康熙尽快立储,并保举十阿哥胤誐,说他聪慧,是做大事之人。我收起折子,笑着摇摇头,上前递给康熙道:“皇阿玛,您又何必为此生气,如今太子被废,储位未定,自是都人心惶惶。”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道:“老八在,他们就保举老八;老八不在了,他们就保举老十。他们倒是把朕接下来的路全都给铺好了!哼,还不止这个,保举老四、老九的也大有人在,朕开释了他们,储位之争倒愈演愈烈了!他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想,如今已是康熙四十八年二月中旬,三月的时候康熙便要复立太子,看来是现在朝中诸皇子间储位之争已达到白热化的程度。再看看那些递折子的人,甚至连当朝的宗亲大臣也卷了进来,此情此景怎能不使他感到震惊。
“唉……”康熙终于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朕这一次废太子,倒让自个儿看了个清楚,原来这些年,他们早就坐不住了,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说,朕如今究竟还能信谁?”
“您是爱之深,恨之切。”我笑着道:“皇阿玛,其实有的时候也不必太认真,很多事情,身在皇家,就是必然,不是吗?”
他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忽然一笑道:“你这语气,倒像凌双。”
我一愣,又笑了。这话确实是良妃对我说的,她和康熙彼此了解竟已到了这样的地步,只可惜,始终相爱不能相守。倒又是应了那句话,“相爱容易相守难”。
从乾清宫出来,才走了几步,我就看见了胤禛。我们又已两个月未见,除夕那日十四走后,我便无心再去应对胤禛,捧着风车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多留一秒也只是尴尬和难堪罢了。
他看见我,快走了几步迎上来,拦住我的去路,说道:“不要走好吗?陪我聊聊天。”
我看着他,最终点点头,“好,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他笑了笑,陪着我一起往前走。先是闲聊了几句话,他方才问道:“对了,这几日皇阿玛都和你说什么了?他会对你说的事儿都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我心里苦笑了几声,看见他的时候我就盼着他不要问不要问,可他还是问了。到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胤禛,他不会再仅仅为了想我而来看我,不会再仅仅为了听我的声音而和我说话,不会再……仅仅用一颗爱我的心对待我。从胤礽行刺被抓住开始,我就害怕,可始终,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笑着摇了摇头,牵起他的手道:“走,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挑了挑眉,还是跟着我往前走了。我带他去了那个我们常去的湖边,拉着他坐下才道:“知道么,这是整个皇宫里,我最喜欢的地方。”
他也笑着点点头,“嗯,我也挺喜欢这儿。”
我靠向他的肩,便不发一言,只定定地盯着湖面。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道:“优儿,皇阿玛……”
“嘘……”我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唇,柔声道:“不说话好吗?”
他眉一皱,还是点了点头。
我微笑着继续靠着他,心里却在漫漫哭泣,胤禛,不要再问我有关储位的事,求求你不要。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再次开口道:“优儿,你能不能告诉我,皇阿玛究竟和你说什么了?”
我的心大力一抽,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我慢慢地离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他刚要说话时,我笑了笑道:“你记着,现在的皇阿玛心里还有胤礽,你不要轻举妄动。”说话,我转身疾步离开,我怕再留下去,心里的眼泪就要泛到眼底。
三月,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前日,康熙举行大典,宣布复立胤礽为太子;昨日,康熙又封胤祉、胤禛、胤祺为亲王,封胤祐、胤誐、胤禟、胤祹、胤祯为贝子,并恢复了胤禩贝勒的封爵。在册封时,更是褒扬雍亲王胤禛道:“当初废太子时,并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只有四阿哥深知大义,多次在朕面前为胤礽保奏。像这样的心地和行事,才是能做大事的人。”我听了不禁莞尔,他到底还是听了我的话。
我站在书桌前,一遍遍地在纸上写着胤禛二字,现在也只有这样,可以一解相思之苦。
“格格,”婉儿从外头进来,看着我书桌上的字,低叹了口气道:“您这又是何苦……对了,方才有人送来了一封信给您,您看看。”她说着把信递给了我。
我笑了笑接过信,拆开竟是以轩写的。她请我到十三阿哥府一趟,说是有事相求。
婉儿看我簇起了眉,便问道:“信是谁写的?”
我叹口气道:“以轩,她请我去十三阿哥府一趟。”
“您去吧,”婉儿挽住我的手臂道:“除了大阿哥,皇上开释了所有人,昨儿还各有册封,只有十三爷,到如今还是……格格,福晋心里一定很苦,你就去瞧瞧她吧。”
我点了点头,吩咐她备马车,立刻出宫。
十三阿哥府门口,以轩已经站在门口相迎。我走过去,她便上前拥住了我,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像是要一次诉清。
我拍着她道:“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她点点头,牵着我的手走向了她的房间。她低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忆优最近好吗?我好些年没有看见她了,好想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认得我。”
“当然认得!”我坐到她旁边,“十八阿哥生病的时候,我怕传染了忆优,就把她送到胤禛府里去了。后来虽然……可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我还没有把她接回来。不过你放心,有胤禛在,没有人会欺负她的。”
以轩怔了怔,才蓦然地点点头道:“你若愿意,还是把她接到身边吧,你照顾她,我总要放心些。”
“为什么不把她接回来呢?”我不解,孩子在亲生的额娘身边不是更好。
她摇摇头,“胤祥现在被圈禁,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或许他永远……忆优跟着你,比跟着我要好多了。”
我默然,不知还能说什么。要一个母亲放弃自己照顾孩子,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吧,但愿我永远也不要体会到这样的苦。
以轩笑了笑又说道:“好了,不提忆优了,提了我心里难受。我今儿找你来,是有一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