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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嫣?是……乌拉那拉氏?应该是吧,胤禛在这儿坐着,她必是先去永和宫了。我有些迟疑,她们这会儿都在永和宫了,我还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子进去。
康熙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道:“你的十三嫂也已经去了。”
十三嫂!以轩和洛榆!康熙没有让胤祥进宫,可是还是让以轩她们进宫了!我心情又瞬间狂喜起来,真的好想见到以轩,这一年来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原本还在顾忌着乌拉那拉氏她们,这会儿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对康熙一福身,转身就往外头跑去。只是才跑几步,我就有些后悔了,所有人都在,我这个样子……不过没听见后头有什么声音传来,我也就不管了,加快脚步向永和宫而去。
虽说是自己跑来了,但到了永和宫门口,我还是停住了脚步,决定等绮梦她们一起进去。方才那样恐怕已经让她们心里不舒服了,怎么说也是在皇宫里,这面子上的事儿总得做足了。才等了一会儿,她们三人就过来了,舒舒觉罗氏白了我一眼,转头对绮梦撇嘴道:“姐姐,像有些不懂规矩的人,要不是爷护着,真恐怕已经死了一千次了。”
“靖秋,别这样说。”绮梦蹙着眉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径自向永和宫里走去。
靖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舒舒觉罗氏的名字。我被绮梦方才那异样的一眼瞧得心里有些不好受,对她,我总也有些歉意。
尚未进外厅,一阵嬉笑声已经传出,看来里头很热闹。我下意识地低下头,跟在她们后面进屋。小太监才通传,屋子里就静了下来,我随着绮梦一起向德妃请安,但始终未抬起头来。我知道今天总是躲不过的,可是要我立刻抬头去面对这一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知道以轩知不知道我的“死讯”,一会儿瞧见了我,她大概会惊喜交加吧。
“不要多礼了。”德妃的声音很柔和,却让我听得心里不舒服,呵,大概是心理作用吧,自从知道了那些事后,就没有办法坦然地像从前那样去面对德妃了。沉静了一会儿,德妃复又开口道:“蝶夏,从你嫁给老十四这些日子以来,我倒还没好好地看过你。来,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我心里一颤,眉头不由得蹙紧。她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康熙和十四都不会瞒她,可她这是何必呢,我是想隐在人群里,她却非要我这么引人注目。无奈地咬了咬唇,我缓缓抬头,正视德妃道:“额娘吉祥,儿臣未能及时进宫探望额娘,还清额娘不要怪罪。”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看来不少人都认出我来,以为是活见鬼了。我心里反倒平静下来,还生出几分可笑,这些人平日里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是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总能叫他们害怕,夜路走多了,怕见鬼吧。
德妃眯起眼凝视了我一会儿,忽而笑道:“长得确实和小优很像,难怪老十四他这般喜欢你。”
呵,讽刺我么?当年的齐优不曾畏惧过你,如今的陈蝶夏更不会畏惧你。我抿了抿唇,福身道:“儿臣也听闻自己和曾经的纯聿格格很像,不过,蝶夏是蝶夏,纯聿格格是纯聿格格,我们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路要走。额娘,您以后还是不要提这件事儿了吧。”公然与德妃叫板,恐怕我还是第一个,不过我说的话,心里明白的人自能听懂,不明白的人,也就是认为我没规矩,我认了。
“额娘,”听见有人开口,我转头看去,是乌拉那拉氏。她笑着走到我身边,柔声道:“您看蝶夏,多直爽的孩子,怪不得十四弟喜欢。儿臣也挺喜欢她的,让她随儿臣去和姐妹们说说话吧,您和绮梦也好些日子没见了,您若想知道十四弟什么私底里的事儿,问她就知道了。”
德妃看了看乌拉那拉氏,又看了看我,笑了笑,脸色却不大好,但还是点点头,叫绮梦上去陪她坐会儿。
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出面说几句话帮着我,我真的有些感动。我感激地看了乌拉那拉氏一眼,对德妃欠了欠身子,就跟着离开了。
才转身,我就看见了以轩和洛榆,她们打扮得都很素净,和另外几个挺脸生的女子安静地坐在屋子一角,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此刻不该表现出任何的感情,可那一刹那,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这几年以轩总算是在胤祥身边,怎么也能苦中作乐,洛榆呢?我知道虽然胤祥被圈禁了,可是十三阿哥府并没有就此没落,反而被洛榆打理得有声有色,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士三爷很快会被释放。洛榆,她一个人默默地做了多少,又默默地承受了多少苦?
乌拉那拉氏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道:“会有机会说话的,先随我来。”
我侧头抹去了眼泪,点点头,撇过头不看她们,随乌拉那拉氏去了另一边。一眼我便瞧见了李氏,她正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相信会在这种情境下见到我,更不相信我会以十四侧福晋的身份出现。在她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眉眼间透着无尽的温柔,却又似桃花般绚烂,让人舍不得移开眼,不知道是雍正后宫里的哪一个……年氏!我忽然想起了历史上的年贵妃,雍正最后将她与自己一起葬在了泰陵,宠爱可见一斑。难道她就是年氏?我又细细瞧了她一眼,才发现刚才光顾着看她的长相,没注意她手中还抱着个孩子。那孩子看起来三四个月大,会是弘历吗?我的心骤然紧缩,但还是劝慰自己,不会是弘历的,颜儿只是庶福晋,没有资格进宫,弘历更不可能进宫。可是……可是雍正的孩子里头,有哪个是和弘历一般大小的呢?啊!对,乌拉那拉氏不是曾经提到过一个叫雅慧的么,这一定是她的孩子,一定是她的。我一遍遍地自我安慰,但还是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
乌拉那拉氏又拉了拉我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头,笑得却有些勉强,“这是如诗,这是凌寒,年凌寒。”
果真是年氏!竟是如此美丽的女人,怪不得胤禛会那么喜欢她,有了年氏,他会……会忘记我的吧。心里对胤禛只是闪过一念,我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但还是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看着那孩子问道:“他……他叫什么名儿?长得好可爱。”我紧握住拳,等待乌拉那拉氏的回答。
乌拉那拉氏轻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是颜儿的孩子,叫……弘历。”
我整个人震住,只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一眼都不敢再去看那个孩子。他就是我的弘历,他就是我怀胎十月,却未曾见过一面的弘历。
年凌寒抱着孩子站起来,笑着靠近我道:“这孩子才四个多月大,可是很听话呢,皇阿玛喜欢的紧,特意关照爷今儿个进宫要把他也带来。你要不要抱抱他?”
康熙关照的?莫非他知道弘历是我的儿子?他是想让我们母子见一面吗?这又何必,即使见到了也是徒增悲伤而已。我颤抖着伸出双手,但很快又缩回去。我不能抱他,我怕我一抱他,就再也舍不得松手,你要我怎么再把自己的儿子还给别人?我蓦然转身,忍住眼泪摇了摇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对不起,孩子,不是额娘不想抱你,额娘晚上做梦都梦见和你生活在一起,可是额娘真的怕舍不得,额娘害怕拥有短暂的快乐之后又要经历失去的痛苦,对不起……
“她怎么了?”年凌寒不解地问了一句。
“没事儿,你和如诗在这儿说说话,一会儿把十四弟的福晋们也叫过来,都是自家姐妹。我和蝶夏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乌拉那拉氏说完便拉着我出门了,也没和德妃打招呼。不过此时的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想找个地方哭一场,把刚才压抑在心里的感情都释放出来。
刚走出外厅,我就已经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乌拉那拉氏只是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待走到荷塘边,她才轻轻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柔声道:“你知道么,当年弘晖离开我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可是蝶夏,一切终会过去的,日子得一天天地向后过,我们却只能一直向前看,你懂么?”
我心里一惊,她知道弘历是我的儿子?“你……”我胡乱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她,“你都知道?”
乌拉那拉氏轻笑了一声,略带了几分苦涩,“王府里的事儿,有几件能瞒得住我呢?颜儿身子一直虚得很,我私底下问过太医,他们都说孩子很难保住,怎么能生下弘历这样健康的孩子?这些事儿我隐约也知道个大概,所以我能理解你的痛,能理解……理解你现在为什么愿意嫁给十四弟。”
我深深叹出一口气,闭上眼,眼泪又潸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