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若不是姜淇澳的布置,那又为什么,这样巧?
“这里!”司徒青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苏阮的思考,她站在书案边,圆形的拱窗被向外推开,显然这扇隐蔽的窗子被人忽视了。
苏阮松了一口气,只觉得体内燥热也退去许多,然而走到那窗边一看,心立刻就沉了下去。
碧沉沉的湖水像一匹上好的绿缎子,铺在曲折的湖面上,阳光映出的粼粼波光和着水汽迷蒙,是一番极美的景致。
只不过,苏阮没心情来赏景。
“你会游水么?”司徒青突然这么一问,苏阮下意识地摇头,那边司徒青立刻拉了凳子站上去,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跳。
苏阮忙伸手拉住了她,“这……你怎么能直接跳呢?”
“不然你跳么?我游水过去,给你们开门。”
这倒也是个办法,苏阮想通了,便松开了手,然而司徒青这下子,却又不急着往下跳了。
远处嘈杂的人声夹杂着采儿的喊声,苏阮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死死攥着椅背,却没伸出手去——是该让司徒青赶紧跳下去开门,还是两人一起去开门,这绝对是个问题。
“来不及了。”司徒青就此下了论断。
采儿一叠声的高呼清晰的撞进苏阮耳中,隐约还听到有人在喊大小姐,该怎么办?
苏阮望着锦被中高卧酣眠的姜揽钦,扫一眼司徒青没什么血色的脸,再看一眼外头缎子一般水亮的湖面,终于咬牙狠心,拉开司徒青,坚定地踩在了凳子上。
司徒青和姜揽钦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虽然陛下不曾颁布旨意,可大家公认的事实,被人看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没什么,可若是自己这个姜揽钦的表妹,姜淇澳的夫人被人看到和姜揽钦共处一室衣衫不整,即便司徒青就在一旁,也是有嘴也说不清的。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离开这间屋子。
苏阮这么想着,极为坚定地站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外头烟波浩渺的湖水,她却突然怯懦了。
这跳下去若是死了,算自杀还是他杀?
若算自杀,难道还要从霍氏被禁足重来一次?
苏阮一条腿都跨出了窗子,想着让司徒青来搭把手给她壮壮胆,只是才一转头,还未扬声,便觉得背心一痛,似乎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在脊柱上,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外翻去。
采儿和旁人询问的声音已经清晰的传了过来,苏阮诧异的看着眼前雕花繁复的窗棂,只想着自己还没说让司徒青来搭把手,她怎么就这么心有灵犀的来送了自己一程?
冰凉的湖水锦缎一般迅速淹没了苏阮的神智,湖水浸湿她五感前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司徒青闪着凶光的眼神居高临下,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苦逼的仇人霍夫人终于OVER了……
☆、司徒夫人
丞相司徒方,是姜淇澳在太皇太后归还朝政后,亲自从御林军中提拔起来的先帝老臣。
论资格、论学识,抑或是论家世,都够不上一朝宰辅的资格,唯独能说起来的,便只剩下了忠心。
所以最初司徒青要做楚王妃的消息传出来,朝野是颤了一颤的,但都只当是少年人情爱当先,司徒方莽撞性子拗不过女儿,何况楚王与帝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兄弟俩闹得再难看,当着太后她老人家也不能怎么样。
只是眼前这一幕,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范围,这个所有人,应该也包括了锦榻罗帐中,衣不蔽体的司徒青。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未去的旖旎气味,地上撕扯交叠在一起的男女衣衫不带任何遮挡的向人们诉说着什么事实,尤其那一袂玄黑衣角上隐隐呼啸的盘龙云纹……
推开房门的侍女早就不知哪儿去了,当先的太后娘娘苍白着一张脸,一手按着心口一手颤巍巍地指着站在屋中衣衫不整的姜淇澳,狠狠地倒出几口气,却只是无力地说出了三个字,便气力不济的朝后软倒下去。
“你们好……”
没人会把这话认做惯常问候。
太后这么一倒,她身后一堆穿着白衣裳的霍家子孙立刻显了出来,更突兀的,是人群中一身碧色长裾的楚王殿下。
姜揽钦姿态闲适地好似路过的看客,瞧见霍家人整齐划一地给他让出了路来,面色倒有些炽然,十分谦虚的走上去扶住太后,看也不看那罗帷一眼:“皇兄,母后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命人传太医啊!”语气中亲近的埋怨,就好似真的只是母亲病了。
不等姜淇澳开口,已经有人抬了软轿来要请太后去歇息。
只是太后她老人家似突然缓过劲儿来,一把狠狠推开扶着她的霍家子孙,扯住姜揽钦,重重掩住了门。
“你们想干嘛!”偷情还要引人来看,太后当然不会相信这是姜淇澳一时情动。
显然姜淇澳也不是,他弓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天青色外裳递进层叠罗帷中,看也不看太后,淡淡开口:“母后都看到了,朕无话可说。”
司徒青接衣裳的手明显一抖,那一袂天青色措不及防地掉在床榻边,僵在半空的那只素手只是一愣,迅速将衣裳扯进了帐子,可那雪白不着寸缕的胳膊,还是落进了太后眼底。
“你……你们!”太后又是一阵气闷,狠狠冷笑一声,“好好!哀家倒从来不知道,司徒家的门风居然就是这么个样子!”
“母后这话不对。”清泉流水的声音淡淡打断了太后,迎着那难以置信的目光,姜揽钦只是一笑,“儿臣与司徒小姐并未定下婚约,从来男女之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更何况,儿臣早就已经知道,这辈子但凡皇兄要的,儿臣都抢不过。”
空气一时凝滞下来,姜淇澳半露在袖口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面上却一点不变。
“何况这婚事,原本也不过母后一厢情愿……”姜揽钦说着,突然推开了房门,将太后交给进来的宫人,顿足片刻,终于开了口,“灵君好歹是从小与皇兄一处长大的妹妹,皇兄在她出灵的日子胡闹这么一出,就不怕灵君难过么?”说罢翩跹而去,只余一室愣怔的两人,心思各异。
“陛……陛下,太后娘娘适才已经回宫了。”许久,崔盛春悄悄进得屋来,目光不错地禀报。
姜淇澳目光一转,看向了罗帷帐幔,司徒青已经穿上了衣裳,失神地坐在凌乱的被褥间,一脸怯怯不知所以的模样。
“传旨司徒方,封司徒氏为夫人,赐居……元英殿。”说罢再无半句怜惜,抬步便走。
空荡荡的屋子里,忽而一阵穿堂风过,带动罗帷间发髻凌乱的佳人一脸的如释重负,隐带苦涩。
没错,此刻端坐罗帷中这一身天青色衣衫的司徒青,壳子没换,里子却已经换了人,正是苦逼到求死不能的苏阮。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戏剧化,连看惯狗血雷剧的苏阮都有些转不过弯儿。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罗帷轻荡,衣衫不整,身子下面隐隐传来的疼痛以及周身酸软的感觉,无一不在提醒她适才发生了什么。只着襟衣的姜淇澳就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地凝着她半晌,不知谁撞开了房门,紧接着太后她老人家便来了。
被捉奸的奸夫淫妇。
赐居元英殿的司徒夫人。
兜兜转转,怎么就出不去这个圈子了……
然而苏阮真正郁闷的中心,却不在这儿——为什么,姜淇澳对司徒青这个满朝公认的未来楚王妃都下得去手,还是说他单纯就是好弟媳,不对人,对身份?
“小姐……”一声怯怯隐带哭腔的低唤,试探地靠过来。
苏阮抬头,便看到司徒青身边总带着的那个丫头小莲,通红着一双兔子眼站在床边,想要掀开帐子,却不敢抬手。
不对!苏阮脑中忽的一阵机灵,为什么她会变成司徒青?难道说,司徒青当时推霍氏那一下,含了杀心?
“小莲!”苏阮透过帐幔一把抓住小莲,“你们家小姐到底喜欢谁?!”
惊吓过度的小莲一个没提防,趴在了床边,“小……小姐喜欢的人,小莲……不知道?”
是她心急了。
苏阮放开小莲,不觉叹了口气,总不至于关于司徒青的这一切,都只是姜淇澳的一个局吧……
利用司徒青除掉霍灵君的局?
“小姐……大人派了大少爷来,亲自接您回府,已经等在霍府外……”
苏阮抬头,对上小莲的目光,“大少爷?”
小莲点头,“奴婢服侍小姐梳洗,咱们快走吧。”
铜镜中英气不掩妖娆的凤目高傲地挑着,仔细看来,与林婧确然有一分神似,也许不过是因为两人都有个出身军旅的父亲吧。
为今之计,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苏阮长叹一声这么告诉自己,丞相之女,地位卓然,要趁其不备取姜淇澳的性命,应该也不会很难。
圣上赐封司徒氏夫人的诏书,与霍府中香艳至极的一幕几乎同时传遍了整个大齐朝堂,京城里的三姑六婆这话头还没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