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的文末却清晰的附着有一张截图和一帧视频。
截图上面的时间显示的就是曾经丢失数据的“某月某日”,除了时间还注明了这是第多少号虚拟体验舱以及使用人为“白小乖”。
图的一大半是无边际的大海,另外一小半则是海边风景——银色沙滩、高大椰树、青黑海崖。在沙滩上僵直站着一个穿着潜水服的女人,她失魂落魄地遥望海洋,满面恐惧绝望之色。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元启森所知道的那个白小乖。她远不及白小乖年轻,更没有白小乖漂亮。对元启森而言,她是个五官端正略有几分英气的陌生人截图之后是视频,画面零乱破碎得让人发指。但是元启森还是能辨认出,这个难以拼凑完全的视频主角就是“某月某日”截图中的陌生女人。
她出现了海洋恐惧症的表征:面对海洋臆想出了黑潮末日情景。清醒意识瞬间被摧毁,她陷入了迷乱之中,情绪崩溃之后不停地发出能刺穿耳膜的尖叫。此外,她还断断续续地呓语哭叫:“爸爸妈妈……我是小乖……我是小乖……救命啊……”
第四十二章遗嘱和寒潭
这次金莓女士没有忽悠元启森。这天和父母刚吃过早餐,元启森就接到元承智的通知,一大家子人必须立刻启程去首都的元氏医院。“钟木兰”的病情极剧恶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他由此知道,白选已经回到了天舟。
仆人来通禀时,元启森正低着头喝茶。他的手抖了几抖,几滴热茶飞溅到手背上,他咬着唇死死忍着火烧火燎的痛苦。他的耳畔已经响起母亲细微的抽泣,父亲轻声安慰母亲,用了“不知道小乖回没回来”这样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眼眸微黯,元启森要用力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的神情有太大的波动。他现在这副沉默忧郁的模样,落在父母眼中也只会是因老太太而产生的合理情绪。那些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他决定不让任何人对自己产生疑心。
如果前天在芯片中看到的一切只是谈鸿武假造的东西,那自然无所谓。但是若那些都是真的……元启森的心脏猛然被一只无形的巨掌攫住,疼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到那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那个人其实,听了视频中破碎的呓语,再比照论文里出现的有现在这个“白小乖”的图片,他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尽管他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为什么能存在,可是这个时代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不管是华夏裔修士还是前西洋魔法师,不都有玩弄灵魂的手段吗?
元启森终究不是一般的少年人,他是曙光二世,他是一位科学家。任何事,他必须要亲自查证之后才能确认。换句话说,他最相信的人是自己。所以现在,一切未曾明了之前,暂时还能把那个人当成自己的妹妹吧?
一只手突然落在肩上,元启森吓了一跳,手中茶杯掉落地上。他抬起头,看见父亲满脸惊讶神色。
元继理关切地打量着儿子,担心地说:“启森,听说你又不舒服了?身体不适的时候就不要去做实验哪怕是很重要的灵感,也记下来以后再着手也行。”
元启森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来说:“爸爸您还说我,您如果抓着了某个灵感,不也是什么都不顾地钻进实验室吗?”他只是开玩笑,顺便解自己的围。
若是以前,元继理会呵呵笑两声,这话题就不再继续下去。然而元家近一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又是与儿女有关,元继理不得不反思自己的过去。他深深觉得自己以前根本就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那么以后他要有改变。
叹了口气,元继理点点头说:“你说的很对,我以前确实太疏忽了。不仅疏忽了自己的身体,也疏忽了你妈妈和你。现在咱们一家终于团聚,我以后会当个称职的父亲”
“继理……”贝幼菁目中含泪,和丈夫倚偎在一起,也对元启森说,“以前妈妈总是绕着爸爸转,现在也会把重点往你和小乖身上转移。你的身体,妈妈要亲自过问。”
她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就算小乖不愿意回家,妈妈也会在暗地里护着她。她一个女孩子,却要管那么多人,我们都要帮她分担一点压力。启森,你是哥哥,即便是爷爷的要求,你也不能因此伤害到妹妹。”
“没错。”元继理定定地注视着儿子,声音沉肃地说,“现在你爷爷已经是上议员,以后必定要往最高议长的位置爬。”说到这里,他眼中掠过嘲讽之色,低声道,“你的曾祖父大人在天有灵,不知道会不会高兴元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管曙光先生会怎么想,你既然被称为曙光二世,行事就要向你的曾祖父大人看齐。”元继理看着神情恭敬的元启森,长叹一声后接着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才知道,原来我儿子并不是个如曙光先生那样纯粹的科学家……”
元启森霍然抬起头,正好望进父亲落寞的眼里。他张了张嘴巴,却又闭上,重新垂首不语。父亲说的没有错,他不是纯粹的科学家。他把科学研究当成工作——只是工作。以前,他曾经和白选说过,他喜欢写诗写文章。除了写诗写文章,他还喜欢看见无数人随着他的指挥棒奔向东西南北。
“继理,别说了。”贝幼菁见元启森脸色很难看,急忙制止丈夫的继续发言。她拉过儿子指节瘦削修长的手,爱怜地摩挲着,柔声说,“启森,妈妈知道你的压力也很大,也清楚有些事情也许并非出自你的本心或者说你是为了家族才那么做……”
“妈妈……”元启森眼中微酸,不由自主低唤了一声。
贝幼菁上前一步,轻轻把儿子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瘦削的后背说:“眼下元家即将要走一条新的路,这条路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爸爸和妈妈都只有一个愿望,你和小乖都要好好的。你们兄妹俩要相亲相爱一辈子,你要当一个好哥哥,不要……”
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清楚,贝幼菁脸上浮现无法遮掩的痛苦之色,犹带几分恨意说:“绝对不要践踏亲情去谋取利益哪怕你能因此得到整个世界”
伸长手臂把妻子和儿子都环住,元继理哑声说:“我们不求你和小乖有多大出息,甚至你能不能真的成为曙光二世也不重要。我和你妈妈只希望你们兄妹俩都能幸福,都能远离痛苦。很多事情,我和你妈妈不说,但不表示我们不知道不在乎。启森啊,你爷爷的话,哪些该听哪些不该听,你自己要分清楚。你爷爷……”他有些哽咽,嘴角剧烈抽搐,伤心地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元学森的儿子’了。”
因“钟木兰”的即将离世,元继理夫妻都有种很悲凉的感觉。大约在他们心里,那位老太太是唯一一位能对元承智的所作所为有所压制的长辈。如今她一去,在他们眼里已经不再是“元学森儿子”的“元学森儿子”只怕会往那条路越走越远。而这条路,难说会是曙光先生能认同的路。
一家人默默地抱了会儿,直到元承智亲自打来电话催促,他们才匆匆穿上外出的衣服离开天颐院。乘上车,一大家子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首都的元氏医院。
银杏院兰冠楼四周已经是一片花海,元家人抵达时,还有很多花被护工从外面搬进来。他们刚要上楼,恰好遇见数位高官下楼。元承智不免与人寒喧几句,但也不曾多话。因为他得知“钟木兰”此时回光返照,有人正在宣读她事先留下的遗嘱,见证人是元首和花家老国士。
尽管这几位天舟的大人物都尽量收敛情绪,但是元启森还是敏锐察知了对方的些许异样神色。元家和钟老太太是什么亲密关系举国皆知,宣读遗嘱时怎么能少得了元家?很显然,这遗嘱与元家无关。倒不是元家希罕老太太的遗产,而是这分明表露出某种态度——元家在不在场无所谓。
元承智率领的元家众人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面,里面宣读的遗嘱正好到了一个关键时刻。他们没有就这么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外举目而视,只见重症监护室里除了病床上的“钟木兰”和两名随时准备急救的医生之外还有五个人。
金莓女士双手拿着一张纸疾声念颂;光脑门白胡须身材高大的花家老国士坐在病床上,无声老泪横流,紧紧握着“钟木兰”的手;站在病床边,中等身材国字脸、浓眉如重墨书写的老者是当任元首;满脸憔悴和悲痛之色的白选牵着泪眼汪汪的沈闲蹲在地上,攀住了与老国士相对的另一边床沿。
金莓女士穿着一身黑色小西服短裙,语声已经因悲痛而格外沙哑,音调却仍然平稳。她刚刚宣读完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