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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孩子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勉强笑了笑,元慧初低声说:“大伯,我没什么。”
不对,她心里有事,沉甸甸压得她几个月来都喘不过气来的大事这辆车除了元继明、元慧初伯侄俩,就只有开车的司机和坐在后排的两名世仆亲卫,并没有外人,有些话大可以说。
元继明试图逗元慧初开心,便有意打趣道:“我们慧慧真是长大了,满楼的伤又不打紧,瞧你忧心忡忡这好几个月”他眼里满是慈爱,捋捋元慧初滑落肩头的长发。触手柔滑细软,是和她母亲一般无二的如云秀发。
元慧初果然微红了脸,侧头靠在伯父肩上,羞赧地说:“大伯又取笑人家,人家不是在为满楼哥哥担心。”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元继明伸出手去,把元慧初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低笑着说,“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每次见到满楼,你都眉花眼笑的?”
面对疼爱宠溺自己甚于科研狂人老爸的伯父,元慧初压抑许多时日的话终于忍不住吐露出来:“大伯,曙光这次好多人伤残,听说还有更多的人永远埋骨深海。我每次去医院听见他们在病房里呻吟,心里都好难受。”
元慧初开口说第一句话,元继明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僵硬。同样的感受,他也有。甚至,因他肩负着救治重伤者的重任,他所看见的情景比元慧初还要惨烈。但他知道,慧慧所说的“难受”并不仅仅因为伤残者的凄惨。
“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元继明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元慧初,对她、也是对自己这么说,“出任务实属自愿,他们自己也知道此行九死一生。”
话虽如此,他心底却浮上些许愧疚。绝大多数资探员对于本次大任务的真正目的根本不了解,错误的情报当然会导致错误的后果预估。即使他们确实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但明明白白去死与被蒙骗去死,显然是两个概念。
好吧,因涉及到的事项太过重大,本次任务的核心内容已经在军事委员会备案,打上了“钻石级军事机密”的印章。有了这个印章,就算是元首或者最高议长想翻阅相关报告都要召开军委内部会议表决通过。
然而,印章究竟盖得理所当然,还是有公器私用之嫌。元家、花家的首脑们都认为这个问题很可笑,很没有意义。元继明不反对这么做,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可是这次,哥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吗?”沉默片刻,元慧初声音里有微弱的颤抖,细声细气地说,“我知道的,哥哥很生气。每次满楼哥哥来找他,他都要和满楼哥哥对吼。他们两个人都很生气。而满楼哥哥走的时候,每一次……每一次脸色都很难看。”她伤心得再也无法说下去。
一母双生的哥哥,青梅竹马的爱人,夹在中间的元慧初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的争吵。眼见哥哥的神色一次比一次阴郁,眼见满楼哥哥的面孔一回比一回黑沉,每日笑口常开、从不知忧虑烦恼的她,已经有许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尤其是每当元慧初出现,哥哥和花满楼会突兀地停止争吵,转而用干巴巴的笑容面对她,哄她离开,她更感难过。她不想当永远被哥哥和花满楼保护的小白兔,她也要用自己的力量给他们分担压力。可是除了不断地做试验、配制药剂,别的她都不会。她被保护得太好,就算有心也无力。
那个不时从他们嘴里蹦出来的名字,元慧初悄悄找人打探了一番。当看着那几张纸上描述的白选的生平,她在惊讶的同时,也很佩服。原来满楼哥哥心心念念的小伙伴,竟然是和倾城姑姑、安德罗妮姐姐一样了不起的强悍女子。武者和异能者的双重身份,真厉害不过,身为元家的女儿,元慧初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同人不同命,自然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她佩服那朵在荒原栉风沐雨、不衰不败的野花,却不会羡慕。因为她天生就该待在温室里,受人呵护、精心侍弄,再开出独属于自己的美丽。这样的花儿也许过于娇贵,却同样能静吐芬芳。
车里忽然安静,良久,元继明疲惫地说:“慧慧,有些东西你还不明白,别想太多了。你只要专心做研究就行,这些烦人的事情自然有我们操心。”
元慧初心里蔓延过悲哀。又是这样,大家始终都把她当作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不肯让她娇艳的小脸上有一点点忧愁。可是她十七岁了,与她同龄的哥哥已经成为家族的顶梁柱之一,她却仍然躲在他们的羽翼下傻傻过活。可是,她知道这些是家人对她的关爱呵疼,她又怎么能不识好歹的拒绝?
元继明是个细心体贴的男人,但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慧慧的伤感。他很累,很累很累。他要注意元氏医院的伤重病号,回到家还要与父亲、侄儿商议如何善后。他不是铁人,身体和精神都处以极度疲乏之中。
他的弟弟元继理是有名的工作狂,一旦投入某个项目可以几个月不回家。元继理的夫人贝幼菁同时还是元继理的助手,忙碌起来连儿女也许都顾不上。所以,元家的家事基本上与这俩无关,这对夫妻的工作热情也占据了他们对诸多事务的关注。
几个月前的那个局,元继理夫妻俩甚至根本不知情,傻傻地相信那么多资探队伍下海为的就是给儿子找治病的良药。不久前,闻听儿子的病有希望痊愈,这对失败的父母孩子气地买了一大车烟花回家大肆庆贺,根本就没发觉父亲兄长以及儿子脸上笑容是那么的勉强。
元继明的两个儿子,大的正在元家名下的药物研究所主持工作,也是个工作狂。快三十的人了,女朋友都不知道在哪里。小的那个才十二岁,虽然也是有名的小天才,到底还不抵事。
所以,元家事务基本上都是元承智、元继明、元启森这祖孙三代人拿主意。相应的,责任也该由他们来背。毕竟元家,不是只有元承智这一房。本次打着给元启森寻药的名号下深海,元家另外两房的亲人都给予了大力帮助,他们名下的产业同样受到严重影响。
但是,假如这次的局没有功亏一匮,只要得到与“晶”相关的东西,所有付出都将获得丰厚回报。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次无功而返,还连累元花两家数位顶尖高手重伤的重伤,殒落的殒落。
非人协会方面也损失不少人手,听说还得罪了他们内部一位身份极高贵、地位极超然的大人物。这几个月,那位大人物在非人协会兴风作浪,尤其是把妖事局搞得苦不堪言,连远在天舟的桃夭都受过好几次斥责。
然世间事本来就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纵然你智计超群,也赢不了冥冥中那双命运之手。这只手不过轻轻一拨,所有算计就有可能谬以千里,甚至招至满盘皆输。
元家众人的气氛从三个多月前低落到现在,对外却还要强装笑脸应对那些听闻元启森病情有“起色”的人众。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等着看元家的笑话,而接下来,元家更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没有得到既定的收获,但是事先许诺给北极熊公会和鸢尾花公会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大笔的支出会令现在的元家雪上加霜。
就算是花家,哪怕为通世之好,也不能让人家自行善后。血色公会的资探员向来不要命,这次更是损失惨重。尤其秘密前往助拳的国士先生身受重伤,更是让元家上下深感不安。
这位百龄老寿星是元花两家共同的精神支柱,绝不容有失。老人家不放心孩子们,执意要亲自出手,却被那头突然疯狂的海妖重创。要不是老人家的近卫以命相护,国士先生当场身殒都有可能那名身为异能高手的近卫跟了国士先生足有半个世纪,和周久人大管家一样同为国士先生的义子。他一朝身死,老人家几乎承受不住这个重大的打击,伤势渐趋沉重。若不是花倾城日夜俯在老人家耳边呼唤,国士先生真有可能一睡不醒。
花满楼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如果不去打那个名叫“白选”的女孩子主意,也许事情不会演变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第八章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想起不断引起元启森、花满楼这对知交好友争吵的源头,元继明暗叹不已。
他心说话,启森,你遇上对手了。白选可不是慧慧这样心灵纯洁得像白纸般的女孩子,她狡猾她狠辣她冷酷。她拥有你所拥有的一切手段,但你却输给她一点运气。草莽多英雄,启森你还是小看了天下人那孩子也是慈心孤儿院出身,究竟是什么样的愚蠢家庭会把她抛弃?如此瑰宝流落荒野真是太可惜了想到这儿,元继明的心脏突然飞快地跳了几下,似乎在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