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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鸟停在船舷上,可能是人喂养的。”沈吟片刻,栗发人又慢慢道,“也可能是弃舟野鸟。”隔得太远,内力消耗太大,加上水面上残余的一缕丝雾,只能模糊辨析那是一只身形较大的鸟禽
。
黑衣女人眼睛一亮,那主子和她就得救了。
“一点,脱外衣,只留亵衣亵裤。”
啊?黑衣女人不怎麽出色,不怎麽具备鲜活表情的脸部因这道极为出乎意料的诡异命令迸裂出惊恐茫然的小缝。脱外衣?在这冰寒刺骨的秋水中,以他们泡了近两个时辰的受伤躯体来说,不亚於是
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主子是嫌他们散热散得不够快,死得不够快吗?
但身为下属,严格服从主子任何命令是天职,尤其是面对这个极端变态的主子,更是要记得绝对服从。毫不犹豫地,她立刻扒掉了自个身上的外衣外裤。
“还有我的。”又是一道诡异命令。
毫不迟疑地,她又立刻扒掉了主子的外衣外裤。
“把衣物全部塞进芦苇丛水下淤泥里埋好。”命令不出则已,一出便接二连三地滚来。
“是。”让主子抓稳芦苇枝,她双手并用,拼著最後一丝残力将两套破烂的黑色劲装掩盖完毕。
“在这儿等船靠近,是弃舟固然绝好,但如果船内出了声音,你就”
秋风呼呼吹过,枯黄的芦苇枝叶摇晃出簌簌的响动,掩盖了所有的喁语和心思。
花五毛觉得自己是一匹非常善解主人心的好马。
主人吩咐它拉船跟著弦络潜伏在芦苇荡的芦苇丛中不准出来,它就愣是听话地一直呆在里面动都没动弹一下,哪怕外面的轰鸣声和喊叫声挠得它血液沸腾,马心发痒。
在察觉到主人的落寞和亟欲离去的思绪时,它不但出声助阵,还充分展示了高超的源自野马时代就学会的泳技,将船拉得像在水面上飞。
主人哭了,哇哇大哭,哭得它一颗马心也有些颤巍巍的疼。不过凭著野兽的直觉,它知道这哭声虽然音量大了点,时间长了点,丢脸了点,但对主人来说是件好事。
它放慢速度,让主人有充分的时间痛哭。毕竟上岸後,人多嘴杂,野兽遍地跑,比起空旷的芦苇荡来说,隐私度不够高,还是少哭为妙。
到後来,主人是不哭了,不怎麽伤心了,可主人却和她的红罗夫君躺在船里交配起来。无论人畜,交配都是件好事,也是件美事,只是──它看看头顶的太阳,又看看空荡荡得只有片片芦苇的水面
,这件事对人来说比大哭更应该隐蔽,也更耗时吧?
它索性不游了,直接顺水漂流,再把马头潜伏水中。马拉船尚属罕见,万一引起过船人的好奇,围上来观看到主人的交配就不好了。看不见马头,又看不见坐船驾船的人,远望只会被当成是弃船,
一般来说不会引起围观兴趣的,也比较能够有效保护主人的隐私。
不过,这只不知何时跟上来的雀鹰却很不识趣。大刺刺地站在船头,钩嘴鸟头转过不停,不知道是在偷窥主人交配呢,还是在搞啥监视?别说它不知道,主人之所以会和她的锦螭主人发生矛盾,主
要原因全是这只没眼水的雀鹰在作怪。不是要鄙夷它,也不是要搞种族歧视,明显的事实告诉大家,鸟头就是没马头大,天上长毛飞的就是没地上长毛跑的聪明。
打从第一眼看到主人,它就发现眼前的白发女人虽看著平凡温和,黄大虎一群地痞却是满脸的谄媚讨好,由此可见此女人并不一般。待到她揪下它一把马毛瞬间捏成马灰,威胁黄大虎的同时也意有
所指地威胁了它後,它更是做下紧跟此主人,一辈子不离不弃,为主人献了终生献儿孙的决定。
後来的事实也证明,它这一决定是个无比伟大英明睿智的决定。瞧主人对它多好,不但帮它打通马身的气脉,还时常喂它吃些益气大补丸。既强身健骨,又开发智力。反正它是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
勇猛迅捷,大脑是越来越聪明伶俐了。想来以後它的儿孙即使比不上老子强悍,也绝对是马中的佼佼者。
这跟来的雀鹰就恁蠢了,仗著自个是鸟里的霸王种族,是锦家少主的重要传信工具,看主人一脸温和,一身平凡,就瞧不起主人。
结果呢?结果呢?被主人掐住脖子哈气了吧?领教了主人的厉害了吧?
切,能从主人手里逃出命来也算它上辈子麻雀老鼠吃得少了点,积了些德。能够及时扭转观念,改正错误认知也不算太痴呆,它就勉为其难地与它好好共处吧。
唔,要是主人能再养条狗就好了,到时候,主人骑著它,前面跑著狗,肩上站著鹰,白发飘飘,黑纱翻飞,该是多麽得威风凛凛。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不好,想得太入神,漏气呛水了。
花五毛赶紧将鼻孔抬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潜进水里。
临入水前,翻眼斜瞥了下立在船舷头的雀鹰,该鹰注视著前方的金眼锐利阴鸷,目光炯炯。
嗯,不错,有只警惕性极高的雀鹰同伴,它在某些时候就可以偷点小懒了。
主人啊,有这只抱持著将功赎罪,讨好卖乖的贱鹰在,五毛子觉得你其实坐在船舷上和你的夫君交配也没啥大问题的,这只贱鹰那张尖钩嘴绝对会替你把那些围观你们交配的眼睛啄出来吃掉。
雀鹰阴鸷的眼突然转了转,紧紧盯在埋在水里的马头上,在这匹丑马斜瞥它时,它就很想一嘴啄瞎那双猥琐的马眼。
幸灾乐祸,那双马眼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是,它承认作为鸟中的霸王种族,尤其它又是霸王中的霸王,很少有人和禽兽会被它瞧上眼。锦螭主人是唯一一个被它瞧上眼的人,毕竟它有很多本领都是他教的。这也是为什麽在锦螭主人告诉它
要将它送与一个白发宠物後,它会如此的心怀愤懑和不甘。
那是一个长相清朗温和,气质慵懒疏淡的白发女人,除了样貌怪了点,一切都很平常的女人。平常得让它恨不得将她立刻撕裂在自己的利爪下,这样一个女人做它的主人是对它的侮辱!
然而只一瞬间,它高傲强健的脖颈就被掐住了,无论怎麽挣扎都无济於事,它锐利的鹰眼恍惚从那双澄透的烟灰色眼眸中看见了血淋淋的被划成一块一块的自己的尸体。
於是,它知道这个白发女人看似平常实则强大,自己是小看了她。
不知道锦螭主人是出於对它的不舍呢,还是出於对赠送礼物的保护。总之,他拿住白发女人手腕的举动惹怒了她。身为宠物的她竟然在一怒之下,擅自遗弃主人,带著她的夫君走了。
看著锦螭主人空茫绝望的表情,看著他惊痛的眼睛,它心里难得有了愧疚。
乘著锦螭主人抓发带,伤势突发掉进水中,众人一片混乱之际,它迅速啄下缠在腿上的密信丢在船板上,振翅远离事发现场。
那白发女人太强,强到不一定会较真杀了它。但锦螭主人就难说了,依他往日的个性,清醒後绝对会下令诛灭它。就算它飞到天涯海角,也会布下天罗地网来剿灭它。
唉,天下之大,居然无它一只雀鹰的容身之地。
左右权衡下,它最终决定跟随白发新主人。如果等锦螭旧主清醒了,想要追回他的白发宠物,好歹还有它能通风报信不是,也算是为旧主尽最後一份心,将功补过。唉,它的心愿很小,只盼著新旧
主人们能给它留个生存的空间。其实以它这形体来说,比水里拉船的丑马小了不止十倍,需要的生存空间真的要不了多大的。
呃,想远了,它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为新主人监视好一切动静。该啄的啄,该抓的抓,毕竟雌雄交配这事比较隐私,送给天上的太阳看就好了。作家的话:咳咳,这个後半截花五毛和贱鹰的
心思是偶的个人恶趣味了。
第090章 不合时宜的求救
厢船船头摆出了一个小炉,炉火已然熄灭,炉架上吊著一罐热水。
红罗就著罐内热水,拧好一方绸帕,来到花恋蝶身边坐下。先为她细细揩了脸,然後重拧了帕子,揭开被褥的一角,伸进去一点一点地揩拭著,从纤美的脖颈,到圆滑的肩头,粉腻的胸膛,秀挺的
双乳那小心翼翼的虔诚神情仿佛是在擦拭著世上最名贵的珍宝。
花恋蝶粉玉颊上晕染了层层樱红,昳丽明媚,烟灰眸子随著男人转悠,没有一刻移开过。因锦螭而疼的心虽还是会不时抽痛,但一点也不冷。有红罗夫君守在身边,她能把对锦螭的感情慢慢地放在
心底深处回味,而不是神伤糜烂。
“红罗夫君,我不是好妻主,我自私,任性,苛刻,多情──”自我检讨的唇被充满了桃花芬芳的唇堵上,唇瓣被惩罚似的咬了一口。
“恋蝶,你就算从头到脚满是缺失也无妨。”红罗俯下身,在她唇上细细密密地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