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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樊姨,你们莫不是怕这盒子里装著暗算人的东西?”锦螭挑挑眉,醇冽清澈的声音略略扬起,带著些疑惑,更多的却是调侃的笑意。
“少主真是说笑了,樊姨从前就曾被你捉弄过,如今还会怕你再次捉弄不成。”一抹精光从眼中急速掠过,樊英璃开口笑嗔。伸手接过锦盒,毫不迟疑地打开盒盖。在瞥见盒里的东西时,不由怔愣
。片刻,苦笑道,“少主,你果真又在捉弄樊姨了,缘何送我一柄匕首?”
锦螭笑而不答,眸光转向北宫魅和李蓟,轻声道:“北宫叔,李叔,不打开盒子看看我送的礼物吗?”
北宫魅和李蓟对视一眼,伸手接过锦盒打开,不约而同地泛起同样的苦笑。
“少主,你送北宫叔一块黄金作甚?”
“少主,李叔的盒子里怎的空无一物?”李蓟将锦盒倒转,又好气又好笑。
“怎麽?本少主送的礼物难道不对?”锦螭诧异道,“匕首乃刺客之物?不正合了樊管事对本少主施行的刺杀一事?黄金是本少主从匪寇水蜘蛛那里讨来的,送给北宫管事,也算物归原主。至於李
管事手里空空的锦盒麽?当是等著装这个东西吧?”
右手轻扬,一道绿光从空中滑过,无声跌在李蓟脚下。
那是一块通体碧绿剔透的圆形极品翡翠,核桃般大,上面雕著一条张牙舞爪的螭龙,龙眼天然两点透白,弥散著森森诡谲。
“螭玉。李管事等的是能调令锦家所有私兵的螭玉。”
锦螭阴恻恻地笑道,丝丝缕缕的黑色冰寒夹杂著血腥自他身上溢出,逐渐蔓延整个议事堂。
不可能的!?
三双眸子骇然望向主座上变得陌生可怕的少主,目中尽是不信。
“你们所做的一切,本少主早已尽知。”锦螭冷笑连连,黑沈的眸中逐渐透出嗜杀的酷寒,“一个忠心为主,连番刺杀本少主;一个富贵眯眼,买通匪寇狙杀本少主;一个权欲熏心,妄图独掌私兵
自拥为王。不过,你们彼此间倒是瞒得彻底,让本少主看得只想发笑。”
“少主!你莫不是魔障了,我北宫魅岂是那等毒辣小人!”北宫魅面色一变,愤然将手中锦盒砸在地上,从盒中滚出的黄金裂成了两块,“跟随家主二十余年,我等因何来到越国,北宫魅从未有一
日忘记,也从未有一日懈怠过!少主,还请你收回污蔑之言!”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佩剑上,“否则,北宫魅誓要打扰家主休养,请他评断!”
“没错,少主。”李蓟弯腰拾起螭玉,紧紧握在手中,沈冷的声音戾气十足,“八年前,我李蓟受家主之命隐匿偏岛,操练锦家私兵,数年如一日,从不敢有丝毫违令。虽说身为管事,能调令的私
兵只在千数之内,但李蓟一心只为家主,又何来苦等螭玉一说?还请少主休要听信某些谗言,做出亲者痛,仇者恨的事。”微吊的眼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樊英璃,鼻间重重一哼。
原来这匹夫只能调动千数以内的私兵?!难怪说起全数出动私兵时,他会再三推诿。北宫魅眼角的余光悄悄斜睨过去,暗自琢磨开了。
锦螭不理二人,只将视线放在樊英璃身上,“樊姨,樊管事,你也要说本少主血口喷人或是听信谗言麽?”
“少主。”樊英璃拿出盒中匕首淡淡看著他,双颊一片惨白,表情却十分平静,“樊姨其实很不忍的。”
“是啊,不管怎麽说你也在本少主身边伺候陪读了五年书,是看著本少主一点点长大的。”锦螭撇撇嘴,笑意更加森冷,“只是,你和父亲一样,历来都将她摆在本少主之上。对你而言,她的命令
是懿旨,本少主的性命则可有可无。”
樊英璃露出个古怪的笑,眸中流出淡淡的温柔,“九岁那年,她从冰雪地中捡回了我,这辈子就只为她生为她活。少主你──”声音一顿,眼中带上了怜悯,“的确比不上她。是故,我虽不忍,但
得她一声令下,我还是照杀不误。”手腕一翻,寒光忽闪,锋利的匕首深深没入胸膛,一缕殷红自她嘴角蜿蜒流下,“少主,你恨我吧。若是要怨,就怨你出生在锦家,是她的孩儿。”
惨白的面庞在嘴角殷红的映衬下变得鬼厉扭曲,软倒的身体渐渐失去了生机。
第072章 堕魔屠杀
樊英璃自杀了。
尸体静静地躺在空旷的议事堂中,一双细长眼眸在临死的刹那安然闭上,拒绝纳入红尘俗世中的一切庸扰,只在心头呵护著大雪纷飞中的一个纤细少女身影。
“少主饶命!”一直立在她身後的心腹武丁双膝一颤,哆嗦著低头跪伏在她的尸身边,不敢动弹半分。
锦螭闭了闭眼,除去深处那丝不该再存在的酸涩。嗜杀的幽光慢慢移向一脸愕然的北宫魅和李蓟,淡淡道:“北宫管事,你说你不是那等毒辣小人,说跟随家主二十余年,从未有一日忘记来越国定
居的缘由,也从未有过一日懈怠。若本少主不收回污蔑之言,便要请家主评断?”
“那是当然。”北宫魅一梗脖子,儒雅端正的五官满是忿忿之色。
锦螭低低轻笑起来,笑声逐渐变大,最後竟趋於狂笑,边笑边道:“北宫魅,你是不是毒辣小人,本少主不予置评。但本少主可以万分确定地告诉你,本少主如今是个黑心!肺的男人。你用不著去
找家主,他已经死在了本少主手中!”右手一个使劲,扶手头被生生掰断。
“你弑父!?”北宫魅和李蓟同时骇然惊呼,脚下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断裂的乌木在渐渐收敛的笑声中化成碎屑,如沙子般流泻在地,醇冽清澈的声音透出蚀骨的冰寒:“对。本少主不仅弑父,还要彻底斩断与邬国的牵绊!”
“你要叛主!?”这一次,北宫魅和李蓟的惊骇中涌动出愤怒和森厉,後退的脚步猛地踏前,腰间佩剑蹭地抽出一半。
锦螭面不改色地半垂眼帘,不紧不慢地拍拍沾染了木屑的手掌,哼笑道:“弑父如何?叛主又如何?宁我负人,毋人负我。谁若负我,我必杀之。”
正在欣赏好戏的花恋蝶唰地侧目过去,乖乖,这男人莫不是曹操转世?说出的话竟然与曹孟德曹阿满的千古名言一模一样,且更狠更绝地添上了一句“谁若负我,我必杀之。”好,有枭雄素质,不
愧是姐看上的男人。
北宫魅和李蓟闻言有瞬间失神,随即面色森然,猛地拔剑而出。
“锦螭,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牲!”北宫魅厉啸出声,剑气如虹,炸散开千万点寒光,流星般疾刺锦螭身上的各大要害。
“猪狗不如的东西,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李蓟怒喝,手中三尺青锋荡出道道冷厉杀机,不甘落後地向锦螭的头部和胸膛劈削而去。
锦螭唇角高高勾起,黑沈冰眸映入一片灿烂剑芒。双手抬起,眸子微弯,毫不犹豫地发射出漫天银雨。
察觉不妙,北宫魅和李蓟迅速回剑护身,疾卷袖袍鼓荡出强劲真气震开扑面而来的暗器,身形更是如惊鸿般後退飞落。
刚一站定,一股力道倏地点中後背穴位,明晃晃的大刀杀机四溢地架在了脖子上。
捧献锦盒的武丁早在他们接过锦盒时便退出了议事堂,在这电光石火间,守在大门外的武丁根本来不及逼至他们的後背,那麽从後面偷袭架刀的只可能只可能是
心头涨满无法言喻的愤怒,绝望的冷汗浸湿了整个身体,一滴滴顺著肌肤滑落。
“如何?被信赖无比的亲近心腹背叛的滋味很不错吧。”锦螭笑吟吟地站起身,“本少主会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也是因为你们的心腹全是家主为锦家培养的暗卫。”他缓步走上前,离二人三尺左
右站定,“二十年前,家主就埋下了这些棋子。你们的野心和举动他都知道,不过为了邬国他需要你们,只要不是太离谱,他便容忍过去。而本少主不需要你们,当然就不会容忍你们的暗杀,也不会容
忍你们的嚣张。”
“呸!”北宫魅待他说完,突然啐了一口,放声讥笑起来:“遥想少主自会开言以来,对我等是一口一个叔姨,唤得亲热。性子虽清冷,然也朗正,却不想原来暗地里是只披著羊皮的恶狼。我北宫
魅阅人无数,竟也被你这黄毛小儿欺骗数年,真是惭愧之极,惭愧之极啊!”
“不,北宫管事,你说错了。本少主刚开言时,你们并无二心,对本少主也是真心疼爱。故而本少主幼时的呼唤是真心诚意,发自肺腑的。”锦螭漠然驳斥道,“不过,八年前本少主遭遇劫杀下落
不明时,你们的野心便被那场意外唤醒了。锦家单是武丁便突破千数,私兵回禀家主的是两千,实际却有近乎四千之数。本少主念在旧日情分上忍辱仍以长辈之称敬唤你们,你们不但不羞惭收手,反在
暗处数度暗算本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