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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侯景焕是雍国镐京贵族子弟,已在九州各国各地游曆近三年。年约二十五六,儒雅英俊,学识渊博,谈吐高雅,是个文武双全的美男子。不过宠蝶貌似无心将他纳为玩物,只以朋友之礼相待。
半阖的杏长墨眼幽冷地注视着嫋嫋上升的白色烟雾,水润薄唇勾了勾。真是稀罕,面对如斯美男,宠蝶居然无动于衷,莫不是要收心养性,改邪归正了?想来这消息必会让醋意颇大的皇上和王爷深感欣慰,欣喜不已。
只是······眸光慢慢重新变得冰寒蚀骨。
他派人细查雍国镐京,确实有个姓侯景的大贵族,族中子弟多有在朝为官者。其中侯景焕为长房嫡三子,至今尚未娶嫡妻。屋内有通房侍婢两名,妾室一人,目前在外游曆。
调查到的资料看似没有任何怀疑之处,但他总有些不放心。说是山中巧遇,未免也太过凑巧了!而且这侯景焕离开汶县之后,便失去了行踪,无论怎麽查也查不到,看来真的有必要进一趟越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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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娈栖一掌推开阻在面前的李德与张和,气势汹汹地冲进御书房,将手里的象牙笏板狠狠掷在龙桉上,冷声道:“皇上,臣要罢朝!”
象牙笏板与坚实的龙桉亲吻出砰地声响,身子又在桉面上弹跳了两下,居然没出现丝毫裂纹。
越昊昕将手里刚翻开的奏折合上放回原处,不气不怒地从龙桉上拾起牙笏。颠来倒去地仔细看了两眼,抬起眼皮,温和问道:“越国战事初毕,疆土拓展甚多,眼下正需崇义侯这等肱骨之臣为国效力尽忠,缘何出言罢朝?”
“皇上,你该不会忘了先帝特赐臣有随意上朝的权利吧?”娈栖阴冷一笑,拉过一边的圈椅,坐在了龙桉另一面,与越昊昕相向而对。
“呵呵,崇义侯不提,朕倒真有些忘了。”越昊昕把玩着牙笏,极薄的上唇轻撩出澹澹的笑。温和凤眸深邃得看不见底,好似两个巨大的漩涡黑洞,吞噬一切。
“恐怕皇上忘记的不止这一桩事。”璀璨剔透的琉璃猫儿眼危险地眯起,射出阴戾狠毒的冷光,“皇上日理万机,是否忘了七夕佳节是臣与钦差大人的大喜之日?”花姐姐去豫城一个多月了,据报治水已大致完成。她贪玩不愿动弹,这当皇上的就不知道下令逼她回来麽?简直是居心叵测!同样居心叵测的还有那个一直陪在花姐姐身边的景烨王,每天温香软玉抱满怀,再加上花姐姐的第一夫君红罗的性子又极好,他自然不介意婚期的延误。
极美的深邃凤眸掠过一道冷锐凌厉的沉暗,上翘的唇角融入几分柔和,“崇义侯真是说笑了,七夕佳节亦是朕的景烨皇叔与钦差大人的大喜之日,朕怎麽可能忘记?”他将右手边刚看完的一份奏折甩给娈栖,自嘲道,“即便朕忘记了,也有这奏折提醒朕。”
娈栖翻开粗略看去,上面一条条写着的竟是九州诸国派遣使臣前来越国的消息。有来送大婚贺礼的,有来与越国洽商盟约的,有来向越国进贡的,理由不一,但有一处惊人得相似,均会在七夕佳节之前赶到越国。
“这是······”他合上奏折,沉吟片刻。花瓣粉唇忽地绽开,露出个美丽万千的笑容,“臣还真要多谢这奏折里的提醒。”
越昊昕也笑道,“的确,威震战场的白发恶鬼、越国铁血武相王爷、先帝宦宠侯爷,一个个都是扬名九州的传奇人物。若是换了朕,也会借由此三人大婚之机到越国好好见识一番?”
风华绝代的笑转瞬即收,好似昙花一现。娈栖冷冷睇着对面俊秀尊贵的少年帝王,笑得意味深长:“到时邺京可就热闹了。皇上应派人早些做下安排,免得忙中出错,有失国体。”
“自然,方才朕已将此事交与景辉皇姑全权负责了。”越昊昕丢开手里的牙笏,深邃凤眸内浮起一丝失落,“你放心,汶县水利在卿卿的协助下已基本完工。朕昨日便派出暗卫,督促卿卿快些回宫,必不会误了你们的吉日的。”
娈栖闻言,猫儿眼中的阴冷森然褪了些。双肘撑上龙桉,身体朝前俯倾,花瓣粉唇弯起,“臣多谢皇上体恤。”清脆中略含一分童稚,如同水晶般明透的声音放得极低,笑得恶意无比,“皇上,请容臣提醒,你已犯过一次大错了。切忌管好自个的嫉妒心思,千万莫耍孩子脾性又犯错误。倘若惹恼了花姐姐,小心你未来的后主就真飞走了。”
越昊昕眸光陡沉,冷笑一声,道:“卿卿已经解决了豫城治水一事,依照当日与群臣的约定,她和朕的大婚指日可待,朕有何嫉妒你的?”
“有无嫉妒,皇上心内自知。臣并非皇上腹中虫子,缘何清楚?”娈栖扔下奏折,也冷笑着撤回身。双手闲适地搭在圈椅扶手上,澹澹道,“不过臣说的罢朝并非一时愤言。臣想臣的花姐姐了,无心上朝,也无心替皇上办事。”该死的,越昊昕这小人纯粹就将他当奴隶使用。先是藉他之手瓦解掉后宫妃嫔在朝中的家族势力,接着又将他踢进户部,兵部,收拾战后烂摊子。一天劳心劳力下来,迎接他的没有温暖柔软的拥抱,只有一室清冷。他想那个白发飞扬的女人想得都快要发疯了。再不回来,他就丢开所有杂事,亲自到豫城去接她,以慰相思之苦。
“你想你的花姐姐,难道朕就不想朕的卿卿麽?只需再过数日,卿卿便可回宫,若是看到崇义侯无所事事地待在侯府或清溯殿中歇息,你以为她会如何作想?”越昊昕也不喝叱他的无礼,只慢条斯理地指出。
娈栖身体一僵,猫儿眼凶狠地剐向气定神闲的越昊昕。会如何作想?脚趾头也猜得到。那个没法子偷懒的懒女人一定会极度地心里失衡,进而对他生出妒忌的怨尤。
“朕奉劝崇义侯还是暂时忍一忍,继续手持牙笏上朝办事吧。”修长的浅蜜色手指举起牙笏递到娈栖跟前。
他忿忿地一把夺过,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朕是皇上,自然会比臣子狠些。”越昊昕当仁不让地挑挑眉,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纸,脸上的神色转为郑重,“娈栖,卿卿身边那个叫侯景焕的男人一经告辞,便再也寻不到踪影。朕估计镐京探子查到的身份有诈。”
娈栖点点头,微皱眉峰,食指在龙桉上笃笃敲击,“如此看来,山中巧遇,仗义相助就很可能不是真的凑巧了。”
“正是。”越昊昕凤眸冷凝犀利,寒芒灼闪,重新拿起桌上的奏折,轻轻摇了摇,“如今魑魅魍魉尽数出动,七夕佳节你们大婚之日的确会很热闹。”
“不管怎样,让锦家家主进一趟宫吧。他名为主人,实为第二夫君,有些事还是与他商量着办更好。”娈栖想到那个如同秋月寒霜的绝俊男人,以他对花姐姐的疼宠来看,多半也正有入宫的打算,“花姐姐目前内息全无,须谨慎护着才行。”
“朕无异议。”越昊昕笑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的卿卿是要伴他走过这条最荣耀,也最寂寞的帝王之路的女人。谁都不能再伤她分毫,包括他自己也不能!那种痛不欲生,世无可恋的滋味此生品尝一次便足够了。
想她,念她,却总也触摸不到她的身影。午夜梦回,独卧龙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种怎生可怕的落寞寂寥。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要有意考验,汶县水利工程在日以继夜的加班加点中刚刚竣工一天,大雨来临了。
这年的雨月比往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月。连续几天天色昏暗,日月无光,瓢泼大雨不分昼夜地下着。从山峡沟壑中冲出的洪水裹挟着泥沙大石彙入汶江,将澄碧的江水渲染成浑浊的黑黄。
汶江,失去了往日的平缓悠闲。它翻滚着,怒吼着,喧嚣着,一层压着一层,一浪高过一浪,汹涌、奔腾、撞击,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好似一头失控的凶兽,亟欲吞噬一切,淹没一切!然而,从这一年起,它永远都不能所心所欲地肆虐了。
汹涌的洪水奔出汶山后,被分水堰一分为二,六成水流沿着宽而浅的外江流走,四成水流进入窄而深的内江,灌进南屏口,顺着开凿出的南屏峡道流入广袤的豫城东部平原。
漩涡在分水堰和飞沙堰形成,水花激溅。泥沙与石块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被抛入外江,跟着巨大的水流涌向远方。豫城多年的旱涝之灾终于得以解决,堪称祸害的汶江被人类彻底驯服,为豫城的繁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花恋蝶、汪涵清、乔治鬱等人的名字被永远隽刻在这项造福人类的水利工程上,流传千古。
汶县许多百姓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冒着大雨赶到汶江边观看这奇迹的一刻,内心的激动简直无法言喻。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