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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挽华笑开,眉眼间风华绝代。“那你可是真的搞错了!我那混小子从来只听他爹爹的。连叫本宫一声娘亲,都是他爹爹教的。如果真有人教他说刚刚那两句话,你也该去找他爹爹,而不是本宫。明白吗?”
找他爹爹?找离?离怎么可能教那野种说这些话?
最后还是沐非离解了僵局。“罢了罢了,小孩子说的话何必较真儿呢?来人啊,还不把水姑娘扶起来!”
于是,水容容那天什么好处也没讨到,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因为轩儿总是缠着沐非离,只要她一靠近,轩儿就会僵着小身子,把整张小脸埋进他的怀里。然后,沐非离就会借着安抚轩儿的机会走开,和君挽华坐到一处去。
真不知道她哪儿得罪那个野种了!
最后,被彻底冷落的水容容只能尴尬地告辞,回到自己的思清苑去。
在沐非离曾经居住的那个偏僻宫院里,有一棵合欢木。合欢木已经开始抽枝发芽,渐露绿意。很久很久以前,久得连沐非离自己也记不清楚确定日期了,他曾经在这里埋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如今忽又记起,偏偏君挽华犯了酒瘾。所以他就和君挽华相携而来,想要取出那坛女儿红,两人共饮。
他们蹲在树下各拿着一把小铲子不停地往深里挖。
君挽华渐渐失了耐性。“沐非离,你确定是埋在这里的吗?”
沐非离仰起脸看了看那棵树。“没错啊,就是在这棵树下。”他十分笃定。
“难道是被别人挖走了?”她举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瞬间便有一道泥痕横亘在那张绝世容颜上。
沐非离抬眼觑见,满眼戏谑。“哟!哪儿来的一只小花猫?”
君挽华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也不顾自己脸上的泥垢,不着痕迹地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只有一只吗?为什么我看见了两只?”说话间,她飞快地出手,就着那满手的泥将沐非离整张清俊的脸抹得都快看不出本来面目了。然后她奸笑:“哟!这只猫是掉进粪坑里了吗?”PNQh。
沐非离横起袖子,慢慢地抹去脸上的泥土。“果然……”
“果然什么?”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嗯……其实,一般女子还是挺好养的,不过我嘛,确实不大好养!”
沐非离失笑:“难得挽华有自知之明!”
“怎么?你养不起吗?养不起早点儿说,本宫好卷铺盖走人!”
“怎么会养不起?朕都拿这万里江山来养你了不是吗?若是连朕都养不起你,天下间还有谁养得起你,嗯?”
“哈!原来你也会油嘴滑舌!”
“讨你欢心而已。”
君挽华一笑,笑意明媚,然后继续挖酒,全然忘了刚刚的抱怨。
“挖到了挖到了!”君挽华兴奋地嚷嚷。
“我就说是埋在这里的吧!”
两个人四只手一起扒开那些泥土,泥坑里有一个脏兮兮的坛子。君挽华将坛子取出来,里面有液体在微微晃动。“这就是你埋的酒啊!”
“是啊!不过在我埋下去之前,已经有人将它埋在地下好几年了。”
“看上去好像不错的样子!走走走,回甘霖殿喝酒去!”两人正要回去,却见水容容站在不远处,已不知站了多久。
君挽华挑了挑眉,这女人怎么好像有点儿阴魂不散呢?
水容容清秀的容颜上好像抹了淡淡的悲戚,她轻移莲步走过来。“离,这坛女儿红……”她盯着君挽华手里的坛子。“还是我从家里偷来给你的,然后我们俩一起把它埋在了树下。你还记得吗?我们承诺过,将来要一起取出来,然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喝……”
君挽华瞪向手中的坛子,难道这东西还是定情之物?
吗手己她。沐非离望着水容容,缓缓摇了摇头。“容容,那些话都是你说的。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什么事情都是你在说,你在做,其实,我从未认真参与过……”他以平淡的语气说出残酷的事实。
水容容娇躯颤了颤,却倔强地不让自己退缩。“可是离,这坛女儿红终究是我的!”
“对不起,我一时间忘记了。”他伸出双手将被君挽华抱着的酒坛子夺了过来。
“喂!沐非离,这酒是我的!”君挽华不甘心地嚷嚷,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坛子陈年老酒耶!
“那酒是容容的!”
“哼!那你就去跟你的容容一起喝好了!”真是扫兴!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何必还要来?她甩甩袖子,带着怒气直往前走去。
沐非离将酒坛子递给水容容,可是水容容不接,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耗了片刻,沐非离眸底一黯,拎着酒坛子的手瞬间一松。于是,砰然脆响,浓烈的酒香将春意都给熏醉了。
就是那一声脆响声,让即将跨出拱形石门的君挽华堪堪驻足。她回眸时,沐非离已经从呆立不动的水容容身旁擦过,他的身后,是满地的碎片和被泥土瞬间吸收的酒液……
君挽华惋惜不已,多好的陈年美酒啊,就这么给白白糟蹋了!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不过,她还是觉得好爽!
章节目录 有时,残忍方好
更新时间:2012…6…7 21:01:44 本章字数:3445
沐非离走到君挽华身旁,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
“啧,说什么请我喝美酒,结果呢?那么好的酒都喂土了!”君挽华一边怨怨念,另一边却不由自主地弯了唇角。
“下次请你喝,如何?”
君挽华瞬间雀跃。“下次?你还埋了酒?”
“现在立刻回去拿坛酒来埋下。”
君挽华绝倒。“现在?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再能挖出来喝啊?”一场欢喜一场空啊!
“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不是吗?”
“……”
“挽华,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棵树是什么树?”
“什么树啊?”
“唔,合欢木。”
“合欢木?”君挽华声音拔高,随即又略低道。“上次在浔阳城的除夕之夜,那个花里胡哨的男人曾经送给我们一对小挂饰儿,他说是合欢木所制。你别告诉我,刚刚你所说的合欢木就是那种合欢木?”
“的确是啊!”
“可是刚在树下没有闻见有香味啊!”
“只有木心才有魅香。”
“耶?是这样啊!”
“所以我们一会儿再去拿坛子酒来埋在合欢木下。”
“为什么一定要在合欢木下?”
“这寓意着百年合欢啊!”
他们的声音渐渐消失,水容容却慢慢地委落于地。原来,在那一场爱情中,自以为可以抽身的那个泥足深陷了,反而是那个被认为全心投入的……从未费过心思……
原来也可以这样……木个子木。
那她的付出算什么?他明明不爱她,却用爱的假象骗取了她的感情!她明明有完满的家庭,有疼她的亲人,有爱她的青梅竹马,就是因为她爱上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没了!她被家族出卖,被亲人背叛,被恋人强暴!可是如今,他却告诉她,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哈哈!
她伸出葱白的五指,去捡那凌乱在地上的碎片。怔忡间,手指上迅速多出几道血痕,但是她眉也不皱一下。
“容容!你这是在干什么?”水靖连正好找来,气急败坏之下一通怒吼。
“三哥……”
“你……你这是何苦呢?”水靖连急忙帮她处理伤口。
水容容一下子崩溃了。“三哥,我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他却……他却……”
“容容!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模样?你还是以前的你吗?以前的你那么鲜活,就像春日刚升起的旭日,满是朝气。可是如今的你呢?如果你已不再是你自己,你让别人如何喜欢你?”
“如果我变回以前的我,别人就会喜欢我吗?”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水靖连叹息着揩去她眼角的泪水。“最起码三哥还是喜欢以前那个会笑会跳的容容,就跟精灵一样,可以把快乐带给每个人。”
沐非离和君挽华回到甘霖殿。
“沐非离,刚刚你可真狠心哪!”她偏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像是第一次看见他无情的面目。
“我只是觉得,也许你和水靖连说得对,有时,残忍方好。”
“看着她泫然泪下的模样,你就不心疼吗?”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而已……”
君挽华用鼻子哼了两声。“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沐非离,你别忘了当年是她怀着目的接近你的,既然是她主动闯入了你的世界,那么无论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该由她自己承担!自己酿的苦果,难道还得要求别人跟她一起吃不成!”
“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还是哪样?再说你利用睿儿来解脱自己的事情。睿儿是沐非霖的儿子,他和水容容的身份本就尴尬,即算是保住了性命,也必定受人排挤。而今,你扶持睿儿作为未来的君王,就可以让他摆脱这种尴尬的身世。也许你只是出于利用他们母子俩的目的,但是你又何尝不是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