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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逸风的目光撇过那个曾经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的丫头这会儿正搂着一个老男人的胳膊正笑得娇痴,一双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恨恨的咽了口唾沫,哑声说道:“刚昭阳公主和楚公子召见。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
欧阳铄早就看见锦瑟正搂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在那儿笑语连连了,这死丫头果然是胆子生毛了,居然敢当着大哥的面去勾搭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家伙!
暗自握了握拳,欧阳铄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对那边一老一少一对男女的亲热样子保持视而不见的状态,转过身去吩咐车夫:“把马车牵过来,服侍大少爷上车。”
要上车了,锦瑟不能再无视叶逸风的存在。毕竟那些该死的奴才都是服他管教的。于是她拉着锦云开笑嘻嘻的走过来,对欧阳铄说道:“喂,四少爷呀,你跟大少爷坐前面那辆大车,我跟我爹地去坐后面那辆小车。”说完,不等欧阳铄有什么反应,便拉着锦云开往后面那辆马车上走去。
叶逸风刚走到马车跟前还没上车,听见这话转过身来,冷声吩咐道:“锦瑟,你坐这辆车。后面那辆车是四少爷的。”说完,他也不等锦瑟答应,便抬腿上车,钻进了车棚里。
欧阳铄如尊圣旨一般,慌忙跑到后面的马车跟前挡住锦瑟说道:“没听见大哥的话么?快到那面去。那个谁——你是她爹……地?”话说‘爹’就‘爹’吧,怎么还来个‘地’?
等等!欧阳铄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锦云开,皱眉问道:“你是郭登科?”
锦云开穿越过来之后最讨厌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人叫她郭登科。你说这个前身要多傻有多傻,咋就起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名字呢?登科登科,这辈子就没做过官儿么?老想着登科!
于是他很是不高兴的板起脸,冷声说道:“小娃娃,我叫锦云开,是锦瑟的父亲。至于你说的什么郭登科,我跟他不熟,不知道他是圆是扁。”
欧阳铄嗤的一声笑了,摇摇头说道:“行了行了。你明明就是郭登科,偏生装傻卖呆的说是锦云开,若不是这样,你还不能被人家从私塾里赶出来的吧?这会儿没吃没喝了是怎么地?还赖上我们家锦瑟了?你知道这丫头这些年是怎么长大的么?你也好意思来认女儿?你就不怕当年那事儿再查出来,她被你们家的罪过给株连了?”
锦云开已经跟女儿见了面,心里高兴着呢,没有什么心思跟这个小小少年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抬手刚要说什么,却被锦瑟往后一拉,到嘴边的话也被她打断:“四少爷,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既然你知道这事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欧阳铄还没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有多严重。他无所谓的上了马车,又回头笑道:“说不说有什么区别?反正你已经是大哥的人了。”说完,他转身钻进了车厢,再也不理锦瑟。
锦瑟气急,便要上前去跟他计较,却被锦云开拉住劝道:“乖女儿,不要根这小孩子一般见识。你先去前面那辆车,等回去后咱们再好好地说话。”
锦瑟点点头,她也明白欧阳铄办事儿必须得通过叶逸风同意。如今看来他们是一早就调查过自己的事情了,只是他们查清楚了,却没有告诉自己,自己一直还被蒙在鼓里。
想想因为叶逸风那个混蛋的霸道不讲理,还得自己父女晚了这么多天才相见,她就恨不得扑上去挠花了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爹地,你先上车。我们回去再跟他们好好地算账。”锦瑟气鼓鼓的抚着锦云开上了马车,自己又气鼓鼓的跑到前面去踩着梯凳三步两步上了车,钻进车棚去找叶逸风算账去了。
那架势,一丝一毫都没有随身侍婢应该有的样子,反倒像个小小泼妇要找自家男人的麻烦一般可爱。
锦云开摸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短髭,看着女儿气咻咻急匆匆的背影,露出几分狡猾而无奈的微笑。女儿终究是长大了。虽然看上去她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但那颗心经历了这次的劫难,终于少了之前的那些任性,懂得去珍惜身边的人了……
叶逸风正坐在那里靠着引枕慢慢的整理着她之前换下来的湿衣裳,她进来他的头都没抬一下。马车里靠一侧的矮柜上放着一个烛台,烛台上有一小截蜡烛被点燃了,昏黄的烛光照亮了马车里的空间,也给叶逸风邪魅俊逸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彩。
锦瑟一钻进马车里,先愣了一下,看着马车里凌乱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珍珠呢?”
叶逸风抬起头来看着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忽然一阵恼火,把手里的湿衣裳猛的丢向一边,冷声说道:“过来!”
锦瑟知道他看见自己跟爹地说笑会不高兴,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看他眉宇之间紧皱的疙瘩,锦瑟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往里靠了靠坐在他身边,又抬起手指来抚上他的眉心,低声叹道:“皱眉可不好啊,老这么皱下去这个地方会有皱纹的。有皱纹的男人可是显老哦!你看我爹地那样子,老了可就没有漂亮的姑娘……唔……”
她兀自耍宝一样的喋喋不休时,叶逸风最后一丝耐性便被她纤柔的指尖给揉的粉碎,抬手把她拥进怀里使劲的揉,恨不得把她揉成碎末一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从此后二人便血脉相连,再也不离不弃。
“唔……放开一下,我快被你闷死了呀!”锦瑟挥起一双手臂挣扎着。
“那就闷死你好了!省的留着你把我气死!”叶逸风越发的生气,干脆低头吻住她的唇,以唇舌堵住她的嘴巴,似乎下定决心要闷死她一样发疯的吸允啃咬,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呜呜……呜……”不同于往日清爽的薄荷味道的怀抱,这次叶逸风的身上带着一种近似绝望的躁动,闷热让她感到几分惶恐,锦瑟只觉得自己又溺了一次水。直到她胸口里的空气几乎都被抽干,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像一滩水一样化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把她放开。
仿佛一场殊死之战。
两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马车慢慢的晃动起来,她依然倒在他的臂弯里,和他一起随着马车的轻晃而晃动着身子。
两个人沉默对峙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锦瑟终于有力气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父亲的事情了?”
叶逸风修长的剑眉微微一挑,嘴角带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怎么,难道你还想认祖归宗不成?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户部可是有备案的。你乃是梁州黄沙镇朱家店人。你的父亲姓金,排行老二,乡里的人都叫他金老二。你母亲带着你嫁给他,你的户籍便在金老二名下。如今你说那个锦云开是你的父亲,凭什么?”
锦瑟张了张嘴巴,只觉得脑子里有好多好多辩解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的,叶逸风的话无懈可击。从官方的卷宗记录来看,她的确是黄沙镇金老二输给叶逸风的女儿。她能说什么呢?总不成告诉叶逸风我的灵魂是穿越来的,现在我在另一个时代的父亲也想尽办法灵魂穿越,来招我回家吃饭去呢。这种话说出来,只怕自己和父亲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就已经被官府当妖孽给架到火堆上烧成了灰烬。
叶逸风看着她欲辩无言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怎么,无话可说了?刚才不是还跟你的‘爹地’说的那么亲热?还挽着他的手臂撒娇?他锦云开好歹也是个做过私塾先生的人,难道就是这样为人师表教人礼仪教化的?”
锦瑟心里的那股怒气又被激发起来,故不一切的推了他的胸膛一把,怒道:“不许说我父亲的坏话!否则我和你绝交!还有——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哼!”
叶逸风冷笑着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让她更近一些靠着自己,缓缓地问道:“绝交?不客气?好,那锦瑟姑娘你让我叶逸风试试你的手段呀?”
“啊啊啊——”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锦瑟忽然地狱忽然天堂的折腾了几个来回,此时竟被叶逸风给逼到了死角。
实话是不能说的,说了父女两个肯定都没命。两世为人让她很清楚的知道,跟谁作对也别跟整个社会作对,群众的力量加上统治者的力量,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
可是,不说的话,又如何去解释锦云开就是自己梦里一直叫着的爹地?如何让叶逸风好好地对爹地,就算不能向自己一样的尊敬他爱戴他,那也应该给他最起码的尊重吧?
难道还由着他大少爷把自己的父亲当奴才一样的呼来喝去?
看看他看父亲时那种冷漠如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