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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杜玉昭派来服侍锦瑟的丫头见她写完了,忙上前来微笑道:“姑娘累了吧,来吃口茶休息一下。”
锦瑟转头友好的笑了笑,把手中的字放回去,转身接过那丫头递上来的香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丫头忙低头道:“奴婢叫翡翠。”
锦瑟点点头,问道:“翡翠姐姐,你是服侍二少爷的?”
翡翠摇摇头,轻笑道:“奴婢是服侍玉姑娘的。玉姑娘不在京城,姑娘您又来了。所以二少爷叫奴婢来服侍姑娘写字。”
锦瑟疑惑的问道:“玉姑娘是谁啊?难道你是……”青楼里来的?
翡翠笑道:“玉姑娘就是扬州刺史的千金小姐呀。”
锦瑟依然不解,不过她天生没什么八卦因子,所以笑了笑说道:“那倒是有劳你了啊。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忙你的去吧。”
翡翠摇摇头,笑道:“二少爷吩咐奴婢服侍姑娘,奴婢哪敢去偷懒啊。”
锦瑟笑问:“你就这么怕你们家二少爷啊?他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翡翠见锦瑟没有什么大家小姐的架子,比那个玉花穗好伺候多了,不经意间话也多了起来:“姑娘不知道,我们二少爷发起火来可吓人呢。我们都不敢惹他生气,面的被他的怒火给烧的连灰都不剩。”
锦瑟嗤的一声笑着别过头去,看了一眼浅碧色的霞影纱上水墨画一样的花影,说道:“可我怎么看你们二少爷都是很好很文雅的人啊。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翡翠低笑:“那是姑娘没见玉姑娘和我们家少爷在一起的时候。”
又是玉姑娘。
锦瑟皱着眉头搜刮了一下所有有关杜玉昭的记忆,忽然笑道:“你说的玉姑娘可是叫‘花穗’的姑娘?”
翡翠惊讶的捂着嘴巴:“哎呀,姑娘您跟玉姑娘认识啊?”
锦瑟摇头笑道:“素未谋面。不过她的名字我已经听见好几回了。”每回都是被人拿来要挟杜玉昭的。看来这位玉姑娘真的是杜玉昭的软肋。
锦瑟和翡翠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不多时又有一个俏丽的丫头从外边进来,微笑着说道:“大少爷吩咐奴婢过来问问姑娘,晚饭想吃什么,好早些叫人去预备。”
嗯?锦瑟暗暗地笑了笑,那个眼高于顶自高自大的大少爷居然会如此体贴的叫人来问问自己想吃什么?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另有阴谋哦?
“荷香笼仔鸭,清蒸鳕鱼,蒜香烤羊腿,黑椒牛肉卷,芙蓉蛋饼,白灼菜心,清炒春笋,梨花落,老醋核桃仁,……嗯,还要一个川贝雪梨炖鹧鸪,”锦瑟笑吟吟的报了一串菜名,又特别叮嘱了一句:“炖鹧鸪的那一道汤要浓哦!”
翡翠看着有些傻愣的丫头笑道:“姑娘这一大串儿菜名恐怕这丫头怕是没记住几个。奴婢也听着耳生得很。不如姑娘再说一遍让奴婢写下来,交给她拿去给厨子看吧?”
锦瑟惊讶的笑道:“你会写字啊?”
翡翠笑了了笑说道:“二少爷专门请了先生教过奴婢两年的字,所以奴婢勉强能写。”
锦瑟很是意外的点头:“嗯,这么说你们二少爷也还不算太差嘛。”
翡翠已经另拿了一张纸来铺好,右手执笔,舔了舔墨,笑道:“玉姑娘不喜欢愚钝的人。”
锦瑟摇了摇头,又是为了这个玉花穗?看来自己有必要找个机会认识认识这个女人了。若是收服了她,岂不等于收服了杜玉昭嘛!
当这个来问锦瑟想吃什么的小丫头把一张菜单递给杜玉昭的时候,杜玉昭立刻哀嚎一声叫道:“哥啊!你怎么把那个小丫头给调教的比花穗儿还刁钻啊?”
蓝苍云立刻抬头好奇的看了杜玉昭一眼,想说什么终究是忍下去。
欧阳铄却忍不住,立刻凑上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人家丫头点几个菜么?二哥你至夸张成这样子么?叫我说天下的女人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花穗刁钻的。锦瑟……”欧阳铄一边说着一边拿过那张菜单看了两眼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这丫头一口气点了九菜一汤,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树上开的全都有了,而且这菜名——有好些都没听说过啊!
这个,不仅仅是刁钻了吧?
比如这什么黑椒牛肉卷怎么整啊?还有这梨花落是用什么做?核桃仁倒也罢了,就算厨房没有准备也可以临时去弄,只是这什么鳕鱼又去哪里弄啊……
欧阳铄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想哥这是把二哥往死里折腾呢吧?
叶逸风冷冷的看着欧阳铄由兴奋的样子渐渐地委顿下去,终于忍不住抬手从他的手里抽过那张纸,粗略的看了一遍,微微皱眉。心里暗骂,这死丫头哪里学来的这些刁钻的花招?
杜玉昭看叶逸风也皱眉,顿时看到了希望,忙上前去叹道:“大哥,不是兄弟说你。你自己说你这次是不是显摆的有些过了?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您犯得着这么宠她么?我家的厨子做的饭已经够好的了,您还非要去问问她想吃什么。这倒好了,人家点出菜来了,我这儿却有一半食材不全。您说怎么办吧!”
叶逸风把手中的那张薄纸轻轻地往桌子上一放,淡笑一声说道:“怎么办?厨子没办法你杜二少爷还没办法么?”
蓝苍云的眼睛顿时亮了亮,抬手拍了拍杜玉昭的肩膀:“二哥,保重。”
欧阳铄低着头偷偷地笑够了方抬起头来说道:“二哥,反正你一向喜欢刁钻的人和事。今儿锦瑟倒是按照你的脾气来的。你使劲儿的折腾,说不定锦瑟吃的开心了,以后不跟着大哥了,只跟着你。”
杜玉昭不敢对叶逸风怎样,却回头冲着欧阳铄呲牙:“小四,你皮痒了是不是?嗯?!”
欧阳铄急忙转身离席,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第59章 相敬如冰
一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淡淡的清辉。用来照明的确是比那些蜡烛油灯之类的好了百倍。叶逸风借着夜明珠的清辉用十二分欣赏的目光在锦瑟写的那张梅花笺上流连,脸上带着一万分的舍不得。
欧阳铄的手指扣着红木桌面,带着几丝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哥,行了吧?你也从来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啊!只要你开口,让那丫头再写一百张也行啊,至于么你,一张字就跟要了你的眼珠子似的。”
叶逸风皱眉瞥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冰光乍现:“若是这幅字都办不成那件事儿。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说着,他抬手啪的一声把那张梅花笺拍在桌子上,决然起身离去。
欧阳铄拿起那张梅花笺来嘿嘿一乐:“还别说,这么漂亮的小字,我也舍不得给人……啧啧……回头那什么东西诱惑着那丫头再给我写一幅……”
当日晚上,欧阳铄便拿着锦瑟写的那张梅花笺去见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凭着他招人喜欢的脸蛋儿和特殊的亲缘关系再加上这张梅花笺,欧阳铄成功的拿到了今年朝廷在京城西北一片风景优美的山林中为皇上修建避暑行宫的工程。
正是从这一项工程开始,在江南商界颇有地位的梁州四少以如此华丽的开端进驻京城,和工部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而这个晚上镇南侯府里的主子们却还沉浸在对‘四少’之首叶逸风的仇恨中茫然算计。
叶敬淳身为一个封为二等爵的侯爷每日都有很多事情要做。除了上朝参议军中之事之外,皇上还命他监管京城周围防护军营中的军务。
前日,镇远大将军冯盛骋的父亲病故,镇守在西北的冯大将军要进京奔丧,朝廷又要调派人去西北暂时署理那边的军务,皇上又看重叶敬淳,有心派他这个在西南立下奇功的侯爷去西北走一趟。
所以叶敬淳从朝中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各处都已经点上了灯烛,连院子里和穿堂甬路两边的风灯也亮起来了。
龚夫人坐在灯下独自垂泪,她胳膊肘撑着的小矮桌上放着一碗汤药已经凉透了,黑漆漆的像是一碗酱油,却散发着浓浓的药香。
叶敬淳一进门便被这样的景象给弄得莫名其妙。于是皱眉问道:“怎么了这是?”
旁边的丫头连翘忙上前来给叶敬淳解开衣带,把那身紫色织锦绣麒麟的一品武官朝服褪下来放到一旁的衣架上挂好,木香和另一个丫头葛花一起拿了一套家常轻纱夹袍和千层布底的鞋子来给他换上。
龚夫人已经徐徐起身,红着眼睛走到叶敬淳跟前,抬手给他系着胸前的衣带,低声叹道:“妾身对不住侯爷……”
叶敬淳皱着眉头抬手抓住龚夫人的手,不解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出来给我听听。”
龚夫人黯然落泪,双手拉着叶敬淳的衣衫便徐徐的跪了下去。她这一跪,边上的两个丫头惊慌失措也都跟着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