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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敬淳定定的看着龚老太医片刻,忽然笑起来,摇头说道:“老太医,话不要说得太满了。恐怕弄明白了真相,你会立刻后悔你现在说的话。”说完,他傲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再也不看龚老太医夫妇一眼。
冯老夫人被气得鼻子快要冒烟儿了,看着叶敬淳冷然的背影,转头对龚太医说道:“瞧瞧,他这是什么态度?!”
龚老太医隐约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便皱眉说道:“女儿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不要废话了,赶紧的过去看看要紧。”
“是,是。”冯老夫人赶紧的跟上自家老头子的脚步,在叶禄的带领下,匆匆忙忙赶上叶敬淳的脚步,众人一起进了镇南侯府东北角上一个偏僻的闲置小院内。
小院里冷冷清清,地上的积雪未扫,过道上只有来回几排脚印深浅不一的印在白雪之上,里面当值的婆子都是粗使的,一年到头也不可能见着侯爷一次面,这会儿看见叶敬淳进来,初时还以为是眼花了,待看真切之后,忙不迭的跑出来磕头请安。
叶敬淳冷声问身旁的管家:“人都关进来了吗?”
叶禄忙躬身回道:“回侯爷话,宋瑞家的,连翘,木香,还有葛花四个奴才都关进来了。外头锦衣华裳的账房还有小厮们都被带去了刑部大牢,奴才无能为力。”
叶敬淳立刻骂道:“混账!谁让你去刑部大牢里去弄人了?你可真是会办差!”
叶禄一哆嗦,赶紧的跪下:“是,奴才愚钝,奴才该死。还有宋瑞的男人及儿子等人,因是外男,不方便关进来,所以奴才叫人关在外边看着呢。若是侯爷要审他们,奴才叫人立刻把人带来。”
叶敬淳哼了一声,说道:“立刻带进来!晚一刻,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叶禄连声答应着亲自跑出去办。叶敬淳回头看了龚老太医夫妇一眼,冷声说道:“二位,里面请吧。”
龚老太医看自己娇生惯养的悉心教导了一辈子的女儿,最终却落得被关在这样的院子里,连个下等的奴才都比不上,心里忍不住一阵心酸,一股强烈的悲愤之情涌上心头,几乎都红了眼圈儿,恨恨的看着叶敬淳,冷声道:“侯爷请!”
三人前前后后进了屋门,三间屋子并没有隔断,进门后里面的所有一切都一览无余。简单的几样老式家具摆放的倒是整齐,龚夫人身上裹着一条蓝花棉被靠在床上,脸色灰白,半死不活。宋瑞家的则坐在床边上抹眼泪。木香连翘还有葛花三个丫头则靠在一起蜷缩在床角,原本是闭着眼睛睡觉,听见门响似是吓了一跳,三个人一起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屋子里面似乎比外边还冷,叶敬淳进门后,抬手拉了拉身上披着的黑貂大氅。
宋瑞家的一看是正头儿主子进来了,赶紧的从床上下来,三步两步上前来跪在地上哭道:“侯爷,奴才知道错了,您饶了奴才吧侯爷……”
迷迷糊糊的龚夫人被宋瑞家的吵醒,睁开眼睛看见叶敬淳身后的父母,眼泪便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来。
木香等三个丫头看见叶敬淳,也吓得从床上趴下来,一起跪倒在宋瑞家的身后,一边哭一边哀求,你一声我一声,乱七八糟的叫人心烦。
叶敬淳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再叫一声立刻打死!”
四个女人哭喊道一半,听见这一声喝,立刻打住,各自捂着嘴巴噙着眼泪呆呆的抬头看了一眼盛怒的主子,又赶紧的低下头去。
叶敬淳又冷眼扫了龚夫人一眼,转身去里面的一张椅子跟前站定。立刻有个婆子拿了一块狼皮褥子来垫在椅子上,并讪笑着说道:“侯爷,您请坐。这屋里冷,奴才这就去弄个火盆来。”
叶敬淳转身坐下后,抬手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吩咐那婆子道:“火盆就不用了,烟熏火燎的没得弄的人头晕脑胀的。你带着那些没用的人都给我滚出院门外去伺候,除了待会儿叶禄带人进来之外,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否则,后果你自然清楚。”
那婆子忙答应着,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后,慌张的退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此时冯老夫人早就跑到床前去拉着自己的女儿淌眼抹泪的问其中缘故。只是龚夫人此时心中总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如何跟父母说起。也只拉着她母亲的手呜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龚老太医看得揪心,便过去拉过女儿的手腕来,尚未切脉便惊声问道:“你怎么这么烫?!来人!快去弄点水来!”
叶敬淳冷声道:“我看,咱们还是先说说其中缘由比较重要。”
龚老太医气得站起来冲到叶敬淳的面前,生气的喊道:“她在发热!就算不叫人去抓药,弄完白开水来给她总是可以的,就算是对奴才都没必要这么刻薄吧?我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竟让你如此对待?!”
叶敬淳冷笑:“她做了什么事,你很该问问她自己。她这会儿还不至于烧糊涂了不记得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了吧?不过没关系,她糊涂了,总有人不糊涂。”说着,他的目光转过来落在宋瑞家的身上,问道:“宋瑞家的,你说是不是?”
宋瑞家的忙磕头说道:“侯爷有话尽管问,只要奴才知道的,一定照实说,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叶敬淳轻轻一笑,又看着龚太医,说道:“你老人家听见了?”
龚太医此时还心系女儿的安危,又因为宋瑞家的原是他手下的奴才,后来跟着女儿陪嫁过来的,怎么说都是娘家人,于是转头喝道:“你这狗奴才是怎么服侍主子的?你当只有侯爷能要你的命吗?我也照样能!”说着,他便上前去,抬脚踹在了宋瑞佳的肩膀上,把跪在地上的她给踹的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弄了一头一脸的灰。
龚夫人刚听了宋瑞家的话,心里便又急又恨,怕她经受不住叶敬淳的拷问说了实话。此时见自己的父亲踹了她一脚,便使着全身的力气坐起来,靠在她母亲的怀里指着宋瑞家的说道:“我这些年来对你不薄,就是今日之苦,也是因为昨儿为你求情才冲撞了侯爷。如今你倒是懂得自保,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奴才?!你也为你儿子女儿的积点德行吧!”
龚夫人这话一说,宋瑞家的立刻打了个激灵。
是的,她的儿子被龚夫人送回了娘家,跟着龚太医的大儿子混。她的女儿被龚夫人做主,嫁给了胡青海的侄子为妻,今年夏天放定,过了年就过门。
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攥在龚夫人的手里,宋瑞家的说话时嘴上又如何不谨慎呢?
然叶敬淳是什么人?龚夫人一说这话他就明白她是在敲打宋瑞家的,警告她说话要小心,不要断送了自己儿女的性命。他甚至比宋瑞家的明白的都要早。
眼看宋瑞家的神情一怔,叶敬淳便冷冷的笑道:“你以为她可以要你儿子女儿的性命,我就不可以吗?你儿子前些日子在赌坊里欠了一千二百两银子的赌帐,因为耍无赖不想给钱,把一个外地来的客商给打伤了,此事还是你们仗着本侯的势力给强行压下去,你当我不知道么?”话刚说至此,便听见门外叶禄的声音:“回侯爷,人带来了。”
叶敬淳冷声吩咐:“都给我带进来!”
“是!”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叶禄率先进门,身后两个护卫一人扭着一个人进来。
宋瑞家忙回头去看,这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儿晕过去——她儿子和那个被打的客商,居然一并被叶敬淳给弄了来!
第137章
是的,叶敬淳发现龚夫人不贞之后没有急着把事情挑明,等的就是今天。
他先让叶逸风顺利的加入叶家的基业,让他凭着他个人的实力可以掌控至少十分之一的股儿,那样再加上他镇南侯这个长房所持有的四成股儿,那么叶逸风就可以掌控半个叶家。
剩下的五成股儿有三成握在叶敬源的手里,剩下的两成有一成是为祭祀祖宗作用,每年的分红直接送到梁州,另一成则由叶家的闲散族人掌控。这样的话,叶逸风便拥有对叶家基业的绝对掌控权。
所以,那晚他从锦衣华裳对面的菜馆离开之后直接去找叶逸风,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想要镇南侯府么?
叶逸风自然想要,之前他觉得要为自己的娘亲报仇,为自己这二十四年来的所经受的苦难讨个说法的话,就必须把镇南侯府颠覆了才行。
可后来他发现叶逸贤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是那个老妖妇同一个狗奴才的私生子,那么他所想的就有了根本的改变。从那时起,他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镇南侯府,想把老妖妇和她的儿子都从镇南侯府滚出去。
不过,让他们滚出镇南侯府很容易,但要保住镇南侯府的完整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