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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花穗听了这话,也淡淡的说道:“这天越发的冷了,大家刚吃了东西,站在这风口里怕回头要肚子疼。刚刚公主在找郡主说话呢,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说,郡主还是快些回去吧。”
嘉禾听了这话,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用,便回头吩咐护卫:“去查一查,看各处哪里有少了什么东西没有。如果有的话,立刻来回我。”说完,又回头意有所指的看了锦瑟一眼。
锦瑟哪里吃得下这口气,她立刻上前一步说道:“慢着。”
嘉禾回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锦瑟,轻笑着问道:“怎么,锦瑟姑娘还有事?”
锦瑟抬手把怀里的那个黑缎子小包拿出来,递给玉花穗说道:“花穗姐姐,她们怀疑我偷东西。我锦瑟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甚至是出身低下从小在山沟里长大,但却也是有尊严有底限的。郡主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我却不敢领。还请你把这小包裹打开,让她们看看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省的回头我们走了,六王府再说少了什么,大家这贼名儿可就落下了。”
嘉禾郡主听锦瑟如此坦荡的一番话后,明显一怔,眼神从玉花穗手里的小布包上撇过,心中顿时觉得没底了。于是她又看向鸾音,皱眉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东西是一个男人给她的么?”
鸾音其实并没有看见锦云开的影子,她也不过是从锦瑟怀中所揣之物上猜测的。因为她指着锦瑟偷东西的时候,锦瑟根本不理她,更没有把东西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她越发的肯定那东西定是见不得人的。
然而,当锦瑟亮出自己手腕上的珠串时,王府的护卫立刻听从锦瑟的命令把自己当成了故意搅乱六王爷寿宴图谋不轨的奸细,幸亏嘉禾郡主及时出现才救了她,庆幸之余鸾音又生出另一份心思来。
当她又见嘉禾郡主对锦瑟冷嘲热讽的,便认定了她们两个不合,便越发确定了她要把锦瑟一整到底的想法,拿定了主意今日要借着嘉禾郡主把锦瑟给利索的除了,永绝后患。
可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变了。
不过是一个玉花穗而已,怎么她一来,连嘉禾郡主的士气都别压下去了?
鸾音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但郡主问话她又不得不说,说了,后果她不知道,但不说,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于是鸾音很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是的,那个东西就是一个男人给她的。郡主,鸾音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嘉禾稳了稳心神,下巴一抬看着玉花穗,很有底气的说道:“那么,玉姑娘可以打开给大家看了吧?”
锦瑟冷冷一笑,说道:“慢着。如果打开看也没什么,但需要几个人在场。郡主若是能把这几个人找来,那我就答应把这小小包裹打开来看。”
嘉禾咬牙道:“好,今天在我们王府之中,若是我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你的话,叫别人说我仗势欺人,欺负你这个小女娃。你说,要谁在这里你才肯让我们看看那个贼人给你的是什么鬼东西!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老天,那小布包里的东西不是什么邪魔鬼道的玩意儿,否则你今天是死定了!”
嘉禾这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玉花穗手里拖着的那个黑色的小布包怎么看里面包的都不像是好东西。皇家历来禁忌魔咒之术,但却有人为了权谋利益,明明知道是死罪,却还是会铤而走险。
今日是六王爷的寿辰,府中大臣云集,有六王爷平日里要好的兄弟和朋友,更有潜伏在暗处的政敌宿敌。嘉禾此时是把锦瑟的那个小布包归为那些邪物之类的了,所以才会说这种话。
锦瑟此时也终于明白了嘉禾郡主愤恨的缘由,原来她是把自己当成政敌的棋子来看了。这个小郡主从小生长在王府,心里恐怕除了阴谋诡计还是阴谋诡计,身体里就没有什么正面的力量。所以她看锦瑟也是一样的,觉得锦瑟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六王爷的喜欢,肯定是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手段的缘故。
想到这些,锦瑟的心里又轻松了一些。她看了看玉花穗,说道:“我要昭阳公主和六王妃都在这里,才能把布包打开给大家看。”
嘉禾一怔,她原本就有些惧怕昭阳公主,但锦瑟说要六王妃也要过来,她便不明白了。不管别人怎么样,六王妃是肯定会护着嘉禾的,毕竟她们是母女啊。
“好,这条件也不算过分。”嘉禾回头看着身后的嘉兰郡主说道:“嘉兰姐姐,麻烦你替我回一趟清韵阁,请母妃和昭阳姐姐过来一下。”
嘉兰郡主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嘉禾郡主眼睛里笃定的目光时,还是点点头转身回清韵阁去了。
六王妃和昭阳公主听见嘉兰悄声说了几句话之后,先是一怔,然后面面相觑,二人皆皱眉不语。
还是昭阳公主先开口:“婶娘,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六王妃点点头,很是无奈的说道:“好,公主先请,我随后就来。”说着,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尚在席上欢笑对酌的女眷们,最终还是不放心,叫自己的贴身丫头把对面那一席上陪着宰相夫人翰林夫人们说笑的妹妹平南王妃请过来,悄声叮嘱了两句后,方悄然离去。
昭阳公主和六王妃先后而至。
桂香亭外聚在一起的八九个郡主小姐们还有十几个护卫全都安静下来,一个个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玉花穗手里的那个小黑布包,等待看清楚事实的真相。
那些护卫们倒也无所谓,平日里刀光剑影见得多了,比这更惊险的都见过,无非是你死我活而已。对他们来说是那个又叫又嚷的叶家二姑娘倒霉还是那个镇静自若的小丫头死,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事情弄清楚了,他们也就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然几个郡主和侯门千金们却不一样了。这些女孩子们整日被关在深闺之中,除了针黹女红便是琴棋书画,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家里有发生,也都是不许她们胡乱议论的,更何况当着她们的面处置人,更是不准许的事情。
昭阳公主看六王妃也过来了,才开口说道:“花穗儿,把那小布包打开,让大家一起看看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玉花穗看了看锦瑟,又看了看鸾音,一手托着布包,一手把黑色的丝缎一层层的掀开。
一摞银票郝然呈现在众人面前。鸾音先是一怔,继而指着银票叫道:“这银票可不是小数目,锦瑟,你说你是哪里来的?!”
锦瑟冷冷的笑道:“我哪里来的不与你相关。反正不是偷的王府的。请王妃和公主替锦瑟做主。”
说着,锦瑟便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六王妃和昭阳公主面前,然后看着鸾音说道:“叶二姑娘存心诬陷我,她意欲何为锦瑟猜不透,或许之前在镇南侯府上锦瑟曾不小心说错过什么话得罪过她也未可知。但这是锦瑟和她之间的私人恩怨,原本也该私下解决。却想不到她竟然无中生有,挑拨锦瑟和嘉禾郡主的关系,想利用郡主之手除去我,替她出气。叶二姑娘心思之深,谋算之远,计策之歹毒,真是令人深思!王妃兰心蕙质,一定早就看透了她这龌龊的心思,还请王妃还锦瑟一个清白。”
六王妃的脸色渐渐地苍白起来,再怎么说,锦瑟也不可能在六王府里偷出这么一摞银票来。
六王府里值钱的东西很多,什么珍宝玉器,古董珍玩,随便拿个什么都是价值连城的,但银票这东西,谁家也不会随随便便放在哪里等着人家来偷。
试问京城中哪家公侯王府的银子不都是方在银库里么?银库之隐蔽安全,恐怕除了王妃和账房的管事之外,还没有人能摸得着门呢。
所以六王妃缓缓地弯腰,把锦瑟拉起来,叹道:“锦姑娘快快请起,这事儿是嘉禾莽撞了,怨不得你。你腿上有伤在,原本就是我们照顾不周,此时又叫你受这样的委屈,真真是惭愧。”
昭阳公主看了锦瑟一眼,上前去把玉花穗手里的银票拿过来,翻看了几眼,说道:“这是万通钱庄兑换出来的银票。想来六王叔府上的银子也必然不会存放在这种民间的钱庄里吧?”
六王妃忙点点头说道:“不错,王爷的俸禄都是朝廷发的,下来的都是朝廷银库里的现银。银子除了存入王府的银库之外,会有一部分拿出去兑换成银票,但国库里出来的银子都是有徽记的,要兑换银票也是拿到皇家的龙头钱庄去兑换。我们王府里绝不会有这么多万通钱庄的银票。”就算是有,这会儿也不能说出来。
此时若是说这些银票是王府所有,恐怕只能是为王府埋下无穷的后患。
六王妃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
昭阳公主把那些银票抬手交到锦瑟的手中,轻声笑道:“为了彻底的洗清你的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