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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花穗的话对嘉禾来说无疑是个小小的警告。不过嘉禾郡主没有在乎——她才不会因为锦瑟的事情而内疚呢,此时她已经打定主意,说本来是自己给锦瑟递茶道歉的,锦瑟却故意摔倒,打翻了茶盏。本就是她对自己的不敬,自己不怪她就很不错了,又哪里有什么错处需要自责呢。
一时间嘉禾和玉花穗对视无语,却用眼神暗暗地较量了一番。
六王妃已经回去整理好了仪表,出来拉着嘉禾说道:“快走吧,你昭阳姐姐这会儿恐怕已经进内宅了。”
韩夫人赶忙附和着跟了出去,十几个人霎时去了大半儿,原本满当当的屋子顿时空了下来。
玉花穗和珍珠上前把锦瑟扶起来,去一旁的矮榻上坐下,关心的问道:“没事儿吧?”
锦瑟脸色苍白,刚已经在片刻的沉默之间明白了许多。只是此时是在六王府,又有楚王妃在旁,她自然不能随便乱说。于是只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倒是让王妃和姐姐受惊了。”、
玉花穗咬了咬嘴唇,很是生气的哼了一声,低头帮着珍珠把锦瑟身上的衣裙褪下来,看着她腿上通红一片,又惊道:“哎呀,居然烫的这么厉害!”
楚王妃叹道:“嘉禾那孩子从小就毛手毛脚的。不知闯了多少祸来。只是六王妃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只要不出大错,也就这样过去了。唉!今儿倒是让你白白的受这样的委屈。”
王府的丫头拿了烫伤的药膏从外边进来,楚王妃忙叫珍珠给锦瑟覆上。
玉花穗接过那药膏来闻了闻,便丢给那丫头,说道:“这个你留着吧。我有些紫草油给她抹上倒也罢了。”说着,便转身问玉弦:“紫草油带了没有?”
玉弦应道:“姑娘说,有些东西是必须随身携带的。奴婢时刻谨记着,原来还以为没用,不想今儿果然用上了。”说着,她便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包袱打开,从里面取了一个小瓷瓶递给玉花穗。玉花穗接过小瓷瓶来凑到鼻尖上闻了闻,说道:“就是它了。”
锦瑟自然知道紫草油是治疗烫伤烧伤最好的药物,在现代社会里治疗烫伤也会用到紫草油。只是那些东西跟玉花穗的这些东西想必,恐怕纯度上差了很多。
珍珠接过那瓷瓶来,把里面的药水倒在指尖上,给锦瑟的伤患处轻轻地涂了一层,因要纱布包裹时,玉花穗又道:“别裹了,她这肉皮都被烫的起了泡,用纱布一裹怕是更疼。先这样晾一会儿再说吧。”
珍珠叹了口气,又从包裹里取了一身衣裙来,说道:“这里总不是长久坐的地方。还要姑娘把这身烂了的衣裳换下来才好。恐怕没一会儿公主和六王妃她们就过来了呢。”
楚王妃叹道:“这倒不想干。今日的宴会都摆在别处,这雍华堂是六王妃的屋子,宾客们今儿都不会来这里的。倒是这里反比别处更清净。”
锦瑟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我的一个小劫数罢了,倒是连累了王妃不能到前面去,却留在这里照顾我这个小丫头。”
楚王妃笑道:“你这孩子,说哪里话呢。你父亲在我们府上,你好歹也算是我们的人。现如我们都今在六王府上做客,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呢。”
玉花穗一肚子的不高兴,生气的哼了一声,说道:“这也罢了。刚听说三皇子来了,想必锦先生也来了。原本还想着借这个机会父女相见呢。你这个样子若真的给伯父见了,不知又是怎么样的牵肠挂肚呢。”
锦瑟想了想,摇头说道:“既然这样,还是别见了吧。省的见了又生出一些牵挂来,倒是让父亲分心。宫里的日子不比外边,稍不留神就要掉脑袋的。我们父女的命是小事儿,若是再连累了楚王府,事情可就大了。”
楚王妃抬手摸着锦瑟的头,叹道:“好孩子。难为你心怀大义,能这样想。你放心,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有我在,必会护你周全。”
锦瑟自然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周全托付给楚王妃这样一个初次谋面的人。此时她说那些话无非是想借此机会给自己拉一个同盟罢了。她这样说,就算楚王妃并不打算为了自己得罪嘉禾郡主和六王妃,至少她不会像韩夫人那样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六王妃身边,对自己不闻不问,置之不理。
楚王妃看着锦瑟低头坐在矮榻上沉默不语,只当她心里难过,伤又疼的厉害不敢说。便劝道:“丫头啊,你也别着急。待会儿我想个办法,让你见一见你父亲。只是你小心些,别让他知道你被烫伤的事情让他牵挂也就是了。怎么样?”
锦瑟听了这话,立刻高兴起来,忙抬头说道:“多谢王妃。我这伤原本也没什么,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玉花穗撇嘴:“不疼了?看这一大片,疼不死你!”
锦瑟忙转身拉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说道:“真的不疼啦,多谢你的紫草神油啊。竟然比王母娘娘的灵丹妙药还管用呢。”
楚王妃笑道:“你这孩子,一听说见你父亲,你这张小嘴比抹了蜜都甜。刚才怎么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呢?”
锦瑟不好意思的笑了。楚王妃又笑了笑,起身往外边去唤过自己的随身丫头来,吩咐了几句话。里面珍珠和巧云玉弦三人忙上前来替锦瑟换衣裳。
这边几个人在雍华堂里忙碌着,却不知道前面的事情。
六王爷从外边回来后先去跟各府上来的公侯王爷以及公子哥儿们见了一面,有平辈的上来祝寿,有晚辈的上来磕头,众人纷纷献上各自的寿礼,说尽了拜寿的吉祥话。
叶逸风夹在那些世家公子里面,没有在前面,倒也不是最后一个上来拜寿的。但六王爷看见他时却从未有过的高兴,不但亲手拉起他来,还把他留在身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把后面等着上前拜寿的几个公子给看的又羡慕又妒忌。
当六王爷听叶逸风说锦瑟已经和玉花穗去王妃房里时,越发高兴地笑起来,对旁边的四王爷和七王爷说道:“你们是没见过这个小丫头,那个机灵古怪的样子,保证你们见过之后再也忘不了她。”
七王爷不改平日的温润谦和,微微一笑问道:“六哥说的这个小丫头可否就是能写得一手簪花小楷,连皇上都赞赏有加的那个小丫头?”
四王爷也凑趣问道:“听说那小丫头是三皇子的师傅锦先生的女儿?”
六王爷笑着点头:“就是她。”
四王爷捻着那一缕稀疏的胡须轻声说道:“这丫头也来了,六弟,等会儿你得叫她出来,当着咱们的面写一幅字来看看。看她是否真的有六弟说的那般本事。”
六王爷笑道:“这个么,你得跟叶大公子说。如今锦瑟这丫头归叶大公子管,连她爹都对她无权过问呢。”
四王爷不解的看向叶逸风,问道:“哦?这话儿怎么说?”
叶逸风忙微微躬身,淡然笑道:“这丫头之前在江南的时候便跟了我。现在跟我住在镇南侯府中。他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失散了,是今年她来京城之后才遇见的。”
四王爷和七王爷都了然的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她父亲如今在上书苑供职,等闲也不得出来。她倒是住在镇南侯府更是妥当些。”
三个王爷说闲话,叶逸风自然不好插嘴,只微微一笑,后退两步往旁边站过去。给后面拜寿的人让开了位置。只是他刚站到一旁,便觉得心里猛然揪了一下,竟然隐隐作痛起来。
旁边的楚正阳看他忽然变了脸色,因悄声问道:“叶公子,你脸色不怎么好,没事儿吧?”
叶逸风强笑着摇摇头,说道:“无碍。多谢楚公子关心。”
楚正阳也淡然一笑,不再多话。
说话间,昭阳公主和三皇子代表皇上和皇后前来给六王爷祝寿,六王爷自然要亲自迎接,先接了圣旨,再请昭阳公主去内宅奉茶入宴。三皇子自然是在前面和诸位王爷同坐。而随着三皇子一起来的锦云开则被六王爷安排至叶逸风那边去,跟叶逸风,杜玉昭等几位世家公子坐在一起。
众人纷纷入座后,六王爷吩咐宴席开始。大家一起举杯为六王爷祝寿,席间觥筹交错笑语连连,说不尽的繁华景象。
酒过三巡之后,锦云开便侧脸看了一眼叶逸风。叶逸风自然会意,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转头微笑着向锦云开点头,轻声说道:“锦先生是记挂着锦瑟吧?那丫头已经来了,这会儿应该和玉姑娘在内宅赴宴呢。”
锦云开点点头,说道:“既然来了,我们父女很该见一面才好。自从上次一别,算起来我们竟然有快两个月没见了。”
叶逸风沉思片刻,说道:“恐怕不太方便。王府之中礼仪规矩甚重。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