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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方有一个妙龄少女提着一壶开水进来,先给几个人福了福身,又走到叶逸风旁边,把茶壶拿去斟满了水又回来给几个人都斟上茶。叶逸风却忽的一下子站起来,杜玉昭见状一愣,忙起身跟上去。他却猛然回头瞪了杜玉昭一眼,生气的说道:“不用你跟来,锦瑟——你跟我来。”
锦瑟正跟玉花穗说笑,忽然听见叶逸风叫自己,便极不情愿的问道:“做什么去呀?”
叶逸风想了想,说道:“你先别问,跟我去就是了。”
锦瑟看他说的那么神秘,一时好奇,便拍拍玉花穗的手说道:“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玉花穗点点头,看着锦瑟跟叶逸风出去之后,转手去端了茶杯来慢慢的喝茶。
杜玉昭则靠过来悄声笑道:“我们打赌,大哥和锦瑟不会回来了。”
玉花穗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杜玉昭笑着抬手握住她的手,叹道:“干嘛啊,多大点儿事情啊你还生气?还当着大哥的面哭了,以后我堂堂一男子汉可在大哥跟前抬不起头来了啊。”
玉花穗扁扁嘴,抬手掐住他手臂内侧的肉狠狠地一拧,啐道:“什么叫‘多大点儿事’?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儿!你们这些臭男人什么时候能理解我们女人家的苦楚?哼……”
“理解理解,咱们花穗儿的苦楚我不理解谁还理解啊,乖,别哭啊……”杜玉昭忍着胳膊内侧钻心的疼痛,满脸宠溺的把玉花穗搂进怀里的,轻声的哄着。
玉花穗又抬手在他胸口上狠狠地锤了一拳方才满意了些。
杜玉昭趁机问道:“花穗儿,这个月我可以让家里人去你们家提亲了吧?你看看过了年你要十七岁了,再不嫁可就是老姑娘了。”
“呸!十七岁还未成年好不好?谁说我是老姑娘了?你外边那些风流债不清了,就是去我家提亲也会被我爹把你赶出来。我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儿了。”一说提亲,玉花穗的脾气又上来了。
“哎呦喂,我的老泰山还真是的。他这辈子只有老岳母一个女人,难得非得要求这世上的男人都跟他一样吗?老话不是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花穗儿,女人家都要贤惠些,你得理解一下我们男人啊。尤其是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不是?”
“你——”玉花穗极其败坏的推开杜玉昭,咬了咬牙,生气的说道:“好。杜玉昭,从今以后你去做你的风流少年,我做我的妒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后再无瓜葛!”说完,玉花穗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外走。差点和端着点心水果进门的一个丫头撞个满怀。
那丫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福身道歉:“对不起,姑娘。奴婢没撞到您吧。”
玉花穗没好气的推开那丫头,说了声:“走开。”便夺门而去。
叶逸风原本是因为喝多了水,再加上心里不痛快,而带着锦瑟去方便的,锦瑟跟着他去了拐角一个僻静的小屋门口时菜反应过来,当时便骂了他一句:“变态。”转身走到一边的走廊栏杆处,低头看着下面一桌吃饭的客人划拳。叶逸风自以为赚了个便宜,偷偷地笑着进去方便,并不理会这小丫头在那边赌气。
锦瑟刚站了一会儿,便看见对面楼梯上匆匆跑下去的玉花穗。她刚叫了一声,准备追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呢,叶逸风恰好出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然后锦瑟看着杜玉昭紧接着追了出去,方暗暗地出了一口气,冲着叶逸风埋怨道:“这个二少爷是怎么回事儿?明明那么喜欢花穗儿,怎么还老是惹她生气啊?”
叶逸风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不也是老气我么?每回都把我气得死去活来的,你心里不是很高兴么?这会儿倒是说起老二来了。”
锦瑟惊讶的瞪着叶逸风,半晌方问:“我哪有那个样子啊?你——你这人怎么能这么想呢?这天底下还有我这么乖这么听话的人么?遇上我是你一辈子的福气好不好?”
叶逸风嘴角上的微笑渐渐地灿烂起来,他握着锦瑟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低下头来拉近二人的距离,小声问道:“你承认了?”
锦瑟一怔,跟不上这厮如此快的跳跃思维,不解的问道:“什么?”
叶逸风继续笑着:“装傻?刚刚老二叫你大嫂的时候瞧你那副不高兴的样子。”
“呃……”锦瑟终于明白他说的‘承认’是什么事情了,一时间有些羞涩,却并没有到不堪的地步,稍微一顿,平复了心底的悸动,她仰起脸来把自己纯真的笑容展现在叶逸风面前,并作出天真的样子来问道:“那么,请问义父,在大虞朝,有没有义父娶义女做妻子的前例呢?”
“……”叶逸风暗暗地咽了口唾沫,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叫你跟人家父亲争风吃醋,这回尝到自酿的苦果了吧?
义父娶义女为妻的事情,别说在大虞朝没有,就是前朝,前朝的前朝,有史以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义女也是女儿,在某种程度上说,除了血缘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跟亲生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义女也可以为义父义母养老送终,义女出嫁,义父义母也要为义女准备妆奁。
那些三纲五常在义父和义女之间同样存在。这也是叶逸风在侯府说锦瑟是自己的义女之后,侯府上下都尊锦瑟为主子的主要缘故。
名分上的不同,就会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锦瑟看着叶逸风的脸阴晴不定,便知道自己这话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只是她现在肚子饿着呢,可不想跟玉花穗和杜玉昭那一对傻子一样,饿着肚子闹别扭,回头还是自己受罪。于是她又拉了拉叶逸风的手,撒娇说道:“不过呢,只要你不在乎,我是不会在乎的。而且,你放心,我爹地也不会在乎的。”
叶逸风的心底猝然间涌现一股狂喜,他忙低下头看着锦瑟,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低声问道:“你确定?”
锦瑟笑着点头:“当然。”
“太好了。”叶逸风握着她的小手,激动的捏了又捏。却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之前小时候最不屑的那些句子,什么‘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句子此刻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心里,一个个字欢快的蹦跳着,像是一群闹新春的孩子。
锦瑟皱眉说道:“你要把我的手指捏断了!还有——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好不好,这是什么味道啊。不是出来吃晚饭的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看着锦瑟撒娇,叶逸风心里好像是被灌满了蜂蜜一样的甜美,有生以来二十四年,他似乎都没有此时此刻这么快乐。轻轻地揉搓着锦瑟泛红的小手,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好,我们吃饭去。”
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要这一个女孩,这个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小丫头。她能够让他的心耿耿作痛,能够让他激情勃发,让他体验蚀骨的相思与颤栗的欢乐。
他渴望她能够进到他心尖子上,在上面狠命踩踏,哪怕让他疼。
两个人回到房间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七八个精致的菜肴。锦瑟凑上前去看见有她喜欢吃的芸豆拌鸡丝,黄豆冻花蹄,凉拌双耳,还有蜜汁山药,还没看完,锦瑟便觉得口水就要流下来了,于是忙坐下来抓了筷子就去夹菜。
恰好此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丫头端着新做出来的炸烹玫瑰狍子肉进来,那香喷喷的味道勾的锦瑟食欲大动,忙拿筷子戳着饭桌叫道:“快点快点,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那丫头笑道:“回姑娘,这是狍子肉,咱们店里的招牌菜。”
锦瑟等那丫头把这狍子肉放在叶逸风面前,便伸手去夹。
叶逸风宠溺的笑着,劝道:“等等,很烫啊。小心烫了你的小舌头。”说着,他也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外焦里嫩的狍子肉,轻轻地吹了几下送到锦瑟面前。
锦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咬到嘴里大吃大嚼。一边吃一边呵气,皱着眉头不满的瞪叶逸风:“还是很烫啊,你吹得不管用。”
叶逸风立刻检讨:“好,这次我会注意的。不过,这烹炸的肉若是不热一点,味道会差很多啊。”
锦瑟一边吃着一边含糊的说道:“我不管啊,你想办法。既不要太烫,也不能失了味道。”
叶逸风无奈的摇摇头,又转头笑着问锦瑟:“这可不好办啊。”
锦瑟看着心甘情愿被自己驱使的叶逸风,特别有成就感,于是得意的点头:“好办的事情也不会交给大少爷你啊。不然怎么能显出你高超出众的能力呢,你说是不是?”
叶逸风白顺毛顺的十分舒服,点点头笑道:“这话说的好。”说着,又把自己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