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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叶逸风不由得笑了:“三弟,他们都说你贪玩,如今看来你是懒得费心思啊。这件事情难得你想得这么细致,如此说来,肯定是厨房里的人捣鬼了。”
叶敬淳也皱眉沉思道:“逸贤说的有道理。逸风,你马上去审厨房的那些狗奴才。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也肯定知道线索。这次一定要彻查!不然我侯府以后连片刻安宁也没有了。”
叶逸风答应着起身:“是,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去查。”
叶敬淳点头刚要再叮嘱两句,便听见外边一阵喧哗声,于是皱眉说道:“逸风,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叶逸风忙转身出门,却见是苏夫人哭哭啼啼的扶着丫头们的手进来了。一向都是笑眯眯和蔼可亲的苏夫人这会儿哭的是老泪纵横。原本是半老徐娘妩媚的瓜子脸,这会儿却成了红肿的大圆脸,脸上还有面纱遮不住的几个红疙瘩甚是可笑。
叶逸风忍不住心中冷笑,有些时候坏事儿做的太多也会遇见鬼,苏夫人一向是个笑面虎,这次顾无双意外流产,她便要借机来闹。竟连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却已经迎上前去关切的问道:“二婶娘,你先不要着急。先请这边坐,这边也是一团乱呢,刚父亲说了,今晚一定要把下毒之人找出来,严加惩处。”
苏夫人见了叶逸风,越发像是见了救星一样,拉着他嚎哭起来:“逸风啊!你说我这命这么这么苦呢……你说逸平这孩子,成家都四年多了,跟前连个女儿都没有。他媳妇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就这么……就这么没了呀!哎呦……我不活了啊……”
龚夫人在西里间听得清清楚楚,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红疹,抬手狠狠地掐了自己胳膊上瘙痒的地方两把,把手里的帕子一扔,转身下了床,趿上鞋子便往外走。
鸾音早就哭得没了力气,只干瞪着眼看着龚夫人扶着丫头的手出去。也跟着伸了伸手,吩咐画眉:“扶我……起来……”
画眉忙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臂坐起来,鸾音一抬腿的功夫,还没来得及下床,又觉得脸上一阵钻心的奇痒,便痛苦的沉吟一声,抬手去抓。
画眉忙拉住她的手劝道:“好姑娘,千万别再抓了,这脸上已经抓破了好几处了,回头这病好了,恐怕也要留下疤痕,这……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呀!”
鸾音痒的难受,胳膊胡乱舞着推开画眉,嘶哑的叫道:“不管了!我不管了!痒死我了啊……呜呜……老天爷,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这样惩罚我呀……呜呜……”
画眉站在一旁,看着鸾音一边哭着一边用指甲掐着自己的脸却不再抓挠,暗暗地叹了口气,心想老天爷果然是要报复了么?好像之前二姑娘终是会在大少爷生辰的那天诅咒他全身溃烂而死,如今却应道了自己的身上么?
想到这个,画眉便忍不住一个激灵,只觉得后背上一边冷飕飕的,一直沿着脊椎倏地一下钻进后脑里,身子便忍不住哆嗦起来。
外边,龚夫人一出去,原本已经止了眼泪的苏夫人立刻愤怒起来,她抬手指着龚夫人,质问道:“大嫂子,请问你在今天的饭菜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居然把无双肚子里的孩子也给弄掉了?!你这样做,就不怕祖宗怪罪,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龚夫人原本是想出来劝劝苏夫人的,让她也看看自己这张脸,她或许会消消气,毕竟大家都是受害者,谁也不比谁好受。可万万没想到苏夫人一上来便指着自己说这样的话。
再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也要翻脸了,何况龚夫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类。
原本就非常非常不高兴的龚夫人一下子被苏夫人恶毒的咒骂激起了心底的愤怒和戾气,她想也不想上前两步,猛然抬手,‘啪’的一声给了苏夫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完之后还不解气,又指着苏夫人骂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受害的又不只是你儿媳妇一个!如今我倒是还要问问是不是你们娘们儿暗中做的手脚。你说你儿媳妇怀孕了,有谁知道?哪个太医给诊的脉?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你说不出来,我倒要问你个无视朝廷法度,欺君罔上之罪!”
龚夫人是侯爷夫人,按照品级来说她是朝廷封过的一品诰命,苏夫人见了她你不但不行朝廷之礼,还横加指责,这本身就是无视朝纲,对君主的不敬。
这一回,苏夫人不但吃了个耳光,还被扣上了欺君罔上的罪名。实在是赔大了。
然而苏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被龚夫人打了个耳光之后,不过是稍一愣神的功夫,便一转身,挥手‘啪’的一声还了龚夫人一记耳光。愤恨的指着龚夫人说道:“你少拿你那一品的诰命来压人。你之前干的那些龌龊事儿你当我都不知道呢?逸风的娘死了,可之前服侍她的那个丫头还活着。”
说着,苏夫人趁着龚夫人震惊之际转头看着叶逸风,说道:“逸风,你娘是她用毒药害死的。她们家世代行医,到了她父亲这一辈更是太医院的三品医正。咱们家的大太太也是个深谙药理的人,你娘当年就是被她下毒害死的,这个侯府之中有多少人是死于她手,恐怕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你看看,如今她丧心病狂,为了除去无双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不惜赔上自家儿女的性命,还有她自己这条贱命!”
“你胡说!我要把你送到刑部去,你污蔑我,污蔑朝廷命妇,你这无耻的贱人!你血口喷人!”龚夫人疯了一样的扑上来。叶逸风一闪身挡在苏夫人跟前,一把把她的手臂抓住。
龚夫人吓了一跳,瞪着叶逸风,咬牙问道:“叶逸风,莫非你相信那个贱人说的话了?她出身商宦之家,最是奸诈。小心她是利用这个机会,让你我相争,最后她好霸占侯府,霸占叶家所有的产业!”
叶逸风皱着眉头刚要说什么,便听见西里间门口的屏风后一声爆喝:“都给我闭嘴!”
众人转头,却见胳膊上颤着白纱布掉在脖子上的叶敬淳扶着叶逸贤缓缓地走了出来。
叶敬淳不愧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侯爷,他平日里不出声,只安静的养病,众人几乎都忽略了他的存在。这会儿他盛怒之中站出来,身上的那股气势便把屋子里的众人都压制的喘不过起来。连叶逸风都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紧,手上力道渐渐地松开,闪身躲到一边去。
“你们这些人若是活腻了,老子就给你们一刀成全你们。怎么样?嗯?!”叶敬淳慢慢的走到正位的太师椅跟前,缓缓地坐下。愤怒的看着龚夫人和苏夫人,还有旁边几个心腹丫头婆子。冷冽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慢慢的扫过,众人都默默地低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们说的那么带劲儿,这会儿都成了哑巴了?”叶敬淳说话的声音缓慢,却带着一股厚重的压力,龚夫人试着鼓了几下勇气,还是没敢开口说话。
苏夫人已经成功的挑拨起叶逸风和龚夫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她走这一趟的目的已经打到一半,叶敬淳已经站出来了,她就没必要再说话了,于是她再低了低头,保持沉默。
叶敬淳见众人依然不说话,便猛的抬手拍了一下桌子。红木雕花的大桌子被他拍的颤了几颤,几乎要断去一角。
一直保持沉默的锦瑟站在角落里偷偷地抬头,心想这老头受了伤还这么大的力气,看来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再看看龚夫人和苏夫人两个老女人此时头低的不能再低,她的心里就很是痛快。
原来还想着把龚夫人跟人家通奸的事情给抖搂出来出口恶气呢,无奈叶逸风不同意,她便没有轻举妄动。平日里让这两个老女人给算计的憋屈死了,这回终于能扳回来一次了。
叶敬淳依然愤怒着,他粗重的喘息声把屋子里众人心里的紧张再次拉高一些。
叶逸贤悄悄地抬头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硬着头皮转身上前,跪在叶敬淳的面前,说道:“父亲。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子骨肉,不管什么事情都割不断我们叶家子孙血脉相连的天性。这件事情刚才我们已经分析过了,十有八九是厨房里的人使坏。所以儿子恳请父亲,要尽快去审问那些奴才们,以防他们畏罪潜逃或者自杀,到那时线索一断,我们就难以查出幕后黑手了。”
叶敬淳点头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是,父亲。母亲和二婶娘都有病在身,还是请她们二位去歇息吧。”
叶敬淳冷冷的看了刚才还抓成一团的两个女人一眼,十分不高兴的吩咐:“来人,待夫人回房歇息,二夫人么,先请去鸾音的屋子里休息,派人好生伺候着,等会儿审问完了那些狗奴才,也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