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朕既然称呼一声皇祖母,自然是敬重您为长辈,您意有所指,直说无妨。”
“哀家只是觉得你若真的对她那么重要,她必然会选择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可是事实证明她的情深意切根本不是给你的。如此哀家觉得不公平,她不配拥有一朝天子的宠爱,如果皇上还肯听老身一句,不要再情系赫舍里了。”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可触碰的伤疤,而他仅存的一段伤疤,被人触及了,那是一段他费尽力气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的伤痕,好不容易乔装的天衣无缝可以骗自己了,如今被她这般揭起,他竟觉得无可忍受的张狂,揭他伤疤的更不该是她,她不配——
“皇祖母年世已高,朕不劳挂念。”
他靠近她的耳边,唇角勾起:“皇祖母,她赫舍里氏是朕的女人,朕可以冷落他可以排斥她,但是那是朕的人,倒是除此之外,如若是有任何人危及她,朕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连根拔起。一次足矣,朕不会给那人第二次伤害她的机会。不要质疑朕的能力,朕,如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周全,那朕这个皇上也做的事太没意思了!”
孝庄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起来。他抿起嘴角,眼角阴翳:
“李德全,送太皇太后回慈宁宫。”
“太皇太后……”李德全施礼做请的姿势。
孝庄起身,步子竟然有些不稳,李德全瞧了眼背对着的主子,伸手扶了扶孝庄。不过瞬间,竟然觉得这位受万民敬仰的女主竟在瞬间变得老态龙钟了。
“不管哀家做过多少错事,哀家自认为扶持你做皇上都是一件明智之事。或许很多话哀家说了你也听不进,可是哀家还是要说,因为除了哀家没人对你说实话。如果一个女人不爱你,即便是你留她在身边也没有用,皇祖母何尝不希望你幸福,你是皇祖母一手拉巴长大的,哀家只是希望你不要走到最后都是患得患失。”
养心殿的大门关上了不知多久,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今日说这些,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为了谁。当他知道是她派人去宫外刺杀赫舍里,尽管恨着赫舍里的私逃,却又无比庆幸。就如苏茉儿拿着那碎掉的血玉镯到他面前,他一边恨着赫舍里的欺骗,一边又庆幸着那枚血玉镯。或者,是血玉镯替她挡过了这一劫。所以,他一边恨着又一遍爱着,如此折磨反复无常的交织在一起。
皇祖母说的没错,患得患失,可是即便是不知道后面会怎样,他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她离开,就这样,没有结果,不知结果,一路偏执的爱下去。
脑海里浮现刚刚皇祖母的话:你若重要,即便是你赶她离开她依旧会想法设法留在你的身边…… 赫舍里,如果,朕再信你一次,你可会再伤朕的心?
“皇上,二皇子的百日之庆马上就要开始了。”
“朕知道了。你去坤宁宫接皇后过来,就说朕的旨意让她与朕一起入宴。”
坤宁宫。
赫舍里苦笑,站在那里任唠叨跟芝子姑姑里三层外三层的装扮着自己,一边李德全小心翼翼的陈述着皇上的口谕。
多大的恩情,她明知道自己该知足,要不然呢?难道还眼巴巴的奢望他跟从前一样亲自驾临?无尽的悲哀心疼凝结成一团腥味。李德全退下,她侧身,一口黑血吐在雪白缎子的绢帕上。刺目的黑色,俨然墨梅一般。熟悉的血腥味,记不清这是入冬后的第几次了。
“娘娘……”
“娘娘……”两人均是轻呼出声。
她抬起头眼神凌厉:
“今日之事如若是被任何一人知道,本宫决不轻饶。”
“娘娘……”
“本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远远的看到那抹明晃晃的龙袍一角,她竟然觉得犹如隔世。看不清他的眼神,是奚落还是鄙夷?她竟然没有勇气对上他的眼神,黯然失色的双眸终究是低下了尘埃去。
想起她白日里写下的信笺:玄烨,我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我竟然没有恐慌,如果我说我知道自己的大去之期你可信?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说,如若哪天我突然的离开了,你不要怪我悄然离去,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只是,我不甘心在你的怨恨里离开,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你一定会重新接受我,如今却发现自己的自信全都是空穴来潮。
为什么曾经那么爱的心,如今看不到我卑微的讨好?曾经的一念之差竟然永无回头之地?亲手推到自己的自尊,你,还能不能原谅我?
承祜的百日宴,空前庞大,皇家气势尽显无疑。还没走近就听见人声鼎沸,梁九功一声‘圣驾到’,立刻鸦雀无声,而后百官奇贺。
他牵了她的手,依旧温热如初,冰凉的指尖碰触到的那刻,她竟然有一瞬手在抖。她猛地抬起头看他的眼睛,撞进玄烨的黑眸中,仿佛一片树叶落在湖心,竟然荡起层层波纹。
“你的手还是这么凉。”
她低下头,眼泪瞬间落下。你怎么可以这么习以为常的说出这么让她难过的话,此时他随意一句过去曾经说过的话都是对她此刻最大的伤害。
“天凉的原因……”
“是啊,天气是转凉了。”
心里突然就难过了,他是故意的,她感觉的出。
曾经……又是曾经,她多么希望自己这一刻可以选择性失忆——
“你的手好凉。”
“据说没人疼才会这样?”
“你是责备朕不够疼你?”
“有吗?”
“犟嘴!看朕怎么罚你……”
“唔……”
“怎样暖和了吧?有朕在,你永远不会冷……”
“第一不正经天子!”
“你说什么……皮痒了你!”
她用力的吸吸鼻子,抬起头,带着笑意朦胧的面具。与他对视,平静而稳重。
他还是细心的发现,她的眼圈红了,真是个倔强的人,依旧是记忆力熟悉的那个倔强的人。
男宾都是带着家眷来的,她扫了一圈,美女众多,连宫女都是可爱迷人,衬在各家衣着华丽的主子面前虽不抢色却也是暗香浮动。
另外除了一些以前常在索尼府上走动的人,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年轻公子哥,身量年纪和当今圣上相差不大,看装束也是朝堂大臣家的公子,各个也算得上是着装华丽不足,俊朗有余。
突然,就这么不经意的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就这样一眼,竟然再也移不开眼睛。茫茫人海,就只有这样一双眼睛与她相容在另一个世界。
鼻子又酸了,她竟然觉得连心都湿润了。他瘦了,不单单是瘦,简直就是身削如纸、瘦骨嶙峋来形容,穿着淡青色的外袍,而曾经缝制的外袍松散的套在身上,愈加显得身架消瘦,精致的发辫越发显得风流俊朗,玉树不凡。
他也在盯着她,她的脸色很苍白,庄重的凤仪遮不住她的疲惫,浓密的黑发间还带着他亲手给她戴上的钗,墨绿的坠隐与发髻中。那日小树林里她的话还似在耳边,如今竟变成了遥遥相望不相及。突然嗓子眼一股子甘甜他挪开了眼神,竟然不敢再看,不过是瞬间,竟觉得手指尖都冰凉。从她的气色都能感受的到,她过的不好,曹寅说的都是真话。他的固执或者也给她负担了,是吗?
从带她离开的那天他就知道她心中那浓浓的不舍,可是他自私的选择带她离开,因为他觉得宫中的那个男子注定给她委屈,可是后来离开后的每一天她对那个男人的思念彻底打败了他,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走进她的心里。
“注意场合,执手相看泪眼的事情……皇后娘娘还是不要让朕太难堪了才是。”
赫舍里收回视线,看了看身侧坐的笔直,笑容拂面的男子,就似乎刚刚的话根本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我……”
“娘娘尝尝这种点心,可还对味。这是苏茉儿,专门给朕做的……哎,德全,苏茉儿呢,这样的好日子怎么她没出现。”
“回主子话,这苏姑姑不是在养心殿侍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没来?”
“主子您忘了,太皇太后说自个身子不舒服就不过来了。”
“哦,我说呢……”
“要不奴才去传苏姑姑……”
“哦,传啊……好啊,去吧……”玄烨挥了挥手。
李德全刚出了宴会大厅,立刻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给拽到了一边。
“笨徒弟,你怎么就看不明白这是两个主子在斗气……”
“师父的意思是,皇上根本不想让苏姑姑过来?”
“你觉得呢?”
“我说,那道梅花点心明明是皇上让特意准备给皇后娘娘的,怎么中间又突然出现苏姑姑……瞧我这记性,怎么就是不长进!”
“行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