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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可是孩儿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就算是走到这一步，也从来都没有。”男子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母妃，这个杯子，是你生前最爱用的杯子，孩儿也用它喝过水，孩儿多想一直有它陪着，有你陪着，可是，这可能是孩儿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男子说完这句话，毫无征兆地猛地看向门口，轻声道：“紫菱，出来吧，没想到前世今生，你变得如此不同了。”
“肖启言，你！”慕容紫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的身影和表情都给人一种平静如水的感觉，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
让她惊恐和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她想问，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想到被我发现吧，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会知道你知道这里。”肖启言体贴地没等她问问题，便解释道。
“你到底是谁？”慕容紫菱已经怀疑眼前的人不是肖启言了，前世今生这种话，怎么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我是肖启言，前世是，今生也是。”
此话一出，慕容紫菱便明白了。
肖启言和自己一个，也重生了。
但纵使这样，他今天也必死无疑，她就不信，今天他死了，还会有一个重生的机会！想到这里，慕容紫菱无声的看了眼他拿着杯子的手。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肖启言隐约感觉到她的疑惑，便答道：“在你和西鸣梦赛马的那一天。”
“这么说，树林里的毒箭不是你布置的，布置它的人，是另外一个你？”慕容紫菱试图确认似的问道。
“可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我在那之前就重生过来，我也会那么做的。”肖启言平静地承认了自己的卑鄙心思。
“那也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你一直都想着让我去死呢。”慕容紫菱说着，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真的变了很多。”肖启言却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自的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是自然，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不变得聪明一点，还是会结局惨淡的。”慕容紫菱静静地看着肖启言，意有所指的说道。
对的，你想的没错，害我的人，一直都是你。
肖启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用没有拿杯子的手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叠纸，走进慕容紫菱，把纸递给她，可是慕容紫菱并没有接。
她疑惑的看着他。
肖启言无所谓的收回了纸，自嘲般的问道：“怎么，信不过我？”
“我怎么可能信得过你？你这不是开玩笑吗？”慕容紫菱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们一直是敌人。
“对啊，除了你傻的那个时候，我们一直都是敌人呀。”肖启言一边翻动着那叠纸，一边说道。
“没错！”慕容紫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这个问题。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肖启言指着桌上的纸，问慕容紫菱。
“什么？”慕容紫菱皱眉。
“太子和西鸣渊勾结的证据！”肖启言答道。
慕容紫菱已经，前世太子叛国的证据，难道今生也有！
肖启言看着她，点点头，意思是她想的没错，接着说道：“所以，前世我至太子于死地的证据，并不是假的。”
“就算是真的，那你也是借我之手杀了太子的一家，包括我姐姐和小世子，最后还有我。”慕容紫菱并没有因为这个证据的真假改变对肖启言的态度和恨意。
“紫菱，以你现在如此聪明的头脑，你觉得一个人的本质，会那么容易改变吗？”肖启言放下纸，用两只手继续抚摸着杯子。
慕容紫菱默默看着他手里的杯子，眼神闪烁，答道：“不会。”
“那你觉得今生太子是个这样的人，那么前世他能好到哪里去？”肖启言抬头，深深地看着慕容紫菱，轻轻吐出这句慕容紫菱不想接受的现实。
慕容紫菱久久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肖启言。
肖启言任她沉默着。
“你什么意思？”
终于，慕容紫菱说话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慌，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想向肖启言证实，可是又害怕肖启言告诉她，她的猜测是真的。
“我的意思是，前世，太子就打算害你，因为你嫁给了我，意味着镇国侯府的一半势力会给我，所以，他想得到全部的势力，杀了你，是最好的方法！”肖启言最终还是狠心说出了事实。
慕容紫菱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肖启言想去拉她，可是看了眼自己的手，最终放弃了。
“至于五弟，也是和他意见不合，被他所杀，”肖启言继续狠了狠心，说道，“我为了保护你，所以才揭露太子，至于太子妃和小世子的死，并非我的本意。”
“可是我的死就是你的本意了？说的是保护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让我去死？”转眼间，可怜的慕容紫菱已经泪流满面。
她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坚信的仇恨是假的，更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恨着的人到最后却是为了她好！
这种好算什么？
是让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尝过被背叛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后，才能知道的好吗？
她不稀罕！
“对不起，是我无能为力，我虽然能阻止太子杀你，却无法阻止罗家，武贵妃杀你。”肖启言说着，充满忏悔的低下了头。
慕容紫菱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肖启言，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么我小时候的事呢？”慕容紫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来，才再次说得出话。
“你若是不傻，就会死！”肖启言抬头，看着慕容紫菱，轻轻吐出这句话。
怎么会这样？他难道一直都是为了保护我才伤害我的？现在回想起来，他白衣翩翩站在花丛中舞剑的时候回头深情看着我的表情不像有假；他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那种真情也像是真的；他从来不嫌弃自己傻总是悉心照顾她的耐心也不像有假……
可是，最终，慕容紫菱埋藏了这么久的恨意战胜了那些所谓真情，她冷冷地看着肖启言，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是啊，就凭你空口说出这些话，我顶多相信你也是死了重生的，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你的深情？
“哈哈哈……”肖启言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突然大声笑出声来，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变聪明的紫菱果然冷静智慧！”
慕容紫菱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突然，肖启言把手里的茶杯举到慕容紫菱面前，慕容紫菱本能的退后了一步，肖启言又笑了：“哈哈，紫菱，你不敢碰它吧。”
慕容紫菱没有说话。
“当然不敢碰，因为它上面的蛇缠蛊毒，便是你下的吧？”肖启言接着道。
他话音一落，慕容紫菱便震惊的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知道她下了毒，他竟然知道！
可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去碰它？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哈哈，紫菱，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表情，你那么聪明，那么不相信我，那如果我用我的生命来证明自己呢？你会不会相信我爱你呢？”肖启言说着，声音都有些虚弱了。
“你！”慕容紫菱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这样的肖启言，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决绝的，无所谓的他，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我知道你害怕我会伤害五弟，想置我于死地，我还知道，你知道这个地方，也知道这个茶杯，必然会趁着月圆之夜来下手。”肖启言这话虽然是对慕容紫菱说的，可是他现在虚弱的声音已经快听不到了。
“你，我有九香玉露丸，给你！”慕容紫菱说着，刚想从贴身的衣服里掏九香玉露丸，却被肖启言挥手阻止了。
“别，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服了别的毒药了，现在就算是九香玉露丸都救不了我了，我来这里，就没想活着出去。”肖启言轻声道。
说完，他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慕容紫菱想上前扶他，却忍住了。
她不能动摇，不能动摇，就算是肖启言还爱她，她也不能动摇，她有肖启枫，她爱的人是肖启枫！
“紫菱，这些证据，都是真的，你可以利用它们和太子对峙，如果太子还继续心狠手辣，连父皇都管不住了，那么，这些证据也没有什么用了，你就像对我这样，狠心杀了他就好，不必顾及兄妹之情！”
肖启言说完，又是一口鲜血，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而这一声兄妹却让慕容紫菱明白了一切，他的爱，他的犹豫，他的心酸，就是因为这一句“兄妹”啊。
他们是兄妹，他早就知道，所以，就算他爱她，也不会得到她。
而肖启枫不是，所以，他才可以勇敢的真诚的去爱她！
这多么不公平啊！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他便只好用生命去成全她了！
“哥哥！”慕容紫菱哭着跪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肖启言。
原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