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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佟佳氏心生不满,各种情绪加到一起,自然难免会生出郁结来,不过,毕竟是能掌管六宫事务的人,并不会低迷太久,五公主和讷敏到宫里之时,她的精神已经好多了。
“也幸亏五妹妹听到的早,”贵妃对五公主表示着感谢,“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还不知会如何呢。”
“也是我想得不周全,”五公主惭愧的说道,“娘娘在宫中,有许多事儿做起来不方便,如果我能跟额附家周密商量,事情或许就不会闹成这样了。”
“怪不得妹妹,是我的错,”讷敏也认错道,“是我跟妹妹说,应该禀报娘娘的,舅爷家对娘娘的话也是十分重视的,只是没想到消息会漏了出去,这才惹出了风波。”
“你也这么觉得吗?”贵妃看向讷敏,“这些日子我就一直在想,事情怎么会那么巧?我刚告诉了额涅,阿玛也正要动手,就出了这等纰漏,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欲对佟佳氏不利。”
“也不是我,”讷敏摇头说道,“是我们爷,他对皇额涅的养育之恩,一直牢记于心,舅爷府里发生这样的事儿,他自然要加以关注,只可惜,虽感觉到有可疑,却查不出什么来。”
“这也难怪,”贵妃皱着眉说道,“能将时机把握的这么准确,必然是对佟佳氏蓄谋已久,又怎么会轻易留下漏洞可查?不过,经此一事,阿玛那边已经有了警觉,你们也多加小心,他们要对付佟佳氏府,未必就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你们两家与佟佳氏府的关系可是世人皆知的,而这背后的暗箭也最是难防。”
“这倒未必见得,”四阿哥听了讷敏所转述的贵妃的话之后,摇摇头说道,“那人会用这种暗地里蚕食的手段来对付佟佳氏府,说明他的势力还不够大,此时漏了痕迹,正是要极力收敛掩息,不可能再同时再惹上咱们雍亲王府和公主府两家。”
“爷说得当然有道理,但小心些总是没坏处的,”讷敏却觉得人心难测,“现在咱们对那暗处之人的身份来历并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怎么打算的,也无法确定,我在内宅倒是无忧,爷每天都要听政办差,却还是要多加提防才好。”
“放心吧,”四阿哥笑笑说道,“这事儿固然是被人算计,却也是隆科多自己作的,我身正不怕影斜,别人就是想算计也难。”
讷敏知道四阿哥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一定是有数的,他可不是个没心机的粗莽之人,对自己的安危也重视着呢,于是也不再去多加规劝,而是喟叹了一声,“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入关以来,皇家对子民的教化从来也没有放松过,却总还是有这样的事儿发生,堂堂天子脚下,先是端亲王家出了个情奔战场、坚持作妾的格格,努达海也是宠妾灭妻,两个人一般样,均是为了一已之情,就能将家庭亲人全体抛之不顾的,而硕亲王家的狸猫换太子就更离奇了,又有假儿子与孝期女苟合,忤逆亲母,真格格不顾义父恩义,孝期不贞,现在隆科多又闹出了这样的事儿,也不知道以后又会有什么?”
“哪里还能再有什么?”四阿哥对那些人自然也是不耻,“那些人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隆科多也知道错了。”
“那是因为那个女子已经被处置了,”讷敏轻叹着说道,“他的心思没了所牵,这才会回归了原样,不过,听说他对那个女子十分的爱重,也不知道此时的心中是不是会存下不甘和怨怼?”
“这件事全是他惹出来的,”四阿哥皱了皱眉,“别人不怨他已经是好的了,他还敢怨什么?”
“爷当初也说他不会护着那个女子的,可后来呢?”讷敏笑看着四阿哥,然后又微微的一叹,“对舅爷和舅奶,他当然是不应该做什么的,可对他的妻子就不好说,都说是苦尽甘来,只希望他的妻子经过了大难,能有后福吧。”
“你就是爱操心,”四阿哥摇了摇头,“她是好是歹,与你有什么相干?”
“是,别人家的事儿,原本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讷敏笑着顺势转移了话题,“那就来说说咱们家的事儿吧,年妹妹过门来也有些日子了,我看着她眉间有些郁色,揣摸着或许是有些想家了。”
“可是她说什么了?”四阿哥微皱起眉问道,“又或是提什么额外的要求了?”
“没有,”讷敏马上摇头道,“爷别误会,年妹妹是大家出身,到咱们府里之后,规矩礼数并无半点不周,也从没有多说什么,我只是从她的形态中略有所觉,也是将心比心,她毕竟年纪还小,一直承欢在父母膝下,乍然分离,难免会有些不惯。”
“你当初可是比她还小呢。”四阿哥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跟她怎么同?”讷敏笑着说道,“那时咱们是在宫里,出入不得自由,我就是想家了,说出来也是平添爷的烦忧,还好有皇额涅的垂教,倒让我另有了一份天伦之乐,现在咱们在宫外开府了,年妹妹的娘家也在京城,自是比我那时候方便多了。”
“那也没有侧福金没事儿就回娘家的规矩,”四阿哥并没有因此所动,“你自己也没说常去乌喇那拉家。”
“我当然不会轻易让人违了规矩,倒让人笑话咱们雍亲王府,”讷敏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年家既是咱们的门下,对咱们多少都会有些孝敬,把其中一些年妹妹爱吃爱用之物赏给她,也不算是违了规矩,又能让年妹妹心有喜欢,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前世四阿哥就准了年家借由孝敬给年氏多送东西的,今生索性讷敏就提前将此提出来,既表明了自己的贤惠,也省得年氏再拿思亲的话去博取怜惜。
“你要照顾年氏的心,我明白,”四阿哥看着讷敏,却摇了摇头,“但也不可纵她太过,她刚到府里,正应该多学些规矩,谨守本分,宠得过了,容易生出别的心思,再管束又得费功夫。”
“爷倒是还没我怜香惜玉,”讷敏也摇了摇头,“罢了,我对年妹妹好,也是为着爷,爷既这么说,我自然是照做,只是,我觉得,年妹妹不是个会恃宠而骄的,年家也算是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女儿必是知礼懂分寸的。”
“内宅的事儿,你说了算,我不过是嘱咐一句。”四阿哥也不再多说。
“爷的嘱咐,万金难换,”讷敏对四阿哥盈盈的笑着,“爷是顾念着我呢,我明白的。”
讷敏会做出上述对年氏体谅照顾的言语,当然是表现给四阿哥看的,同时也是在提防年氏,虽然她明白了与其和女人斗争,不与争取到男人,让他为你去对付其他女人的道理,但对年氏这个前世的大敌,她却还是不能不加以提防,即使她现在年纪还小,不能承宠,也不能因此就有所轻视,慢慢蚕食和消减她的形象和影响力,是什么时候做都不嫌早的。
当然这个功夫是暗地里的,是不温不火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明面儿上讷敏则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温和贤良,而今年又是皇太后七旬圣寿,在上元节时,康熙还亲做了蟒式舞,称觞相贺,等到了正日子口,各家的礼当然也是不能轻的。
这边精心的准备着皇太后的圣寿之礼,其他的事情也还要讷敏用心,正常的府务就不必说了,对有着前世今生经验的她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年氏的事儿,也暂且不必多有动作,乌雅氏可能是受了娘家传来的德妃的指示,而稍显有些不那么安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番警示之下,就足以让她老实下来了。
倒是十三阿哥有事让四阿哥和讷敏多做了些思量,继去年康熙依旧点了他继续扈从出行之后,今年年初的五台山之行,他也还在随从之列,而等到此次回来之后,他就开始犯腿疾了,而且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讷敏前世时对此就存有怀疑,也曾经想过,如果十三阿哥没犯腿疾,可以继续扈从下去的话,会不会重拾康熙的喜爱?可因为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四阿哥对她也只剩下了明面上的尊重,她也就没心思再去多想了,重生过之后,再次经历此事,讷敏的疑心就又上来了,虽然说十三阿哥较其他兄弟们多圈了些时候,也多受些了阴湿之苦,但会不会导致到后来行动有碍的地步却不一定,关健是,这病发得的时候,太让人可以琢磨了。
“爷,”讷敏对四阿哥提议着,“您看,是不是让吴大夫给老十三看一看?”
四阿哥对十三阿哥这个弟弟是真的很爱护,废太子时平白的失了宠,已经让他愧疚又怜惜了,现在腿又不好了,更是让他心里发急,听到讷敏的话,先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吴大夫对腿疾并不很擅长,”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对,马上盯着讷敏问道,“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