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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金,用些梅汤解解暑气吧。”李嬷嬷亲自端了一碗酸梅汤奉给讷敏,她是自小侍候讷敏一直到现在的,即使讷敏从宋氏那回来的路上表现得很平静,她还是能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嬷嬷额涅,你坐这儿。”讷敏接过酸梅汤,却并没有喝,而是放到桌上,又示意屋内的其他人退下。
“福金,怎么了?”李嬷嬷关心的看着讷敏,“可是那宋氏又说什么混话了?”
“她是说了些话,混话也不少。”讷敏笑了笑,“但那都不值得我去计较。”
“福金,”李嬷嬷皱起了眉,不赞同的看着讷敏,“这尊卑上下的规矩,可是不能乱了的,您当时就该叫奴才进去,好生教训一下她的。”
“教训她的事儿不急,”讷敏又笑了笑,然后对李嬷嬷说道,“过几日,看着我不忙的时候,把吴大夫叫过来吧。”
“福金的身子不适了?”李嬷嬷立时急了,也顾不得再去理会宋氏,马上就站起身来,“这事儿可不能拖,奴才这就去叫他来。”
“不用,”讷敏叫住李嬷嬷,“我的身子没事儿,叫他来,是想问问八公主调养上面的事儿,只是我现在觉得有些乏,想歇一歇,又怕过后忙忘了,这才让嬷嬷额涅帮忙想着提醒的。”
“我就说福金犯不上去看那宋氏,”李嬷嬷上岁数了,变得有些爱唠叨,手上铺被褥的运作却是很麻俐,“她可是有失魂症的,偏您还要与她单独相处,现在到底累了心神吧,赶紧躺这儿好生歇一歇,若醒来还觉不好,我可是必要叫大夫来看的。”
“好,就依嬷嬷额涅的。”讷敏对李嬷嬷一笑。
虽然李嬷嬷是讷敏的奶嬷嬷,算是个能信得着的人,但有些事情,讷敏还是没让她知道,象是宋氏是因为什么犯了错,象是宋氏今天说了什么话,虽然受到冲击之后,讷敏真是想对人说一说的,可这种话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讷敏也并没有睡着,她躺在那里,只觉得思绪纷乱,心情低落之下,也并不去理会,只放任着自己陷入消沉之中。
但等到孩子们来请安之时,讷敏的脸上就又是一派温柔和蔼了,只是见到弘晨过来时,却忍不住将他拉过来,紧紧的抱住。
“额涅,”弘晨挣扎着,“快放开我,我马上就要进学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让人抱了。”
“臭小子,”讷敏伸手去拧了拧弘晨的面容,感受着他嫩滑的肌肤,“你长多大,也是我的儿子。”
“那大哥二哥也是一样,”弘晨看着在一旁偷笑着的弘昐,马上发扬兄弟友爱精神,“额涅也该抱抱他们。”
“嗯,这个提议好。”讷敏点了点头,并对弘晖和弘昐招着手说道,“来,赐福先来。”
“额涅,”弘昐忙摆手说道,“我身上赃,别沾到您衣服上。”
“少跟我玩心眼,”讷敏瞪着弘昐道,“痛快的乖乖过来,不然可就不只抱那么简单了。”
“臭小子,你等着。”弘昐见自家额涅的样子,就知道今次是躲不过去了,恨恨的看了弘晨一眼之后,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姿态走了过去。
讷敏没因弘昐的样子就放过他,紧紧的抱了一抱之后,又狠狠的揉了一下他的头,“就你爱做怪,抱你一下,用的着拿出这副样子吗?忘了你小时候尿我怀里的事儿了?”
“额涅又来了,”弘昐无奈的翻了翻眼睛,“总是拿小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的事儿来羞我。”
“怎么会没有呢,那样的事儿,你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讷敏再次用力的揉了一下弘昐的头,这才转而看向弘晖,“怎么样?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威胁你过来。”
“不用额涅劳动,”弘晖一笑说道,“我这就过来了。”
讷敏站起身来,弘晖个头已经不小了,不站起来,她可不太好抱,而拥着这个前世早早就离世的大儿子健壮的身子,讷敏在抱过两个儿子之后就已经平稳下来的心态更加坚定了,管他什么真实不真实,管他是不是小说,现在是我们生活在这里,只要我觉得他是真实的,那他就是真实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虚不受补
第一百六十章 虚不受补
抛开了心中的杂念与消沉,讷敏的心境又坚定而明朗了一些,对宋氏的处置也不再有什么犹豫了,其实之前她已经有所决定了,虽然在刚发现宋氏被别的灵魂占了身时,讷敏曾经想过要留着她来牵制李氏,外加可以占据一个侧福金的位置,更是想借由她,对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人能有所了解,但四阿哥既发下了话,又是为了对十三阿哥能有所交待,以宋氏能起的这些作用,还值不当讷敏去保她。
只是因为又有了硕王和齐王的事儿,让讷敏决定在动手前先与宋氏谈一谈,这才因她的话受到了的冲击,不过在想通并摆脱开之后,讷敏的决心也更加坚定了,宋氏,确实是不能再留了。
一来,是为了排除异已。以前宋氏不敢说出自己的来历也就罢了,现在她豁出来了,若让四阿哥知道她有那样的身份,掌握着那样的先机,虽未见得会动摇讷敏的地位,但也说不准会造成什么影响,毕竟这宋氏对自己可是并不怎么友好的。
二来,讷敏自己就是重活一生的,也掌握着先机,在已经加以注意,避免多做改变以致影响到四阿哥继承大统的结果之下,还是有些事脱出了掌控,就更别说宋氏这个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又爱多生事端的异数了,经历过十三阿哥的事儿之后,即使四阿哥没发话,讷敏也不想再留着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发生变数的人了。
虽说宋氏还多知道一些还未准是真是假的莫名其妙的小说,但靠人不如靠已,况且从新月格格以及贾家的事儿来看,似乎与大局并不太能造成妨碍,就即使有关碍也不要紧,讷敏相信只要自己多加注意谨慎,影响应该也不大,总比一切由别人操控的好,自己掌握先机是一回事,但若这个先机是掌握在别人手里,那自己就会失了主动,也容易藏下祸根。
至于说四阿哥在府中会不会有眼线,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宋玉的底细,讷敏对此却是没有顾虑的,四阿哥的眼线当然是有的,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以四阿哥诸事都想要掌握周详的性子,不可能对自己的家两眼一摸黑,虽然讷敏每每行事多会告知于他,他还是会另有一些耳报,有时候讷敏也会利用这些耳报,来向四阿哥展示自己的贤良和对他的至诚心意,从而进一步加深他对自己的感情和信任。
而讷敏既然能利用这些眼线,自然对他们是有所了解的,也明白象宋氏是害十三阿哥之人这种机密的事儿,四阿哥是不会让这些人知道太多的,所以她才会放心的让宋氏说出那么多,虽然知道她肯定还藏着许多的话没说出来,但不说就别说了,以吴大夫的本事,想让她病逝的毫无破绽,还是没问题的。
自四福金离开之后,宋玉的心绪就一直很焦躁,她之前做过多种考量,却唯独漏掉了四福金居然也是穿来的这件事,这下自己的优势全没了,与她之间只剩下了竞争的关系,自己却是完完全全的落在下风,是人家手指下的蚂蚁、砧板上的鱼肉,回想自己跟她说,只求能安静度日那话,实在是傻得可以,若这个“老乡”真能容自己安静度日,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了。
现在倒好,自己当时慌乱的只求保命,却用理智去想清楚,其实自己的生机早已经断了,而少了这份理智,又让自己本来想“豁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与其对命之举没能施展出来,全然让那个“老乡”牵着鼻子走,被她始终让自己觉得还有一线生机迷了心神,错过了此次,之后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却是基本不可能了,而自己,所余下的时间,估计也剩不下多少了。
还是天真啊,穿到这个陌生的时代,自己不去尽力想办法保全自己,却偏要妄想着去帮四阿哥的忙,去争得他的重视,以为自己在这个故事中是主角,却不想根本就是一个炮灰,是一个衬托着别人成功的笑话。
失败啊,除了身份上的落差之外,自己在心性上,也远不如四福金这个“老乡”能忍、能狠,她肯定是比自己穿来的早,却丝毫没有显山露水,一点发明创造都没有,不象自己,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急着做表现,平白的露了痕迹,又让人家拿住了命脉。
真不知道她在现代是做什么,居然能如此居心叵测、又心狠手辣,若早知道这里有这么个白虎星在。。。。。。算了,都说是有钱难买早知道了,现在再想这么多还有什么用,还是筹划着身后事吧,虽没能与那个“老乡”对了命,却总要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