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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说什么?”
季淮尤声音并不大,悠然没听清,回头看了一眼团团包在棉被里的小人儿,季淮尤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我叫季淮尤,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你最好牢牢地记住,到死的那天都不能忘。”
小悠然用力的点头,然后也真的牢牢记住了,刻进了骨子里,融进了灵魂里,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还记着,季淮尤是我的主人,是我爱了一生一世,即便是得不到一点回报也无怨无悔的人。
季淮尤走了以后,小悠然看了一圈儿,这个地方他不认识,爹爹娘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哥哥也不在,自己熟悉的家人一个都不在,小悠然有点慌张,也有点害怕,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感觉到手脚都很疼,是那种冻透了之后的尖利而麻痒的疼。
被子底下的小手四处摸了摸,被子里很暖和,然后自己居然是光着的。
小悠然无所谓,反正以前夏天的时候,爹爹和娘亲给他和哥哥洗完澡,自己也就是这样光溜溜的上床睡觉的,更何况是现在的被子很滑很软,比家里的粗布被面儿要舒服的多。
小悠然在暖呼呼的被子里蹭歪蹭歪的,居然就睡着了。
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他擦药,擦药的时候,小悠然才发现自己手脚都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小悠然当场就吓哭了:“呜呜哇,悠然是不是病了,要死了,为什么会变色,哇哇——”
“闭嘴。”
季淮尤冷着脸进来,从大夫手里接过药瓶,亲自给他上药:“只是冻伤了而已,要想成为我的人,活下去的话,这么点不算伤的小状况居然都承受不了不成。”
小悠然抽抽搭搭的止住哭声,季淮尤的话他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他知道好看的哥哥不喜欢他哭鼻子。
于是悠然自此以后,即便是再苦再累,哪怕是半条命都没了的时候,也没有在季淮尤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能下床的时候,小悠然就揪着季淮尤的衣角找爹爹娘亲还有自己的哥哥,季淮尤并没有因为他还是个六岁的孩子而生出哪怕一点的恻隐之心,实话实说,半点隐瞒都没有:“死了。”
小悠然却还呆傻傻的问:“死了是去哪里了?”
在小悠然前六年的生活里,一直都是阳光灿烂百花开的,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那些生离死别,所以他完全不清楚“死”究竟是什么概念。
季淮尤皱眉,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给一个无知到有点白痴的孩子解释,手微微一抬,一枚袖箭就射了出来,季淮尤指着倒在地上被一箭封喉的侍女说:“这就是死了。”
说完理也不理被吓到面色惨白的小悠然,直接走了。
而小悠然则是盯着那一地逐渐蔓延开来的艳红血迹,脸色苍白,最后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了那滩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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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嘤,连叔又抽了,把他大病初愈之后的评全部都给俺抽没了……打着滚儿的哭,于是俺是不是可以安慰一下自己不是没人给俺投枝子,是被连叔给吞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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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求而不得,爱已成殇(四)
小悠然醒过来的时候就跟疯了一样的挣扎踢打,哭的嗓子都哑了,一个劲儿的喊着“爹爹,娘亲,哥哥。”
六岁大的孩子,而且小悠然发育的晚,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娇小,但就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豆子,愣是三个侍女才按住。
屋里闹哄哄乱成一团的时候,门“嘭”的一声被踹开了。
小悠然张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看过去,门口站着季淮尤,还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很漂亮的哥哥,视线下移,小悠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哥哥,哥哥……”
隐然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弟弟冲自己伸出一双小手,哭的那么可怜,却是完全不为所动。
“呜呜呜,哥哥,哥哥,悠然要爹爹和娘亲,呜呜……”
一听到“爹爹和娘亲”,隐然的眼睛立马就红了,冲进房间里,抄起一把比他还要高的椅子就砸了过去,按着悠然的侍女惊叫一声躲开,悠然毕竟还小,哭了这么久早就脱力了,而且他也被悠然的样子吓呆了,压根儿连躲的念头都没有,椅子没有任何遮挡和缓冲的直砸到悠然的额角,下去就是一个血窟窿。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爹爹和娘亲的!你该死!”
“哥哥,哥哥……”小悠然眼前一片血红,却在昏迷前还不停地喊着隐然“哥哥”。
季淮尤快步走上去查看情况,一只椅子腿儿甚至都微微嵌进了额头,幸亏隐然才八岁,他如果再大一点,或是手劲儿再重一点,那么悠然现在或许已经被他砸出了脑浆。
按住悠然额头上的血窟窿,季淮尤看一遍吓到的侍女,冷冷一句:“去找大夫。”
华觞在一边带着笑意在一边看,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小悠然死里逃生,却也在床上狠狠的躺了够长一段时间,痊愈之后留下的除了额角那个用再多再好的药都消不去的疤痕外,还有偏头痛的后遗症,只是这个后遗症除了大夫提过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你难不成还想让人去关心一个工具是不是不舒服?真是可笑。
北冥的早上,即便是在六月也是有点凉意的,悠然抱紧了腿,轻轻换个方向避开风口,继续发呆。
悠然刚恢复的时候,因为伤到的是头,所以反应有点呆,但是同样的,组织里不留废物,基本上是等他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的时候,直接就被送到了这个训练场里。
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这么大的房间里,一起训练的孩子排整齐了能站几乎一半的空间,后来就慢慢的减少,等到最后能从那一间间小黑屋里走出来的所谓合格者,只有原先人数的不到百分之一。
送过来的孩子基本都是五到十岁之间的,一个一个相貌都不俗,但即便是在一堆的美人里,悠然和隐然的相貌也是出众的,尤其是隐然。
一开始的训练虽然艰苦但并没有那么残忍,这些孩子都是千辛万苦找来的,不是说浪费就能浪费那么简单的。
原本就生在骨血里的刺要拔的话,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狠了心,一步到位,只疼一下,却可以利落一生,但是这一下拔下来,是,的确是只疼一下,但那突如其来爆发的疼痛是有极大地可能把人给生生疼死的。
另外一种,就是一点一点的拔,以一种缓慢的,虽然要经受漫长的折磨,却是在可以咬牙忍受的疼痛范围内将那根刺拔出来。
明显的,对待这些刚进训练场的孩子,组织选择的是第二种办法,教给你怎么才能吃饱肚子,怎么才能少吃苦头,也教给你什么是冷漠,什么是残忍。
一点一点的让你忘掉什么是仁义礼智,一点一点的把你的七情六欲统统拔除掉。
小小的悠然本来就单纯,现在再加上一个呆,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受点欺负,后来训练一段时间后,演变成的就是挨打。
悠然被人打的再狠,哭的再凶,隐然也不会上去援一下手,只是在一旁冷眼相看。呆傻中的小悠然是本能的想要忘掉那些会刺激到他的记忆,所以他不记得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已经死了,也不记得自己额头上的伤疤是隐然的杰作。
受欺负了,挨打了,就会本能的想要跑到自己的哥哥身边避难,但让他伤心的不是哥哥的不理不睬,而是把他往外推的那只手。
忍不住的时候会哭着找“爹爹和娘亲”,每到这个时候,隐然都会红着眼睛加入殴打大军,而且打的比谁都狠。
“闭嘴,闭嘴!如果不是你,雪娘娘也不会发怒,是你得罪了雪娘娘,害死了爹爹和娘亲,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于是小小的悠然知道了,哥哥讨厌他,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说自己害死了爹爹和娘亲,爹爹和娘亲又是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要他和哥哥了。
所幸呆傻不是永久性的,也所幸还有季淮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季淮尤的存在成为了悠然活到现在的某个支撑点。
如果没有悠然对季淮尤的一见钟情,如果没有季淮尤那一句不耐烦的“我身边不留废物”,如果没有季淮尤的那一些不喜欢的规矩,悠然早就成为了被淘汰掉的那匹孩子中的一员,到现在恐怕连尸骨都风化了。
事实证明,悠然很优秀,看起来纤细的骨架却有练武的天赋,隐然也很优秀,在那么多孩子里能平安活下来,背后抽冷子使绊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隐然又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不然以他平平的武功,也是绝对走不到今天的。
隐然早就冷情冷性,六亲不认了,但是悠然心里却还始终梗着最后一道坎儿,那就是隐然。
隐然是华觞的人,悠然是季淮尤的人,季淮尤为了帮悠然迈过这最后一道坎儿,跟华觞讨论了很久。
但是结果就是这两个放弃哪一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