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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怕听到这句咒语一般的话,爱情是有杀伤力的。
于是,他的灵魂在冰冷的夜里潜逃,花雕酒的暗香沸腾起来,心跳声破碎。
没有她的日子,他的世界永远是单调的黯淡的黑白,但他早已习惯。他只是害怕看到曾经明媚的春光,在他的眼前迅速褪『色』调零。
没有任何期望,就不会绝望,太完美的东西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想过平凡的日子。
在这种小地方,工作并不好找,于是他在市集摆起了摊子,靠卖画为生。
也不是想要靠这个卖多少钱,只是一种生活,一种兴趣罢了。他又不是那种过娇生惯养,过不得清苦日子的人。
“随便看一下,五纹钱一张,随便看一下哪……”他学着别的小贩一样,陪着笑叫嚷着。
母亲是绝代才女,她的书画,连当今皇上都赞誉的。她画的鸟像是会飞,画的牛像是会跑,画的花像是会开,经她手画出来的东西都像是不带人间烟火的。
只是,女子无财便是德,有才,未必就是好事。
母亲的死,正是她的标新立异,别人的妒忌怨恨。教会了他一个道理,做人,不应该锋芒毕『露』的。
自小在母亲身旁,耳濡目染,画功书法当然也学了点。
“这个怎么卖?”一个汉子问。
“都是五纹钱。”唐宝明正在作画,头也没抬。
“人家都卖两纹钱,你要卖五纹?”
“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
“太贵了。再好也只是一张纸。”汉子摇摇头,走了。
对不识货的人来说,它确实只是一张平凡的纸。他这画如果落在一个不懂欣赏的人手里,对这画来说,是一种侮辱。
“这些画我全要了。”
熟悉的声音,抬头,熟悉的人映入眼帘,猝不及防地,酒精一点一滴渗透我体内汩汩流淌的血『液』,冻结成摄氏零度的冰点。眼前,漆黑一片。
是钱心仪!他注定是无处可逃。
当她看见他站在街边,这么远,那么近,他那张苦瓜般的脸上挤出谦卑的笑容,她真的很不习惯。天之骄子,怎么就甘心沦落如斯地步?
只是一眼,他不再看她,开始卷画轴,收推。
她不容许被忽视,一步蹿上去按住他的画,挑起眉,戏谑地道:“难道你瞧不起我?以为我买不起你的这此话?”
“我的画不卖给婊子。”他冷冷淡淡地说,一双眼睛望着画上,并不看她。
“你以为你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吗?难道在街边叫卖,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他态度冷硬,仿佛并不认识她。
是的,她漆黑的眼眸闪耀着阴寒的光,放『荡』不羁的笑自唇边滑落,化为妖艳的罂粟。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她是一个陌生人。
他放弃了那张画,继续收拾其他。
“跟我走。”她捉住他的手,不准他有逃避的机会。
他反擒住她的手,对上她的眼神,眼里迸出火花来,“你聪明的就快走,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掐死你。”
“你不会。唐宝明,你别考验我的耐『性』了,我要你跟我走。”她用正式的语气威胁他。
“你凭什么?”明明是他占了上风,为什么她总是能这么肆无忌惮,这么嚣张?
“堂堂王子,卖什么画?你不觉得给你老爹丢人吗?”她恼火地说。
唐宝明怒极,反笑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不是要嫁王子,嫁天下第一人吗?我这样落魄,还值得你纠缠吗?”
“本来是不值得的,可没有办法,鬼让我这么喜欢你。”她声音发嗲,怯生生地扮起无辜来。
甜言蜜语的话,可唐宝明一听就气炸了,这不还是回到老路吗?你寂寞时陪你一会,你闷了再一脚踢开,多妖孽也不能这么耍人玩呀。
钱心仪,说这话的人是你吗?这般委屈、可怜、含情脉脉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
“靠!”他大骂一句。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别让我难受,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那样的目光交织,仿佛是前世今生轮回中的纠缠,绦绦,缕缕,藕断丝连……
不如就这么了断吧,他想。
他奋力企图逃出生天,为何偏偏不能够?难道他命中注定要被她一次又一次轻而易举玩弄于股掌之间吗?不!他不要!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如果我还是这么不知死活,把头栽在你身上,就算能在一起,也保佑我们俩一辈子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他搁下狠话。
他知道,他的心总在会一刹那被她搅『乱』,隐隐抽痛。既然是这样,何不来个彻底。
闻言,她狠狠地拧过头去,岔岔的咬着下唇,好像要哭出来了。
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啊?该哭的人应该是他吧。
钱心仪,你就哭吧,再哭也不会再同情你!
唐宝明只是冷笑一声,继续说:“不过,你这种人,也不见得会为一个男人而冒这么大的险。”
说完,转身大步远去。
“喂,就这么走了?”钱心仪大喊。
没有回应。
一向,她是雾,他是树,她匆忙游戏人间,夜半来,天明去,而他却伫立在尘埃深处,苦苦守候千年。
这次,他想先走。
……
不知不觉,叶子黄了,随风飘摇,随时会掉下来。
好冷!实在太冷了,就算满街阳光灿烂,却无法温热一颗枯萎的心。
钱心仪望着画摊,各种各样的水墨画,他尤其爱莲,有含苞欲放的,有娇艳绽放的,都风姿绰约,只是,黑白的花,欠缺了那一抹红『色』的娇艳。
还记得他挂在大泽皇宫那房间里的那幅荷花图,『色』彩斑斓,那是他与她最美好的亲密回忆。
她守着摊子,等他回来,可是,日升日落,他再也没有回来。
阳光直直的刺在她的脸上,令她觉得昏昏沉沉,这脑袋和身子都不像自己的了。
她知道他又逃了。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记忆就想烧过的烟灰,不同深浅的灰『色』,看似堆积很厚,风一吹,也接全部飘散了。
点燃一根烟,看着苍来『色』轻烟袅袅飘舞在阳光下,薄弱地想抵抗阳光和寒风。
风吹过,卷动那一张张没用的字画,
她眯细美眸,眸光盈盈,像是凝着泪,但又漫不经心地抽起烟来。
她『吟』『吟』地笑了,明艳的笑容看起来却像是哭泣一样凄凉。
……
唐宝明逃到了另一个小镇,无论如何,他这次再也不想听到她那句如咒语般的话。
他再也没有出去工作,把自己封锁在狭小纷『乱』的房间内,任凭日月迁移,那是灯火通明的寂寞。
钱心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就是那样幼稚任『性』,经常会心血来『潮』地追寻新鲜的东西,到手之后发现不合意,立即丢弃重来,不问情由,不问后果,不问代价。
她任『性』妄为,恃靓行凶,拼命索取爱,回报别人的永远只有伤。
跟她在一起,只适合游戏人生、及时行乐,要是谁不长眼傻呵呵的把真心掏给她,只能被她扔到地下踩下稀巴烂的结局,然后她跳得远远的。
选择了喧嚣,就应该放弃平静;选择了放纵,就意味不再拥真爱;选择了不回报,就莫期待爱的馈赠;人,都是有得有失。
但她不懂,不懂得他也是寂寞的,也是需要被人爱的,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品,喜欢时就拿出来玩,不喜欢时就扔一边,置之不理。
他不是宠爱、呵护你的父母,受了伤便回来寻找依赖和温暖,伤好了,便雀跃,吵闹着跑向外面多姿多采的世界。
爱的分量太轻,太少,是会枯竭的,当爱已耗尽量,就无力再爱了。
他爱一个人是有期限的,而她等一个人也是有期限的,像她那种人,根本不可能等一个人太久,也不会为一个人冒任何的险。
……
这个叫布斯镇,不知自己为何喜欢这里,是因为这个名字,或者是因为秋天的小镇,那一泽黄『色』,美得如童话般,所有的人,都如生活在幸福的梦中。
唐宝明在街上摆摊子,他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友善,无论他们光不光顾他,走过路过的,都会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在那黄『色』的光线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重生。
埋头作画,很浅很轻的脚步声向他走来,能听出来,那是女人的脚步声,还有她身上那种独有的香味,他几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是她!
他怎么躲,她还是找来了。
他缓缓来头,冷冷地道:“你又想怎么样?”
她迎见他深沉的黑眸,她耸肩扯开无辜的笑,“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总是知道你的行踪吧?”
“你说说看。”唐宝明的话气略近冰冷。
“其实很简单,我只要花一些钱在线人身上,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