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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拿剪刀轻轻剪开陆晚晚的衣裳。
“死者衣裳凌乱破碎,身上各处皆有淤青,的确已经被侵犯过。”
妇人又开始低头嘤嘤地哭起来,为她可怜的女儿叫屈,女子声誉大于天,这样被玷污的,不知道能不能上天呢!
沈倾城暗暗松口气,沉思片刻,转向陆老太爷和杜徽如道:“目前来看,死者身上,颈部,心脏,胸腹等最易致死的部位均无致命伤痕,而死者眼睛大开,口鼻中均见血,而且面部呈现乌紫,我怀疑是被人用被子衣物或者枕头等物蒙住导致死亡。”
“可是,陆小姐这额头上有撞伤,应该是曾与人厮打,这个会不会是死因呢?”杜徽如道。
沈倾城摇头:“杜大人请看,额头上是有伤痕,但程度不够致死,如果是在太阳穴还有可能。”她拨开死者的鼻子,用镊子探进去,“你看这里面还吸入了一些纤维,应该是枕头或被子等被蒙住,死者拼命挣扎吸气而入。”
杜徽如想了想又道:“死者的面部颜色来看,也可能是中毒所致,萧夫人认为呢?”
沈倾城倾倾嘴角,这位杜大人还算有点经验,她又取出银针刺向尸体口鼻,“杜大人请看,银针丝毫未变色,基本可以排除中毒死亡。我还是认为,陆小姐是被人蒙住口鼻,窒息而死。”
陆老太爷和两名妇人都悲痛地冲到床边,痛声哭着,沈倾城悄悄退出来,对杜徽如道:“杜大人,我能辨出的就是这些,不知道能否帮到你。”
晚少随君进。杜徽如此时看向沈倾城的目光可以用震撼来形容,他结结实实地向她聚了个躬,诚恳道:“之前听方大人所说,下官还将信将疑,这下亲眼见过,才知萧夫人果真名不虚传,下官佩服之至!”
沈倾城颇有些不好意思,冷言冷语她能无动于衷,但对别人的夸赞却有点无所适从,她笑笑道:“不过凑巧罢了,希望能帮到大人就好。”
陆老太爷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出来,两位老少陆夫人也跟在后面,三人一齐跪地,杜徽如大惊,连忙上前扶住他,“老太爷这是何意?可是折煞下官了,快快请起!”
“我家晚儿屈死,那凶手太令人发指,恳请几位大人为我晚儿报仇雪恨!”陆老太爷扶着他的手臂,就是不肯起来。
杜徽如好不容易将他扶起来,“老太爷放心,这位萧夫人正是下官特意为此案请来的得力之人,只要她肯点头,相信孙小姐很快就可以瞑目了!”
沈倾城愕然,杜大人真够狡猾的,一下子就将球踢到她这边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陆老太爷便欣喜地望着她:
“萧夫人,我们就指望你了!”陆老太爷话一出,老少陆夫人连忙扑到她跟前,开始磕起头来,沈倾城忙阻止她们,哭笑不得地看向萧风。
萧风点点头,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吧,我尽力!”
这边现场勘察完毕,陆府其他人也来了,泱泱地挤了一屋子,杜徽如让他们移步到楼下厅里,开始一一进行询问。
这是查案必须的流程,沈倾城纵然不想趟这趟浑水,不过心中隐藏着的那个正义小人不时跳出来,她只好抱歉地对萧风笑笑:“看来归期要耽搁了。”
“那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娶了个爱管闲事的丫头!”萧风故作无奈地摊开手道。
沈倾城瞪他一眼,萧风偷空将她拉到一个角落,扳住她的肩膀,郑重道:“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做什么事都可以,只要我在你身边,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沈倾城眼眶渐渐湿润了,她重重地点下头:“风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明白我,谢谢你支持我,谢谢你——爱我!
萧风见她又要开始感伤了,此时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低声道:“城城你看,他们都看过来了,还不过去?”
沈倾城小脸微红,吸了吸鼻子,拉着他走过去。
众人一见二人相携过去,自然知道他们的关系,顾不上去管他们的举止是否合适,已经有人让出座位来请二人坐下。
沈倾城发现所有人都将目光射向她,暗骂杜徽如这只老狐狸,将什么都推给她,自己倒落得清闲。
她不做声地看了杜徽如一眼,他这才站出来道:“各位请放心,这件案子牵涉极广,下官保证尽快破案,接下来我和萧夫人将会对大家询问一些事情,请各位知无不言,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
“嗤,萧夫人?一介女流之辈能有何本事?”场中忽然响起一道不协调的声音,沈倾城循声看去,只见场中坐着一个熟悉的人,不由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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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毕!
☆、106 蛛丝马 迹
见沈倾城望过来,那人挑衅地扬了扬眉,“女子无才便是德,萧夫人却出来抛头露面,不知道萧九爷如何想啊?”
沈倾城不由皱眉:“陆公子,这件事好像与你无关吧!”
她记起来了,这位不就是那次去杜知府家赴宴回来,在清河巷前面大街上想要英雄救美的人吗?他竟然是陆府的人?
她微微有些诧异,一旁萧风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此人陆标,上次跟那个李旦想要算计你,不安好心,别跟他多说!”
沈倾城点头,那件事她后来也清楚了,原来这个陆标在桔花宴上就对她起了心思,那次企图跑到亭子里骚。扰她,被墨竹搅了,后来又尾随她回到清河巷,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想到那两人的搞笑表演,沈倾城心里笑翻了,不过她自控能力不错,尽管肚子都要笑痛了,面上还维持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以前她照镜子的时候就常常自嘲,她这副样子还真适合法医这个职业,说得好听点叫冰山美人,难听点则是——呃,死人脸!
陆标此时跟那日截然不同,态度十分倨傲,见沈倾城和萧风咬耳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他陆标看上的女人,半路上被别的男人截了去,想到这个心里就堵得慌。
“怎么,陆某的话有错吗?沈小姐,莫非你的相公爱你爱到骨头里,不在乎你出去抛头露面,你自己也不知道检点些?或者,他已经穷得揭不开锅,要你一个妇人出门挣钱,这样的男人不嫁也罢!”陆标兴致勃勃地说着,他看着萧风跟她卿卿我我地坐在一起就心火直冒,言语间越来越放肆。
萧风含笑看过来:“这个就不劳陆公子操心了,上次我的小厮跟你说的问题,不知道你查得怎么样了?如果还没有答案,可以随时来找萧某,必定知无不言。”
“你……”陆标气急败坏地指着他,激怒他的目的没达到,反倒将了自己一军。他怒极,站起来便要离开,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陆老太爷喊住:“你这个败家的东西,还不快向萧爷和夫人道歉,今天你妹妹的死,还指望着他们!”
陆标梗着脖子站着,不肯低头。
陆老太爷怒了,扬手就是一拐杖招呼过去:“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想看着咱们陆家脸面尽失是不是?”
陆标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却不敢反驳老太爷,只好忍气吞声走到二人跟前,敷衍地说了声:“抱歉。”
沈倾城莞尔一笑,“陆公子言重了!”看着有人在这样沉闷的时候取乐一番,还不错。
萧风淡淡地点点头,没跟他计较,看着沈倾城已经开始问话,也靠了过去。
陆标见没人理会他,悻悻地准备离开,“陆公子留步,例行公事,所有人都要问一遍,还请陆公子稍等片刻。”
陆标看了眼老太爷,不耐烦地道:“我去外面走走,等会回来。”
杜徽如身为朝廷命官,此时才显出官威来,他站起身对陆标拱了拱手道:
“陆公子,各位,查案过程中,为了防止意外,还得委屈大家一下。”说完,他双手击掌,立即有一队官差陆续进入大厅,分列在四周。
“杜大人有没有搞错?我是晚晚的兄长,难道会是凶手!”陆标脸红脖子粗地吼道,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杜徽如转向陆老太爷道:“抱歉,这是为了早日查清案子考虑,府里各处已经都看管起来了。这是对陆小姐负责,杜某希望能早日对各位有个交代。”
陆老太爷黯然地点点头,沉声道:“标儿,照杜大人说的做!”
陆标不敢不听祖父的话,指着杜徽如恨恨地道:“好!好!好!杜大人厉害!不过我告诉你,要是没有在规定的日期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你脑袋上这顶乌纱帽就别想要了!”
“下官多谢陆公子教诲!”杜徽如微微颔首。
“哼!”陆标气哼哼地回到位置上坐下,冷眼观看杜徽如,他倒要看看,他们若是查不出来,可别怪他在总督伯父面前添油加醋。
陆府其他人都是陆晚晚的叔伯辈,十分配合杜徽如查案,杜徽如请沈倾城和萧风一同去了隔间,这里算是临时的审讯室了。
最先进来的是陆晚晚的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