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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城赞赏地点头:“你和你爹吃过了么?”
浣秋不说话,沈倾城一下就猜到了。这可怜的孩子很懂规矩,看她这个主子没吃饭,肯定也没吃呢。
于是道:“味道不错,你再去煮些来,给你爹和双溪也端一碗过去。”
浣秋正要拒绝,却听她提到双溪,知道她挨了打躺在床上,连忙回身去厨房忙碌起来。
沈倾城哧溜哧溜一碗面下肚,肚子里总算是有些货了,抬头见浣纱给她递过一条帕子,桌上的另一碗面丝毫未动,不由沉了脸。
“你站着干嘛?”
浣纱笑笑,端起碗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沈倾城看她这样,不忍心再骂她,径直回房休息去了。
一连几日,萧风都没有现身,沈倾城不由得猜测,他是不是根本就是耍着她玩,一日复一日,这种感觉愈加强烈,沈倾城愤愤地想,她难道长了一张好骗的脸么,不然为何那厮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她?
“小姐,有一位苏小姐求见。”浣秋在外面服侍她爹秋伯,这两天秋伯的腿伤好了许多,已经腾到外面铺子隔间去住,为了方便照顾,沈倾城让浣秋在外面伺候,只有做饭的时候才进后院来,打扫的事情主要就是浣纱在做。
听到苏婵娟的名字,沈倾城微微皱眉,侯府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几日了,她一直刻意让自己不去想,但种种情景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脑海中,让她挥之不去。
相应的,她的结拜姐妹苏婵娟,似乎也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小姐,要不就说您去同仁堂了,让她回去吧!”浣纱当天跟她一起,知道她的想法,出主意道。
“不可,她能找到这里,可能是从那边过来的。”她没有告诉她具体的地址,一定是王太医告诉她的。
“那、怎么办啊?”浣纱为难道。
“去请她进来吧!”她们不可能不再见面,既然如此,不如早见,或许,是她看错了呢。
浣秋出去迎客,沈倾城站起来往外走,很快,苏婵娟就进来了,两人正好在天井里碰到。
今天的苏婵娟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身上的衣裳都是京城最新的款式,头上珠翠叮当作响,在秋日的辉映下闪着晶亮的光,沈倾城不自觉地微眯着眼。
“沈妹妹,没想到你这么快找着地方了,我还以为你故意唬我呢,非要过来看看才放心!”苏婵娟脸上浮起甜美的笑,声音银铃般清脆,比以前多了几分爽朗。
沈倾城笑笑:“没法子啊,我终究要学着自立的!”她伸手一引:“寒舍简陋,苏姐姐担待些,里面请。”
苏婵娟嗔怪地睨她一眼:“你我姐妹莫非是做假的?这么客气?”说着亲热地拉过她的手,二人一同进了沈倾城起居的正房。
她后面跟着四婢,除了以前的绿燕黄莺两个,还有两个生面孔,估计是新添的。两个丫鬟眼睛到处扫,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见绿燕这个大丫鬟没什么异样,便按下了心思,规规矩矩地进屋在苏婵娟的身后立着。
“沈妹妹,你这也算是乔迁之喜,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心意。”
绿燕会意,伸手取过后面两个丫鬟手中的的盒子,在桌子上一一打开。
苏婵娟指着其中一个盒子道:“知道你是个心性高的,金银之类的俗物看不上,这是些景德镇的瓷器,昨天知府大人送了些来,我就挑了一套留着,你应该需得着,可不许推辞。”
沈倾城有些诧异,这里竟然真的还有景德镇瓷器?她睁大眼睛,可不是景德镇那雪白的胚子印着蓝色的花纹,有祥云图案,有花鸟兽,不就是她最钟爱的青花瓷么?
苏婵娟见她没有推辞,又指着另外几个盒子道:“这是一些小摆件,不值几个钱,拿着玩儿罢。”
沈倾城有心不要她的东西,在她看来,友情最好不要跟金钱扯上关系,要不然就很容易就不牢固了。
可是苏婵娟执意如此,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坚持道:
“若不是你,早在半路上我就病发没命了,这么些小玩意儿哪里抵得过救命的恩情,我只是闲着无事,妹妹你要去同仁堂学手艺,地方又不熟,我逛街的时候顺便给你带几样而已。”
沈倾城见她执意如此,只好道:“好吧,我且收下,姐姐往后切不可如此,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知道了!”苏婵娟嗔她一眼,两人相视而笑,气氛又温馨起来。
沈倾城渐渐适应了江南的生活,每日里去同仁堂跟着王太医看诊,倒有不少的助益。以往她对中医一直是一直半解,跑了几日,她渐渐摸出一些门道来,就连跟班浣纱,也能一口气说出十几种中药名称,并且从众多的药材中准确地认出它们。
“你这丫头头脑挺聪明,以后就给我当帮手好了。”沈倾城开玩笑道。
浣纱眼睛都亮了:“小姐,奴婢真的可以么?”
“是啊,你很得意是不是?”
主仆俩开心地笑了,沈倾城美好地计划着,不用太久,她一定可以开一间小小的医馆,到时候她可以治病救人,还能养家糊口,慢慢扎稳脚跟,再找个顺眼的男人结婚生子,日子就美满了。
日子平淡如水,沈倾城心中无比踏实,就在她以为就这样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有人又绷了出来,打乱了她的节奏。
“萧公子,你要不要这样神出鬼没地吓人好不好?”沈倾城斜睨着眼前的男人,几秒钟前,她正在边走边想事情,这个讨厌的家伙忽然出现在前面,她没注意,径直撞了上去,鼻子痛得厉害,差点没把她吓个半死。
萧风一脸的无辜状,伸手扶住她道:“我跟了你一条街了,也喊你了,谁让你神游太虚没听见?”他揉揉胸膛,“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力气挺大的,都撞疼了。”
“喂,是你撞疼我好不好?”她揉揉鼻尖,强忍着痛反诘道。
“请问,我站在这里没动,是谁没长眼睛走过来碰到的?”萧风似乎跟她拧上了。
沈倾城轻蔑地扫他一眼,心道,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恶人先告状就是他这副样子!
她不说话,绕开他就走,萧风连忙跟上她,沈倾城加快步子,可没有他的腿长;有心让他走前面,他却故意晃晃悠悠的,总是跟她保持着半步距离。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沈倾城朝他吼,耍着她玩呢吧,她沈倾城也不是受虐狂,非要跟那些臭尸体为伍,她好好地开她的医馆,做一个小老百姓更自在。
“沈程程,你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吧!”他直呼她的名字,似乎有点生气的样子。
不提还好,一提某人就急。沈倾城愤愤地瞪着他:“忘记的不是我,知道萧九爷贵人事忙,可别耍着我玩儿啊,本姑娘要养家糊口,时间不多,九爷还是别消遣我了。”
她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了,要是看不起她,当初他就不该说那样的话。
“呵呵,生气了?”萧风好心情地笑,这丫头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看来是气他这么久消失不见,真有趣。
他从袖中掏出一叠东西,递到她眼前:“先别生气了,看看这个再说!”
沈倾城别过脸不想看,他又伸近些,沈倾城无奈,眼角随意划过,忽然见最上面的一张纸盖着杭城府衙的官印,才奇怪地抬头看他。
“你又耍什么把戏?”她狐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叠文书,最上面那张赫然写着她现在的名字“沈程程”,“杭城xx巷xx号”,其她几张则写着浣纱浣秋秋伯以及双溪几个人的名字,看着像是卖身契?
“这是什么?”她没让他帮忙啊!
“这几张是卖身契,你不要忘了,没有这个,他们都是黑户,见不得人的,尤其是双溪,卖身契在江南侯府,若是他们去官府告状,她就会作为逃奴被抓,责罚是逃不了的。”
沈倾城大惊,她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她古有的思想中,没将那几个人看做奴隶,希望可以跟他们平等对待,可现实残酷,他们的身份是奴,如果她没有卖身契,不但不能保护他们,反而还会害了他们。
萧风又指着写了她名字的那张纸道:“这一张是你的官籍,有了这个,你以后才能去官府批路引,要开铺子也才有资格。”
“可我现在的房子是租的!”她曾经打听过,知道一些规定,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有良民和贱民之分,良民有官籍,也就是这个时代的户籍,贱民却没有。
做为良民,必须要有一定的资财,固定的居所,还必须是她自己名下的房产才行,不然,她也会跟浣秋一样沦为贱民,他们一些体面的工作的机会是没有的,只能干一些最为低下的活计,劳力便宜得惊人,许多贱民迫于生活的压力,甘愿卖身为奴,若卖到富贵人家,比他们当贱民的日子好上的不止十倍百倍。
她看着萧风,很是不解,他没必要为他做这么多。
“你现在住的房子已经更名了,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