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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婉望了眼一旁没说话的沈倾城,缓缓道:“靠你们?当年我孤身一人,还带着你,虽然没有斗过崔氏,但那样的情况下能逃出生天也是不易,有些事,为娘只是不屑去做,否则……”
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寒光,那是恨,藏了多年的深仇大恨,夫妻俩什么都明白了。
次日早朝,百官们都向皇帝祝贺,溢美之词说得冷步云哈哈大笑,这一天,皇帝没有斥责任何一位大臣,就连前几日通县码头商船被劫的事,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询问了一两句,然后就一笔带过。
安国侯秦诲见皇帝兴致高,提议道:“皇上,此次淑妃娘娘怀有龙嗣,真是可喜可贺,微臣以为,该当好好庆贺一番才是。”
他身后不少朝臣都议论起来,大皇子不悦地瞥了眼左后方的安国侯,轻蔑地勾了勾唇,心道,不过就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有孕,有何庆祝的?这安国侯真是老糊涂了。
冷步云敛了笑,摆手道:“秦爱卿言过其实了,还未成形而已,有何可庆?”虽是拒绝,口气却十分温和。
安国侯看有戏,趁机道:“皇上,其实,这该叫三喜临门才是。此前三王爷外放蜀州顺利完成皇命凯旋回京,此其一喜;后有九王爷病体痊愈,奉皇命巡视江南,与钦差方言配合无间,共同揪出官场蛀虫陆占庭,威震朝堂,大快人心,此为二喜;如今,淑妃娘娘腹中的龙嗣,许是天神庇佑,要旺我天元王朝,三喜临门,不值得庆贺吗?”
他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不少朝臣们都讶异地看着安国侯,不由露出诧异的眼神。他的女儿大闹九王爷婚礼那点事,有谁不知道?因为那件事,安国侯愤而将其远嫁,他的好女婿这次还牵扯进了陆占庭的案子里,有谁能忘得了?
众人又转而想起,这次陆占庭的案子中,陆家嫡支悉数受了连坐,身为安国侯女婿的陆通这一旁支却是受益匪浅,陆通更是因为清正廉洁,忧国忧民被圣上大加夸赞,官升至吏部。
皇帝微微颔首,却依旧摆了摆手,道:“秦爱卿说的三喜,本是应该应分的,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朕,睿亲王这次的确功不可没。早已论功行赏,就不必再铺张浪费,愿天神继续庇佑我天元,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即可。”
安国侯拍了一通马屁,皇帝并未采纳,群臣们便有些看好戏的。下朝后,大皇子走过安国侯身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侯爷可真是舌灿莲花,没能去做司仪真是屈才了。”
安国侯垂着头没有答话,大皇子厌烦地瞥了他一眼,负手大步离去,旁边的官员们则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王妃!”佟嬷嬷快步走进来,神色有些张皇,沈倾城讶然,放下 手中的账本看她,“嬷嬷有什么事就说吧。”
以佟嬷嬷丰富的阅历,一般的事情不会这副表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对。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孟浪,佟嬷嬷忙蹲身行礼,“王妃,皇上来了!”
“皇上?在哪里?”沈倾城诧异地变了脸色,她原想该是宫里淑妃要派人来找她,结果淑妃没来,皇帝却先登了门,这是怎么回事?
佟嬷嬷尽量平静道:“在外院,王爷陪着,还有三王爷也来了。”
沈倾城松了口气,随即心又提起来,皇上来九王府是何意?她这个儿媳怎么都要过去拜见的吧。还有静元,虽然如今她的身份是出家人,但她以前可是皇后,后来又一直都是带发修行,若是这次不去见驾,往后皇上知道了追究起来该怎么是好?
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沈倾城还是压下了让萧婉去见皇帝的念头,且不说此刻不合适,若是皇帝根本没有那个心思,那可真是弄巧成拙了,先探探他的心为好。
“嬷嬷去给我把那套朝服拿来。”
佟嬷嬷有些讶然,这是在府里,不用那么正式的。不过沈倾城坚持,定然有她的道理,佟嬷嬷还是听话地去拿了衣裳,和浣纱两个一起伺候着沈倾城换上。
一品朝服上身,原本有些冷意的绝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威严,浣纱扶着沈倾城出了门,去了前面的正厅,心里想着皇帝来此可能的意图,心头还是忍不住敲着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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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皇上驾到2(含加更一千)
正厅里,皇帝冷步云坐在首位,三王爷冷啸竹和冷啸风一左一右坐着,看着两个儿子一表人才,沉稳懂事,一股久违的父爱自心底涌出来。
“老三,老九,咱们有多久没这样一起促膝谈心了?”冷步云慈祥地笑着,脑子里在搜寻,到底有多久了呢?是在老三去蜀中之前,还是老九生病之前?他只依稀记得,他们很小的时候,有一回他病了,两个孩子曾坐在自己膝头上玩耍,甜腻腻地喊自己一声“父皇”,那时候,他们的母后便在一旁含笑垂泪,他便执了她的手宽她的心。
可是,一切犹如烟消云散,当日温婉的女子,早已羽化成仙,或许,她在天上也正看着这一幕吧。
“父皇,老九身子好起来,都要归功于九弟妹,知道您要来,她怕是已经在路上了吧。”冷啸竹说完,没见冷步云回应,便诧异地看过去,只见他已陷入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说的话,不由朝冷啸风对视一眼。
“父皇,您很久没来了,儿臣陪您四处走走吧!”冷啸风提议道。
冷步云眸色划过一丝悲伤,站起身道:“也好,老九这府邸朕来过几次,但以前哪有心情欣赏,听内务总管说,有几处好景致,今儿咱们爷三个好好看看。”
“儿臣遵旨!”冷啸竹和冷啸风应声,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开道,冷步云负手迈开步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面走。
沈倾城转过游廊,正好看见一行人自正厅出来,父子三人也看到了他,冷步云瞧着一身正式打扮的沈倾城,不由露出几分笑意道:“老九,你媳妇来了。”
冷啸风自然也看见沈倾城,不由勾起一道弧度,沈倾城已盈盈走到皇帝跟前,按命妇的规格行了大礼:“臣媳倾城叩见皇上!”
冷步云虽觉得她太过正式,微皱了眉,心情好也没在意,脸上带了笑就道:“老九媳妇,这是在家里,怎么弄得这么见外?”
沈倾城一喜,松了口气抬起脸来,笑盈盈地道:“臣媳惶恐,因不知父皇来此是为公事还是私事,若臣媳随意了,未免有冒犯之嫌。”说着又看了冷啸风,“王爷,妾身不懂事,这就去换了衣裳,您好好陪着父皇和三皇兄!”
冷啸风纵容地点点头,三王爷冷啸竹含笑打趣道:“九弟妹天真烂漫,看九弟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
沈倾城脸上飞上一道红霞,朝二人行了礼忙忙地退下了,飞快地脱了外面的命妇服,现出里面的茜红色常服。
刚弄好了,就听见急急的敲门声,浣纱打开门,片刻后飞快过来回话:“王妃,皇上果然去了师太那边。”
沈倾城面色大变,果然皇帝来这里的动机不单纯,只是不知是他听到什么风声,还是冷啸风兄弟俩的主意。
她呷了口茶,吩咐道:“佟嬷嬷你去一趟,嘱咐石榴院的的丫鬟婆子,别咋咋呼呼的,该有的规矩不能少,却也别太过了。”
“是!”佟嬷嬷应声而去,沈倾城又吩咐浣纱道:“去告诉墨竹一声,让他去跟家安说一声。”
此时让皇上知道沈倾国的在王府不太妥当,他回京的事还应由沈伯陶亲自向他交代,此时必须回避。
“是!”浣纱乖巧应了,恭敬地退了出去。
沈倾城望向窗外,从大幅的落地玻璃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瞧见对岸,郁郁葱葱的树丛深处,有一角飞檐翘起,那里是她常常理事的偏厅,再过一条甬道,就是石榴院,如今萧婉居住的院子。
走出门,浣纱迎过来小声道:“墨竹说,家安已经出府去了。”
沈倾城心中稍安,出府了?莫非去见沈伯陶了?
她摇摇头,既然他不想告诉自己,就不必操心,他不在府里,就不会被皇帝遇上,这样正好。
“走吧!”浣纱扶着她走在头里,后面梅丫和小铃铛陆续跟上,还有几个体面的婆子,浩浩荡荡地往石榴院进发。
佟嬷嬷正等在石榴院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回头瞧见沈倾城,眼睛一亮,飞快地迎了过来。
“王妃,皇上在里面呢。”她压低声音,朝里面眨了眨,“伺候的人都被赶了出来,只留了两位王爷在,您看?”
沈倾城眸光闪了闪,垂下眼睫毛,佟嬷嬷不知她的意思,不敢轻举妄动。
顿了顿,沈倾城平静地开口:“你们在外面候着,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违者杖毙!”
所有人,包括佟嬷嬷和浣纱,皆是一怔,王妃虽说不爱笑,可待下一直宽厚,从未这样严厉过,这件事一定不一般,那可是皇上在啊,几人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