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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一愣,没想到她会直接问自己侍女的情况,毕竟那样的事,并不适合皇帝回答。但她一双泪眼满是焦急,他终是清清嗓子,简短道:“性命无虞,还昏着。”
眼泪一滴滴砸到手背上,容萧低着头说不出话。
看着眼前低头啜泣的人,又想起那天冷宫中被染血的侍女,齐衍心里渐渐泛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有些后怕。。。
后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心绪骤起骤落,容萧眼前有些缭乱,她缓缓躺回床上,阖上眼道:“皇上万金之躯,还是离臣妾远点吧,别过了病气给您。”
屋内点了沉水香,若有似无的散在空气中,温和宜人的味道。
齐衍让她噎了一句,有些气闷,但看她憔悴的模样,到嘴边的重话却说不出口,手搭在红木拉线桌上,他眉间拢着疲惫:“你跟朕,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半晌。他摸摸鼻子,些微不自在道,“上次的事,是朕错怪了你。”
容萧转过头来,有点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一双眼是明晃晃的不可置信。
自从当了皇上,便从未说过这样的软话。被这样看着,齐衍表情有些僵硬,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道:“朕让常福禄又给你派了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是他亲自挑的。往后就是你的人了。”他看了她一眼,又加了一句,“不是御前的人。”
容萧眨了眨眼,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态度为何转了个弯,看他脸色又不像是心甘情愿,只得道:“皇上。。。。。臣妾现在的身份。身边两个人就够了,现在有流光,过些日子流珠也回来。。。人太多。。。。恐惹人非议。”
“你早就让人非议了。”齐衍想起与容萧有关的桩桩件件。心里有些乱,打断她道,“给你就接着,一个丫头一个太监。你这里就招不开了?就你身边那一个半个,朕来了难不成自己倒茶喝?”
您怎么会再来。容萧心里嘀咕一句,却低眉顺眼道:“是,都听皇上吩咐。”
“嗯,朕还有事,先回去了。”齐衍站起身,琉色袍角打了个圆弧。看她装模作样低垂着眼,又道,“好好养病,别自作聪明,想有的没的。你的事朕自有定夺,委曲不了你。”说罢走到门前径自撩了帘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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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走后,流光才打了帘子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粉衣宫人,二十上下,身量不长不短,眉目端正,脑后利落梳着宫人髻,甫一进门就敛目跪在屋内。
流光往前走了两步,凑到容萧跟前,笑道:“主子,这是皇上给您派的人,说往后一同伺候您起居。还有一名内监,已经安排到边房住下了,怕冲撞了您,说等您身子好了再过来请安。”
容萧就着流光的手坐起身来,看着塌下跪着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奴婢原叫锦宜,在尚宫局任掌闱。现由常公公调遣,得了造化来伺候主子。”那宫女说话声音不急不缓,一板一眼;便是匍匐在地脊背也笔管条直,可见规矩学得极好。
常福禄手再长拨点不动尚宫局的女官,可见是皇上点头派来的。女官本与一般宫女不同,是带着官品的,眼下虽说派到自己跟前,那能一直伺候人,指不定那一日还要回去。容萧心中有了分寸,点头道:“我知道了,既然你已有了名字,就还叫锦宜。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跟着流光做事就行了。起来吧。”容萧恐流光压制不住这个女官,先开口确立了从属关系,即便自己现在只是淑人,但面对一个六品掌闱,也没有不能吩咐的道理。
“是。”锦宜毫不迟疑地伏身拜叩三下,算是认主。这才端正站起身来,向流光蹲一蹲身:“流光姑娘,往后劳您照顾。”
流光出身不好,即便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也最多当上掌事姑姑,虽说品级不差于掌闱,但到底是宫女,走起路来都要低上一头。现在一个六品掌闱给自己行礼,流光脸上有些挂不住,忙侧身受了一半,口中道:“您快请起,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我比您小,您不必这么客气。”
“姑娘在主子跟前时间长,合该受这个礼。”锦宜一蹲到底,才起身对容萧笑道:“主子且和流光姑娘说话,奴婢到外间看着药炉子。”她看出流光与容萧感情甚笃,知趣的留给他们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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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宜退出内室后,流光才渐渐放开手脚,给容萧端了碗燕窝,用小匙细细舀着凑到容萧唇边:“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还温着,主子躺了好些天,先进些东西要紧。”
容萧脾胃还虚,就着喝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流光也不再劝,将碗放到一边,又伺候容萧漱了口,才笑道:“主子,方才皇上临走前,吩咐太医尽心给您调养,还说若是缺药,准到内库去领。可见皇上是对您上心了。”
与内务府内库不同,流光所说的内库是皇帝自己的私库,没有圣谕谁也不得擅进,更别说从里面拿东西。容萧心中一动,没有说话。
流光见容萧不说话,以为是方才与皇上起了不快。当即劝道:“娘娘,奴婢多嘴劝您一句,别再跟皇上僵着了。”流光有些无奈,叹气道,“奴婢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皇帝服软。不说当今皇上本就冷峻,便是多情如先帝,面对后妃,又何曾说过一次软话。皇上三番四次的来看您,已经是不易了,要是叫后。宫娘娘们知道,不知又要绞碎多少条帕子。您当咱们为什么住在沁园呢,那是因为出了月华门便离乾清宫不远,要是有谁想下手害您也要先过了乾清宫。皇上这是将您放在枕边上照顾,您还有什么可气呢。”
容萧的手紧了紧,眼圈又渐渐红了。
“奴婢知道您惦记府里的老爷夫人,也惦记流珠。叫您讨好皇上,您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流光掰开容萧握紧的手,一根根舒缓她的手指,低声道,“老爷夫人的思量奴婢不敢多猜,不过左右是不想让您和府中大公子在京中难做。至于流珠,奴婢同样是伺候人的,也许能体会一二。您待流珠,真像是姐妹一般,流珠跟您也没遮没拦的亲近,有时奴婢看着都眼红,羡慕流珠能投个好胎,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伺候。”流光想起流珠,心里也是唏嘘,低头擦了擦眼角,又道,“可奴婢也要说,我们做奴才,一条命生下来就是主子的。什么时候用,就应该什么时候替主子舍了去。流珠今日这样,不说您为她这样伤心落泪,便是您眉头都不皱一下,她也是死得其所。就像那么多忠臣良将,那个不是为了主子的天下肝脑涂地,便是皇上叫他们去死,还要捧着白绫三叩天恩。咱们虽是奴才,但也懂得何谓忠心,何谓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我。。。”想起流珠,容萧手指不住颤抖,“那日流珠就那样躺在地上。。。。。。”
“主子还不明白么。”流光握住容萧的手,切切道“原先在景仪宫,奴婢与流珠出去,谁见了不恭恭敬敬喊声姑姑,讨巧卖乖的巴结着,还不是因为娘娘是贵妃,宫里头谁也不能越过您去。后来咱们在冷宫受欺负,做奴才中的奴才,又是为了什么?在这地方,就是踩低捧高,跟红顶白的过日子。您这样对皇上冷着脸,皇上难不成还上赶着您?后。宫又多少主子想接着皇上的宠幸爬上去,一拨又一拨,您就这么忍心将皇上的心意磨没,甘心放了那些害您的人,不清不白的顶着淑人名分,让奴婢和流珠继续受人欺负,老爷夫人一辈子留在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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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冷宫的事一出,皇上已经很久没来后宫了。宁妃靠在红木美人榻上,贝壳般的指盖儿上涂着丹寇,纤纤放在软垫上,由身边宫人在一旁用小扇轻轻扇干。
沈团儿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宁妃翘起一根手指看了看,才转向沈团儿:“本宫让你做的东西,都成了?”
“娘娘,您也知道,现在宫里。。。。”沈团儿面露难色,因为冷宫的事,皇上太后震怒,下令彻查禁药,眼下风声正紧,自己实在是不敢。
“上次皇上在本宫这儿歇下,可后半夜又走了。”宁妃浅浅一笑,“你一定有法子让皇上留一晚,对不对?”
第九十五章 跪,安
沈团儿到寿康宫内殿时,正看见几位娘娘与太后围在一张檀木山水玉八仙桌上打叶子牌,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热闹。庄妃在南窗罗汉榻上坐着,正与许久没在后宫露面的惠妃一同吃茶。
先给太后和几位娘娘主子都行了礼,沈团儿才溜着榻边儿绣墩坐了,笑着向惠妃道:“娘娘髻上这年年如意簪真是好看,这么些攒珠,奴婢一进来眼都瞧花了。”
惠妃刚出小月,身上还虚,加上没了孩子,是百十个不愿意在后妃前抛头露面。但上次太后不乐意的事,她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