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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匆匆上前,跪着把脉,又细细查看一番,这才说皇上已经退热,现无大碍,安心休养即可。
“嬷嬷。。。”出口的声音干涩嘶哑,齐衍试着撑起身子,双臂却使不上力。
“皇上,可不能动。”郭嬷嬷顾不得规矩,忙将他按下,又掖好被子,才道,“您从天寿山回来便染了伤寒,已经昏睡好几日了。太后和各宫娘娘们都急得不行。”郭嬷嬷的神色还有些惊悸,说到此处又像是想起什么,忙吩咐左右,“快,去寿康宫给太后报信,说皇上醒了。”
方才的梦好似还在眼前,齐衍头上有些晕,却仍勉力问道:“她可还活着?”
不知齐衍在说些什么,郭嬷嬷神色有些疑惑:“皇上,您说的是。。。。。”
“冷。。。宫。。。”不知为什么,此刻齐衍只觉得喉咙像被火烧着,怎么也念不出那个名字。
郭嬷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意图所指,虽不明白齐衍为何突然关心起容萧,却还是回道:“这几日皇上病着,老奴也没能顾着那边消息。那边一直人来报,想是没有事的。”
放在身边的手轻轻一颤,齐衍才阖上眼,吩咐道:“入秋了,冷宫苦寒,该有的待遇,也提上来。”
。
景仪宫内,早几天醒来的惠妃,正一口一口喝着婉和喂上来的药汁。
罗汉床朱栏雕砌,玫瑰金线的罗帐的光透过镂空暗花,华丽得有些颓败。惠妃面如金纸,低低的喘了一息,偏过头道:“我不喝了,你拿下去吧。”
婉和看看手中的半碗药汁,低声劝道:“娘娘多少喝些,也好调养身子。”
“孩子没有了,还要身子何用。”惠妃凄然垂泪。
“娘娘别这么说,等您身子好了,还能为皇上添上好多皇子公主呢。”婉和想着法儿的帮惠妃宽心,笑道,“娘娘,昨天庄妃娘娘送来一株上好灵芝,奴婢回头给您炖了汤补身子。”
惠妃身子一震,猛然抬起头来,狠狠的盯着婉和:“你这么喜欢旁人的东西,就去给她做奴才好了,不用跟着我这个没了孩子的妃嫔。”
“娘娘,奴婢不敢。”婉和忙将碗放下,磕了头,低低道,“奴婢只觉得庄妃娘娘一番好心。。。。”
“好心,谁要她们的好心!”惠妃脸上有些病态的潮红,眼中的恨意有些疯狂,“她们现在定是都笑我没了孩子。暗地里都拍手称快!”惠妃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胸腔起伏着喘了两口气,才道,“皇上也一定是厌恶了我,从我小产起,都未来过一次。”
“娘娘,皇上也病着呢。”
待婉和还要在劝,便见帘外小步跑来,一个宫女,禀道:“娘娘,皇上醒了。”
第九十章 暗涌
因是年轻,将养七八日,齐衍便已大好了,照旧恢复了早朝,每日仍是大半时辰都在议事批折。
这一日清晨,正逢皇帝病愈的第一个沐休,后宫妃嫔似是提早约好了般,都来到寿康宫给太后请安,莺莺燕燕的分坐两处,寿康宫正殿霎时热闹起来。
太后坐在正中凤樟圈椅上,仍是同往日一样的沉稳安闲,目光在众妃子身上缓缓转过一圈,才和善笑道:“不知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来看哀家,倒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
众妃各有各的心思,只是低头浅笑着不说话。
不过是因为皇上今日沐休,想借着请安的机会面见圣颜罢了。太后淡淡一哂,也不点破,只笑道:“既然来了,就多坐些时候,待会儿皇上下朝也要过来的。”齐衍虽不常到后宫,但给太后的请安却从不曾落下。
坐在下首右一的庄妃温婉一笑,附和道:“那臣妾们就叨扰太后了。说起来各宫姐妹心里也都惦念着皇上,虽然也听太医说龙体无恙,但还是想亲眼瞧见皇上安泰。”她身穿丁香云鹤宫装,头上只插了些银琼翡翠珠花,斜插两支素银扁方,在一干宫妃并不出众打眼,可说出话来,却让人觉得难得真诚平实。
果然,太后目光愈发柔和,对她道:“已经入秋,快是戴金的节气了,你怎么还这样素净。”太后说着看了眼宁妃,笑道,“你看宁妃,就最爱美,每次哀家见她。都打扮的像花儿似的。”
宁妃穿着茜色‘锦上添花’云纹宫装,头上夹了只累丝嵌宝蝴蝶高簪,发髻左右又各插了金镶玉九雀步摇,的确光彩夺目,她嘴角一扬,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殿中众人,才笑道:“皇上大病初愈。臣妾喜不自胜。这样打扮是想要添个彩头。”
太后被她的说辞逗乐了,笑道:“不过是爱美,倒教你借着皇上说出许多道理。难怪哀家也听说,皇上总到你那儿去。果然宫中找不出比你会说话的了。”
宁妃粉面含春,羞涩一笑,可那笑意却好像一匹老旧的锦裳,纵使再富丽繁华也难掩饰无可挽留的昔日。
又闲话几句,太后才看到坐在最末位的沈团儿,她只穿着选侍份例内的服饰,没有丝毫逾矩,正低眉顺眼的坐在角落里。
“哀家瞧沈选侍气色不是很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沈团儿脸色确实有些萎顿。刚入宫时些微丰腴的身材。又都尽数瘦了回去。
不等沈团儿回答,一旁的宁妃面上带着几分关心,先开了口:“太后容禀,沈选侍这是前几日魇着了,说起来也是巧。那天惠妃出事,各宫妃嫔都到了寿康宫,沈选侍也在。臣妾在产房里照应着,也没顾上她,谁知正赶上一个婢子不长眼,手上端着染血的衬布便出来了,正让沈选侍瞧见,一下见了那么多血,可是唬了一跳。”说着,宁妃站起身来,歉疚道,“虽说那婢子已经罚了,但归根结底,还是臣妾没照顾好选侍,请太后责罚。”
听了这话,沈团儿忙站起身来,恭敬回道:“回太后,宁妃娘娘待奴婢从来都是体贴入微,什么都不曾短缺。这几日天冷了些,奴婢身上难免有些乏,实在不是娘娘的错。”
“恩,”太后端起手边茶盏品了一口,微微蹙眉,淡淡道,“说起来,惠妃小产也有些日子了,哀家听说她仍是心中郁结,闷闷不言。成日这样,怎么能行。。。。。。。”
庄妃叹了口气:“惠妃怀了这孩子六个多月,眼看着就要生下来了,这样骤然失子,确实对她打击不小,伤心也难免。只是。。。。。”庄妃略一沉吟,见太后无甚异色,才低声道,“只是她因着这次失子,疑心大增,任谁去看都是闭门不见,便是臣妾们送去的东西,也都尽数命人偷偷丢了出去。”
太后本就对惠妃有诸多不喜,但现原先念着她颇得圣宠,又怀着皇嗣,才一直没说什么。现在听庄妃如此一说,也是脸色渐冷:“不过是小产个孩子,古往今来她也不是头一个。伤心也要有个度,这样多疑猜忌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的孩子还是旁人陷害的么?人家有了子嗣都是安心静养,可她当初挺着肚子,成日涂脂抹粉、穿金戴银的又是给谁看?心思没一点放在皇嗣上,尽想着争宠,现在小产,只能说她没这个福气。”想起当初惠妃飞扬跋扈,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太后心里就窝着怒气。
“惠妃娘娘也是当局者迷了罢,毕竟皇上一向宠爱她。”很少言语的敬嫔开口道,“只是景仪宫上下都围着惠妃娘娘转,这次皇上病倒,只贤嫔妹妹一个人来祈福,惠妃娘娘身边,连宫女都没来一个。臣妾倒不是说旁的,只是那时各府王妃也在外殿祈福,唱名的时候惠妃娘娘那里生生被空过去,委实不大好听。”
对于后妃为皇帝祈福的事,太后当时并未多问,现在听惠妃连宫女都不曾遣去一个,当即不悦,便是嘴角勾笑,目光却凌厉起来:“哀家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做妃子的,难不成她自己比皇上还贵重?便是中宫娘娘,也没她这样的架子。”
坐在敬嫔对面的贤嫔与惠妃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倒是有心为惠妃说上两句好话,但见太后面色不愉,此刻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只能低头坐着。
太后的目光落在下首空着的左一位,轻轻叹息,目光里的疲惫丝毫没有掩饰,“哀家老了,有些事,也管不了这么许多。可后。宫这样接二连三的出事,总是静不下来,倒真不如容贵妃在时。。。。。”她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只吩咐道,“在冷宫苦了这样长的日子,当初的事。想她也反思不少。天渐渐冷了,给那边多送床被子去,横竖是伺候过皇上,何必苛责。”
正说着,门外便有人来报,说是皇上传信儿说要在太和殿议事,晚间再来陪太后用膳。并命人送了些新鲜蜜桔、葡萄。用剔透盘圆的水晶盏装着。也好看得紧。
太后这才露出笑容,说是见者有份,给大早晨扑个空的众妃,一人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