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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张妈把梅儿叫去,梅儿以为她肯定不会饶她的,没想到,一到僻静的地方,张妈便笑着跟她说,“今天你受委屈了,碧春的个性我最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要不了几天夫人就会把你调回东院,你就再忍耐几天吧!”她的和声细语,梅儿大吃一惊不解地问,“张妈不罚我吗?”
“不敢!上次就因你挨了那十大板子几天下不了床害得我被夫人一阵臭骂,刚刚那样说只是让碧春不敢有异议,你能明白吗?”
“张妈,您能说清楚一点吗?我犯了错理所应当受罚,夫人为什么要骂你?还有夫人为什么要把我调回去,她不是不准我踏入东院半步吗?”
张妈见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懒得解释,便说,“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我还有事,你回去休息吧!对了,我今天的话你要保密别让其他下人知道,夫人交代我要暗中照顾你,我管这个院子十多年了,不想因此被丫鬟说成偏心!”
“梅儿一定守口如瓶!”
张妈走后,梅儿一直还在想着她说的话,为什么夫人要她暗中帮我,还要把我调回去?那天夫人罚她可不像是开玩笑,那眼神分明是憎恨她勾引二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无法想明白。
☆、35 擦肩而过的忧伤
夏天,夜总是那么地热,再加上知了的叫声,更让人难以入睡。梅儿在床上翻来覆去,即使闭上眼睛,意识还是清醒的,一旁的水仙早已呼呼大睡,她热的没法便去井边打了些凉水,好好洗了一把,身上的热气一下被降了去。
寂静夜晚,梅儿慢慢地在路上走着。她不自觉的摸着下巴有一条短短的东西,她仔细一摸竟是一条疤痕,“天啊!怎么撞这么狠?”她回想着那幅画面,原来自己的下巴正好撞在了石阶的边缘上了。梅儿一想到碧春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自从她来到西院,她总是不停的找她麻烦。“幸好,这次有张妈护着!”她安慰着自己。忽然一阵笛音飘到了她的耳边,凄凄凉凉,冷冷清清,“这曲子?是大少爷?”她循着声音四处寻找着,急急切切,心里多少竟有些期待。目光终于在池塘边上的凉亭停留下来,“是他!”她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只见昭延一袭白色的衣衫,手执着玉笛,立在黑色的天地间,对着明月吹奏着哀伤。
“为何晚上的他总是那么的孤单呢?他的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她想安慰他,可是一想起那晚擦肩而过的冷漠,她的心就凉了半截,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呢?以前遇到他会让她陪着他散步,哪怕两个人没有多少话语,却能走很长时间。“为什么他的心忽然就被封起来呢?”每次见他这样孤单,她多想分担他的痛苦。“算了,我要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出现,定会烦我打扰了他的安静!”她转身欲走,不想就被他看见了,算是心有灵犀吗?“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他的语气充满了责怪。梅儿心一惊,一回头,竟看到的是他忧郁眼神,明月在他的身后显得格外的亮,那一刻,她故意掩饰着心里的暖,面对冷冷的他,说着冷冷的话,“对不起,我只是路过,没想要打扰少爷!”“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都有,原来彼此的心从未到一起过。”他凝望着夜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夜阑静,有谁共鸣?”说着又吹起了他凄怨的笛声,整个夜是那么的静,那么地令人心碎。
“他真的变了!好冷!”她悄然地离开了,轻轻的脚步声却触动的是他的眉头,笛声悠悠,是悲哀,是伤心,是失望?一声清脆的落地声敲击着宁静而烦躁的夜晚,他泪流满面,弃笛而去。从那以后,好久好久,园子里再也没有惹人悲伤的笛声。
没过十天,梅儿果然被调回到东院,不过是留在了夫人身边,虽然张妈已经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但是现实还是让她感到太突然。从受折磨再一次回到了平静,这一次的回归却让她成熟了不少,尤其是呆在夫人身边,她行事更加小心、谨慎。她被调回了东院,水仙也跟着回来,两个人又回到以前的那个房间,水仙开心地跳来跳去,说,“还是这里好,房间宽敞又通风,梅儿,这次回来也是因为你,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呢,要不然下次又得跟着你搬到西院那个潮湿的屋子里去!我的前途可是拴在你身上了!”“我知道!”她的话很淡,心里有一些说不出的难受,“回来了该是开心才对,为什么我的心还牵挂着冷清的西院和那个冷冷的人呢。”她站在窗前发着呆。
☆、36 东院的阳光
“梅姐姐!”门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和燕儿熟悉的声音,果然是二少爷带着两个丫头过来看她,燕儿还是那样的活泼,像只无拘无束的鸟儿,大大咧咧,云儿还是那样文文弱弱,宛若一朵静静绽放的花苞。“少爷一听说你回来了,就急不可耐地要来看你,一路上走的可快了,我和云儿一直跟在后面跑啊跑的,终于赶过来了!”
梅儿见他们个个脸上还是有那么多的笑容,心里却很难受,为什么这么光明的世界,这么美好的地方,他的心却与这里格格不入呢?“梅儿,你在想什么呢?”燕儿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梅儿才意识到走神了,便笑着说,“没…没什么。开心,很开心!”
昭刚拍了拍燕儿的脑袋说,“就你话多!看来你跑的一点都不累!看看云儿,你要有她一半的安静我就烧香拜佛了!”
“才不是了,云儿是身子骨弱,跑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哪儿还有力气说话?少爷,你身边有我这么个活宝,知足吧!”
“哼!你这脸皮比咱家的院墙都厚,幸好你不是一辈子都跟着我,要不然早晚有一天被你烦死!”
梅儿一旁听着他们的斗嘴,不禁哈哈大笑,云儿和水仙也捂着手帕偷笑着。“少爷,燕儿,你们一个个都是图个嘴快,要是哪一天真没有燕儿在,少爷恐怕还会不习惯了!”
燕儿高兴地站在梅儿一边笑着说,“还是梅儿会说话!”
“算了,看在梅儿的面子上,本少爷就不跟你计较!”昭刚深情地看着梅儿,燕儿见状,嘴角微微一笑,便向云儿使了个眼色,又挽着水仙的胳膊说,“这儿好热啊,我们去弄盆儿冷水放在屋里降降温吧!”
“放水?有用吗?”水仙傻傻的问,云儿笑着说,“当然有用!走吧!”“好,我干脆弄一桶水回来,说不定更凉快!”水仙被她们骗走之后,屋里只剩下昭刚和梅儿两个人,“你又瘦了,是不是在那儿受欺负呢?”他见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儿,心疼的说,“都怪我不好,害你受罚了,早知道那晚就不带你出门了!可恨的两个老妈子,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要娘把她们赶出去!”他的眼睛大大的,放着光,脸上浮现的是光是热,她的心再一次感到了温暖,这种温暖,大少爷、西院永远都不会有的。“少爷不必自责,你所做的都是为了梅儿好,所以只要不赶我出去,梅儿甘愿承受所有的惩罚,你对梅儿的好,梅儿说过会用一辈子来报答你的!”
“你愿意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吗?”
梅儿点头,“没有少爷,梅儿也许早已经成了许多乞丐中的一个,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一年四季,年年月月,月月日日流浪着、漂泊着。可是上天对我太好了,竟让我遇到了二少爷这么一个大好人!是你拯救了梅儿!”说着梅儿就跪在了地上,“梅儿叩谢你的大恩大德!”
昭刚听了她的话,眼眶都湿润了,他何曾体验过那种生活,忙将她扶起说,“没想到你竟然吃过那么多的苦!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让你一辈子都不再遭人欺负!梅儿,你先在我娘身边干着,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把你要过来!”
“谢谢少爷!梅儿何德何能!”
“那些客套的话以后都不许再说了,知道吗?”他阳光般的笑容,惹得梅儿又哭又笑的。“梅儿……我…。”昭刚欲言又止,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梅儿奇怪地看着他,他的脸唰一下红的不能再红了,“少爷,你怎么呢?”
“哦?没…没什么,忽然间觉得很热,这鬼天气,该下场雨降降温了!”
“少爷,来,你坐下,我给你扇风,待会儿水仙把水打来了,你再洗把脸,肯定就舒服了!”梅儿当真以为他是热的,昭刚见她如此认真地给他扇风,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由于梅儿才搬过来,好多东西都在桌子上放着,还没来得及整理,昭刚忽然瞥见其中的一个精美的小药瓶子,随手拿过来看了看,笑着说,“这个瓶子还真好看!”他仔细看着,上面画着朵朵红梅,梅儿心一惊,“二少爷竟不认得这个药瓶子,难道上次把药